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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剩下要做的准备也就不剩什么了。云秋和萧问水挨个上门送完请柬,最后一家是老先生,他留他们吃了一顿饭。晚上,萧问水和云秋直接动身,乘私人飞机前往婚礼场地。其余宾客会在隔天下午到场,萧家一应负责宾客的往来行程安排,一切都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完美无缺。然而,云秋在发现了结婚证并不是婚礼上领的之后,就对婚礼去了兴趣,不再像之前那样期待了。他开始把婚礼当成一次和大家一起玩的机会,相比较萧问水的日渐沉默,他就显得活泼了很多,还是和以前一样玩闹,这里皮一下,那里嗲一下的,视察了所有地方,要管所有人的事情,慰问所有人的情况,最后才被发现他自己的事情什么都没做,然后被萧问水拎走了。萧问水很沉默,也很严肃,自从到了海岛上之后,他似乎就变了一些样子,云秋从没见过他这种状态,如果一定要说,有点像他刚到AD学校的第一个星期,萧问水和他在视频电话里的那个样子一样,好像是来开会的,不是来结婚的。更磨人的是婚前的各种细节准备,大量的事情需要他们确认、彩排,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而这是一场足够盛大华丽的婚礼。按照策划中的规定,婚礼当天云秋需要换六道八套礼服小西装,可是云秋一件也不想换。这一批婚服是萧家请专人定制的,做了许多小细节和花样、形制的改版,因为是两位男性的婚礼,传统的双西服总是寡淡一些。正好云秋这个小家伙最近爱上了穿搭,喜欢臭美,设计师专门贴合他的风格,做出了俏丽而不失正式的款式。八套实在是太多了,看着云秋有点不情愿的样子,萧问水说:“那就只换四套吧,迎宾时穿一套,婚礼过程时穿一套,最后是敬酒服,敬完酒之后换回常服。”云秋抱怨说:“可是我只喜欢那一套红色的衣服,还有另外一套白色的,其他的不好看,我不想穿。”萧问水说:“那你不穿这个,要穿什么呢?难道要穿校服吗?”他们AD学院也是有校服的,做工精致的小西装,云秋觉得穿起来很舒服,没有什么异议,跟着顶了一句:“好呀。”“……”萧问水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不行。”云秋坚持不肯穿,这个议题只得暂时作罢。但是两边都不高兴,气氛有点沉闷。策划师说:“还有这个时间安排的问题,原来计划是婚礼结束后直接办烧烤宴,但是因为考虑到晚上看烟花更好的原因,我建议把烧烤挪到晚上当宵夜,婚礼当中还是正常摆桌用餐,两位新郎意下如何呢?”萧问水问云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云秋?”云秋还是有点闷着不高兴,他硬邦邦地说:“不知道。大哥哥,你不要来烦我,我们还在吵架呢。”而萧问水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说要跟我结婚,根本也没什么计划。”他说:“那随便。反正是结我一个人的婚。直升机停在那里,你想走就走吧。”云秋楞了一下。云秋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转身进了房门,一个人把门反锁了。把他愣愣地关在门外。这句话放在以前,云秋就会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真的“随便”去了。然而这一次,他有点迟疑——他听出了萧问水话后面的潜台词:他不高兴,生气了,不愿意再跟他谈起这个话题,而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云秋敲门,喊了几声:“大哥哥。”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毫无回应。萧问水不给他开门。这突如其来的冷遇,让云秋有点迷茫,还有点难过。他觉得这完全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萧问水这几天一直都对他特别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地宠着他,心情也很好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生气。尽管他刚刚假模假样地生了点闷气,但是他本来也不想和他生气的。他现在门外,又急又气:“为什么又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嘛……”时好时坏,时而又凶又严厉,又时而很温柔。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萧问水开门,于是认真生起气来:“那我真的去找直升机了哦!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的!”说完,他啪嗒啪嗒地跑走了。门外的脚步声远去。萧问水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点燃一支烟,但是并不抽它,只是看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一路燃上去,烧掉的灰慢慢地掉下来。他又把事情搞砸了。胸口一阵闷痛。他竭力回想着Susan给他列的并发症报告,也试图回忆上辈子的症状,然而一无所获,满脑子回想的只有Susan之前的话:“人格障碍……在明知错误的情况下,克制不住总是重复相同的行为和反应,并且通常自己不承认自己是个人格障碍。”“一次又一次,是什么概念呢?你看有时候闯进房子里的鸟类,一圈一圈地转着,直到筋疲力尽,也看不见门和窗为它敞开。”“一次又一次……”他伸出手,拨打了婚礼策划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诚惶诚恐地问他:“您好,萧先生,有什么吩咐吗?”这个婚不办了,不用结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到场。然而此刻,短短的几个字重如千钧,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嗓音嘶哑,话到嘴边又改了,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我要你……布置彩带和热气球,婚礼蛋糕要小熊的,就是那个……动画片里的熊。”策划那边莫名其妙:“您上午说过了,我们都记着呢,一会儿布置好了给您拍视频看看下欧共,您放心吧。”电话挂断了。萧问水伸手捏了捏眉心,将手中的烟蒂一把揉碎了,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另一边,云秋很难过地把这件事情编辑了短信,告诉了温存锐。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萧寻秋和医生。他好像能望见他们两个人的解决方式——先是哄哄他,然后再到萧问水那里说,小秋什么都不懂,您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呢?这些话他以前也听过,普遍那个时候,他被哄一哄,什么事情都好了,也不会去记仇。医生和萧寻秋会把他划分在成人的范围之外,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以大人的眼光需要谅解,然而他也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只知道自己是“被原谅”的那一个,莫名其妙就落了下风。他问温存锐:“为什么大哥哥他这么生气啊,我在家里怎么穿,他都不跟我生气的,我昨天说,我想把睡衣穿出来玩,他也允许了。”隔着屏幕,温存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