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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不知道!”莫云歌蓦然就暴怒起来,仿佛这半年来的忍耐尽数崩塌,“我找了他半年,一天都没有断过!就连今天我都等着弟子回来给我送消息!半年前离开范宗我确实跟着他不错,可后来跟丢了,你知道那时候何绍恩他们几个是等在暗处要下手的。我找了很久,最后在景阳外城的一个空房子里找到了何绍恩几个的尸体。可你知道我还看到了什么?一地的血,带着血rou的十片残破指甲,铁钳,铁钉!我都不敢想发生了什么!!”看着对方青白一片的脸色,莫云歌一拳揍了过去,打的后者一个踉跄,恨恨咬牙:“你如今还找他做什么?你欠他的十辈子也不够还清!!”范卿玄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愣愣出神,心中如同悬着万斤巨石,不安焦急搅在一起像是一只无脑乱窜的野兽扰得心头七上八下。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牵扯着浑身每一处神经,茫然无底,不知所措却又是牵肠挂肚的思念,搅着生死未卜的忐忑:“那他还能去哪儿……不在景阳,不在小木屋,不在望风谷……他还能去哪儿……”他抬头看向莫云歌,一把扭住他的衣袖,紧问:“云木山呢?他不是曾经在云木山生活了几年么,和他师父……你去找过云木山没有?”“找过,那里早就成了一片废墟,一个人也没有。”范卿玄失神的松开手,一步步退后,直到被桌脚绊了一下险些摔倒。“都不在……那么九荒呢?你找过九荒?”莫云歌以为他疯了,嗤鼻冷笑:“你以为九荒是什么地方,想去就能去?你是不是傻了?江湖上没人知道九荒的具体位置,你难道不知?”“谁不知九荒的出没形同鬼魅,任何方法都无法追查出其下落。这半年来我何尝没有找过九荒的位置?”莫云歌皱眉,“我曾想过跟踪他们的人找出其下落,可都无功而返。那些人的行踪诡秘,根本找不出破绽,更别提从他们身上找到阿七的下落。”范卿玄攥紧双拳,听到最后已是按捺不住:“是了,语栖一定被带回了九荒,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你找他?”莫云歌讥讽,“范卿玄,你是不是在说笑话?你不是恨他死么?还是说你后悔了?你也有后悔的时候,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范卿玄不以为意,转身夺门而出,留下一缕冷涩的寒风。莫云歌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桌案,却发现在方才范卿玄站的地方,桌沿上留下了几道深刻的抓痕。望风谷外之外,冰雪初融,范卿玄没有御剑,徒步而走,笔挺的身姿如今显得有些落魄沮丧,一身黑衣在这山谷中显得十分沉重。他沿着山道走了许久,直到双腿走得酸疼僵硬,才望着山谷间的一抹灰白的天空站定。就在半个月前,苍域走马山巅,穆九结束了长久的闭关,一时兴起去了秋雨阁,说是找秦天羽调配些药来压制鬼气,可内里是不是想来看看那个白衣人就未可知了。穆九坐在秋雨阁里,喝着秋雨阁特制的药茶,倒是心气舒畅。秦天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将他要的药取来。穆九掂了掂药瓶,随口问道:“半年不见了,小谢呢?”秦天羽意味深长的笑道:“怎么?想他了?”穆九隐隐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秦天羽倒也没在玩笑,道:“他啊,当然是依了你的命令,在咱们秋雨阁反省思过啊,你要见他?”穆九搓了搓药瓶,半晌才道:“看看吧。”秦天羽耸耸肩:“跟我来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当初的命令是你下的,如今他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有心理准备哦,咱们秋雨阁你是知道的。”穆九跟在他身后,在秋雨阁的廊下七拐八拐,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小木阁,偏隅一地倒是安静。只是没过多久就被一声惨叫打破,这声音听的穆九都有些难受,微微皱眉。秦天羽打开木阁的门,屋中凌乱一片,一人衣衫褴褛的在地上翻滚,身上伤口累累大约是在屋中磕碰出来的,还有许多陈旧的伤痕,他的声音已沙哑的只剩音节,几乎听不出是人声了。穆九淡淡问道:“你给他喂的什么?”秦天羽:“编号二一三,名叫化心。这毒其实没什么,就是每天都会觉得疼,要命的疼,但不至于死人,你没下令我可不敢弄死他。他这样子大概是因为前面几个毒的关系吧,一种是化筋散,一种是腐骨丹,还有一个是九虫草。”穆九上前看了看谢语栖的样子,表面上看虽并无大碍,除了些陈旧的伤口外再无别的。但他全身筋脉尽断,手骨腿骨根根断裂,一双黑白清明的眼也早已黯淡无光,喉咙深处被灼伤,字音破碎。如今已是个废人,如此并不比死了更干脆。化筋散便是能让浑身筋脉置身火焰般,一点一点缓缓断裂,服毒之人往往都受尽煎熬,有些甚至熬不到最后。至于腐骨丹,顾名思义,腐蚀每一寸筋骨,最后碎裂成灰,在痛苦中死亡。谢语栖之所以没死,大约是秦天羽等了一段时间喂了他解药的关系。九虫草的毒性烈,服用后首先咽喉会如同火燎一般被灼伤,不能言语,随后毒素会迅速攀爬到头部,积聚于双目,每隔一个时辰,双目变会如针扎火烤,有些熬不住的甚至会自己挖出双目来寻求解脱。谢语栖如今早就没了多少意识,他只知道痛,这大半年里他唯一的感觉就只有痛,就算在没有服毒的时候,只要有人碰他,就会觉得痛,痛得大喊,颤抖,痉挛。穆九伸手撩开他脸颊边的长发,看着那张黯淡无光的脸,朝秦天羽道:“差不多就行了,我给你一个月,治好他。”秦天羽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道:“你开什么玩笑?让我治好他?这个模样了你还想让我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穆九起身往外走,冷冷丢下一句:“一个月后,他若还是这个样子,你就提头来见我。”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秦天羽哭嚎的喊了起来,然后极不客气的一脚踢上谢语栖:“这不是给我找事么?先毁了你,再治好你,当我是闲得慌啊?你这模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谢语栖蜷缩在墙角,时而发抖痉挛,一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似乎已经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感了,在他的意识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疼痛,绵延无期。这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转眼如白驹过隙。赵易宁只知道那一夜过后,范卿玄再没有回来范宗,李问天算是强行被拖了回来主持大局,接替了范卿玄的位置,代理宗派内的一切事务。他曾出去找过范卿玄,也打听过谢语栖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他知道,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