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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枫眼中带了些若有所思,拉住小兔子冰凉的手掌安抚地捏了捏,抬手把门打开:“耿秘书这么晚不睡,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他没有刻意掩饰和唐棠的亲近,耿秘书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眼中带了些极隐蔽的满意,点点头施施然开口:“小少爷的生日宴定在了明天中午,锦江大酒店,各界名流跟记者都会来。老太太说要趁机定下继承人,叫你给小少爷准备好,明天一早就动身。”梁枫目光微沉,没有立时回话,若有所思地迎上对方志得意满的目光。虽然耿秘书和二房一家各怀心思,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的目的却是一样的。耿秘书想要控制唐棠做傀儡,继而谋夺唐家家产,自然不希望自己再冒出来。对于二房来说,对付单纯的小家伙,也要比对付自己这个正牌继承人容易得多。这一趟鸿门宴,只怕更多还是对着自己的……只要小家伙暂时没有危险就好办,梁枫心下稍定,朝他礼节性地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多谢。”耿秘书对这个正牌大少爷向来忌惮的很,也不和他多废话,摆了摆手就施施然离开。梁枫把门关紧,替紧张的小兔子顺了顺毛,放缓了语气轻声开口:“小兔子,明天一定要机灵一点儿,不论怎么样都要先保护好自己,记住了吗?”第23章“记住了……”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单纯的小恶魔还不清楚这一个生日宴和之前的家宴有什么区别,吃饱喝足就钻进熟悉的怀抱里舒舒服服睡着,梁枫却抱着小家伙出了半宿的神。他只知道小兔子还有三天就要离开,却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离开的方式。一个人是不可能从世界上凭空消失的,这个属于他们两个的故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心里没有半点把握,也从不敢去想。怀里的少年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唇角就挑起了个柔和温软的弧度,把人的心口也不觉撩拨一瞬。抛开那些叫人隐隐不安的心思,梁枫在小家伙的额间轻轻落了个吻,抬手关上壁灯,头一次闭上眼睛真心实意地许了个愿。窗外无月无风,星子闪烁。流动的黑暗渐渐融进夜色里,天边远远地传来几声缥缈的狼嚎,一切重新归于静谧。无论心情如何复杂,第二天一早,梁枫还是如期把唐棠带到了酒店的大堂。小家伙一大早就被拉起来仔仔细细收拾妥当,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犯着困。虽然乖乖地被他领着站在一旁,还是忍不住靠在他身边一阵一阵打着瞌睡。大抵是因为没能休息好,小兔子的脸色又有些隐隐的苍白,叫年轻的管家心疼得直皱眉。终于还是趁着众人都在准备,把小家伙偷偷带到休息室藏了起来。“梁枫哥……”被一路拉到沙发旁,半揽着躺下去,唐棠才忽然从瞌睡中惊醒,不安地牵住了他的衣角。屋里没有外人,梁枫撑着沙发稍稍俯身,浅笑着亲了下小家伙的唇畔:“听话,睡一会儿。宴会上很费精力,那时候犯困,不怕挨奶奶的训吗?”听说要挨训,小恶魔连忙紧张地摇了摇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梁枫满意地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顺手往他怀里塞了个抱枕,扯过毯子把人轻轻盖好:“我把门锁上,不叫他们进来打扰你。一个小时后我就回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好……”虽然一个人被留下还是有些不安,小恶魔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没有挽留忙碌的年轻管家,只是紧张地抬起目光:“我就只睡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不困了!”听懂了他的意思,梁枫轻笑出声,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好,那就再短点儿,我过四十五分钟回来。”得到了承诺的小恶魔立刻心满意足,抿了唇浅浅笑起来,闭上眼睛缩进沙发里,抱着毯子轻轻蹭了两下。小兔子的半张脸都藏在了毯子下面,乖巧地闭上眼睛,却还没有睡熟。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恰到好处地掩去了叫人担忧的苍白虚弱。梁枫也不急着离开,握着他的手半蹲在沙发边上,守到人呼吸平稳宁和,才吻了吻他的额头,放轻动作离开了休息室。才锁好门,他的目光就忽然落在走廊的尽头,沉默着挑了挑眉,眼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寒芒。“梁管家,我们又见面了。”唐立海站在走廊尽头望着他,手里依然拄着那一根手杖,脸上还带着得体的平静微笑:“你的确很有能力。说实话,我一点都没想到你居然能逃出那里,甚至还从几乎不可能突破的防御下救出了唐管家。”“只是我的运气好一点儿罢了,那个防线大概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牢不可破。”想起过于好客的哈士奇,梁枫哂然一笑,把钥匙随手放进口袋,从容地缓步踱过去:“时间宝贵,还是少打哑谜了吧——二叔找我,有什么事要说?”“你是不是一直在调查你父母当初的事?跟我来,我告诉你当初的真相。”目光在他身上略一停顿,唐立海拄着手杖转过身,语气平静无波,说出的话却叫梁枫的瞳孔忽然微缩。十八年了,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弄清楚这一切。当初的事情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也是始终纠缠着他的心魔。他可以提防对方的手段,警惕着可能袭来的明枪暗箭,却唯独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机会。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地攥紧,他跟在唐立海的身后,缓步走上了酒店的天台。这是个顶级豪华的酒店,天台上安装着周全的护栏,还有躺椅和游泳池,要被推下去显然是不大现实的。脑海里漫无边际的念头一转即收,梁枫望着对方慢慢走到桌旁坐下,才跟着走了过去:“二叔想和我说什么,不妨现在就直说——”他的话只来得及说到一半,因为唐立海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把漆黑的手.枪,正稳稳对着他的胸口。“亏我还想了一宿,原来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梁枫哑然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恕我直言,这里虽然是天台,枪声也不是那么好掩盖过去的。”“我从没想到过要掩盖,你知道吗,上次我没有亲手杀了你,其实不是因为什么所谓亲情,而是想叫你慢慢体会死亡和绝望的痛苦。”唐立海垂下目光,嘴角忽然勾起了个冰冷的弧度,语气终于一寸寸寒凉下来:“我恨你父亲,恨他恨得要命。从小一切就都是他的,我什么都没有——那场车祸是我策划的,耿秘书只是具体帮了我几个小忙,为了叫事情显得更逼真,我也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