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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杨靖炤看上医生,霍姜先病倒了。霍姜重生几个月,大概是太想上进了,用力过猛导致的病如山倒。霍姜先是发了一晚上高烧,第二天勉力爬起来,去社区医院找大夫开了退烧药。社区医院的女大夫依旧是大嗓门,教训道,“夏天中暑,冬天感冒,你一个大小伙子身体怎么这么虚!平时多锻炼!”那语气仿佛在训诫服刑犯人好好劳动改造。霍姜连连应是。他几年都不病一回,自然没将寻常感冒放在眼里,吃了药休息一会儿就又去学校上课。他以为熬一熬自己就好了,到时候又是活蹦乱跳,却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等到上午课快结束的时候,宋教授才发现他脸色不对,让身边同学模他额头,果然发着烧。宋教授不由分说地给他放了假,叫他去医院看病。霍姜也觉得自己该休息下了,但依然没将发烧当回事儿,就没去医院,而是回家补觉。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起来时霍姜神清气爽,还发了张傻猫坐脸的微博,搏众人一乐。这还不够,还觉得体内有股使不完的力气,便又出去夜跑了两圈。可能是夜跑时又着了风,霍姜大半夜再次烧起来,而且开始咳嗽、呕吐,全身脱力。霍姜这下怕了,他才想起自己本来就是死人,捡了条命回来还这么不知珍惜,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惩罚才这样难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霍姜躺回床上,家里两只动物感到不安,蠢狗来回踱步,语气哀怨地呜呜乱叫,傻猫则爬在他身边,用前爪扒着霍姜的胳膊,少见的贴心。霍姜开始胡思乱想,觉得这场景就好像临终一样。他要是死了,这两只该托付给谁呢?刘小溪是不行了,他连自己都还东拼西凑的过呢,刘师父也不行,他没那个耐心,肯定拿川菜馆剩下的饭菜喂它们,说道川菜馆,范鹏宇也不行,自己都跟他没什么来往了,宋教授年纪大了应该照顾不过来吧,研修班的同学们又多是外地……真奇怪,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想到杨靖炤呢?他最应该想到的就是杨靖炤啊……“老公,我好难受啊啊啊啊啊啊啊!”已经烧糊涂的霍姜给刘小溪打了个电话求救。刘小溪莫名其妙,“霍哥你还好吧?你打错了,我不是杨哥啊!”电话里面又传来霍姜的嘶吼。“我特么快死了!”刘小溪猜测霍姜应该是非常不好,于是起床穿衣,大半夜去敲他家门,将人送到了医院。第二天,杨靖炤在公司给几个策划开会,重点提到了之前霍姜在微博上的实时直播,让大家私下去参考,以便用最快的速度把节目策划敲出来。“我大致想了下几个节目亮点,一个是要有明星加盟,一个是实时直播现场答疑……”杨靖炤正说着,一个翻着霍姜微博的年轻小策划突然说道,“呀,霍老师怎么生病了?”杨靖炤停下会议,接过小策划递过来的手机,看到一条上午九点发出的微博——“@霍姜食肆V:挂号好难啊,朋友排了一早上的队,只挂到下星期的门诊号,下星期应该痊愈了吧/(ㄒoㄒ)/~~”配图是中心医院的挂号卡,果然是下星期的门诊号。杨靖炤再往上翻,是一条凌晨四点发的微博——“@霍姜食肆V:打吊针好有趣!药液都开始用袋子装了,太久不来急诊了,我记得小时候是玻璃瓶的……”配图是一只胳膊在吊水,吊水架子边坐着他上次见过的刘小溪。“先散会吧。”杨靖炤甩下这么一句,出去冷静了。张蓓很有眼色地接手杨靖炤,组织大家继续讨论。杨靖炤出了会议室直奔洗手间,直到冷水浇到脸上的时候他才冷静下来,苍白的脸又有了血色。霍姜生病了。在他最虚弱,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想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刘小溪的。霍姜管刘小溪叫朋友。那他杨靖炤呢?对于霍姜而言,自己和刘小溪有不同么?也许并没有,也许刘小溪更重要,也许自己对霍姜的亲近只是一厢情愿。杨靖炤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心脏被刺痛,喉咙被扼住,眼睛被蒙蔽。他不想再听,再看,再思考,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但是冲动过后,另一种情愫又悄然而来——霍姜人还在医院么?他怎么样?担心和挂念渐渐占了上风,将杨靖炤刚刚失去的理智拉了回来……霍姜连夜打完吊针已经回家了,高烧勉强退了,但还有些低热,咳嗽却变更严重了,再加上昨晚吐过,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胃口。刘小溪毕竟还有工作,请了半天假照顾他,已经很难得了,不能留他在家里继续耽搁。霍姜道过谢就让刘小溪走了。这样一来,家里就又只剩下他自己。生病的事儿不想告诉霍茴,告诉她也没用,还影响她学习。不过好歹身边还有俩喘气儿的,霍姜略感欣慰……转头一看发现猫碗狗碗都空着,原来俩喘气儿的身前身后围着是因为饿!霍姜顿时泄气,强挺着头晕从床上爬起来给一猫一狗收拾吃的。等喂完猫和狗,霍姜抱着电脑刷微博,微博下面粉丝一片心疼,大家都贴心地嘱咐他“多喝开水”、“重启试试”。霍姜默默吐槽,我还真是重启过的!微博下也有跟着一起抱怨医院挂号难的,将医疗体系又批判了一遍。霍姜有后世的经验,不想惹这些麻烦上身,所以没去接这些话茬。霍姜看着自己晒吊针的照片,不知怎的,心里竟隐隐冒出一种期待来——杨靖炤会看见自己这张照片么?正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杨靖炤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霍姜看着来电显示,心里温暖得开出了一团一团的向日葵。“难受么?”杨靖炤的声音轻轻的。“嗯。”。“想吃点什么?”“桃罐头,黄桃罐头。粥,生滚鱼片粥。”“好。”太久不生病的霍姜真想早点见到杨靖炤,鼻子一酸就开始流眼泪——开始伤风了。杨靖炤挂了电话,回味霍姜那个无力的,委屈的声音,心里有种被猫挠了的错觉,不仅之前的抑郁和不快一扫而空,而且痒痒的,忍不住想要飞到霍姜住的地方去。这是二十四年来都没有过的感受,短短时间内,酸甜苦辣尝遍,最后化成叹息,不忍心再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只想向前走,向阳光灿烂的地方看。张蓓安排好工作刚推开门就被杨靖炤一把抓住。“哪里有桃罐头卖?黄桃罐头。”“超……超,市,大超市。”张蓓结结巴巴的。杨靖炤雷厉风行,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