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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修安再想昨晚之事,只觉得一阵的头疼欲裂。他扔了一角被子遮住了容唯嘉的身子,再开口,声音却是弱了许多,他有些痛苦的问道:“唯嘉,这里是,是我和阿姝的房间,你如何在此?”容唯嘉听着凌修安一声声的质问,滴下泪来,却是“我,我,我”了半天,半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垂泪,那形容真是说不出的可怜无辜……凌修安心中愈发不安,只觉焦躁不已,也不再理她,掀开被子,拿了外面衣服披上,就走了出去。外面服侍的几个丫鬟见房门打开,俱是屏声凛气,垂头不语。凌修安扫过几个丫鬟一眼,有两个面生的小丫鬟,两个大丫鬟却都是以前服侍阿姝的,他冲站在最前面的碧蔓问道:“你们夫人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蔓抬头看了一眼凌修安,眼睛红红的,显是哭过了,她面色有些难过的道:“世子爷,夫人她,夫人她……”说着又是滚下泪来,抬起拭了拭眼角,勉强笑道:“世子爷,昨晚奴婢想提醒您来着,但此事老夫人有吩咐,奴婢也不敢乱语,此事,此事您还是问问老夫人吧……”凌修安看碧蔓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祥之感愈盛,也不再理会这些大小丫鬟,勉强整了整衣裳,便径直去了母亲的院子福安堂。凌老夫人并不在房中,她一大清早便已去了自己院中特意设立的小佛堂上香诵经。她本就笃信佛祖,年纪越大,就越发的虔诚。凌老夫人见到儿子过来并不奇怪,她一早就知道他会过来,此时便是特意在此候着他的。听到儿子的质问,凌老夫人跪在佛像前又先拜了三拜,这才叹息了一声,回转身让儿子扶她起了身,在一侧的扶手椅上坐下,又唤了儿子也在一旁坐下,这才对着他道:“修安,此事说来话长。”“昨日你刚刚从闽地回来,你父亲兴致正高,母亲不忍心告诉你实情,怕你掩饰不住,坏了事……”凌老夫人说到这里眼里忍不住落下泪来,拭了拭眼角,才继续道:“阿姝那孩子是个命苦的,自从嫁到我们国公府,你也看见了,娘是真心拿她当女儿般疼爱的。”“可惜这孩子命薄,又似了她母亲,身子骨太弱,有了身子也没能养住……她落胎之后,你也知道大夫都说她身子骨太差,伤了根基,怕是再难有孕,就算如此,我们也都怜惜她,从未说过让你纳妾之事,我们还怕她知道多想,此事都瞒了她。”“可惜你离开之后不久,此事还是被她从不知道哪个嘴碎的下人那里得知了,你也知道,她向来是个心思重的,身子又不好,为着此事愈发的伤心。后来为娘劝着她,让她多去庙里烧香,说不得佛祖垂怜,身子能慢慢养好也不一定。”“自此之后,她便是隔三差五都会去庙里烧香礼佛,这本是好事,她有个寄托,心情也眼看着好了些……可是……可是……”凌老夫人又忍不住滚下泪来,后面几近哽咽,几度都说不出话来。凌修安心急如焚,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了又捏紧,却也不敢打断母亲,只觉那心似在火上煎熬着,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安放。凌老夫人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话,狠心道:“只是一次她去长梅山礼佛,回程时却不幸遇上风暴,山坡滑塌,你媳妇她,她的马车,连人带车的全部被滑坡巨石冲到,滚到了山崖下……”“母亲!”凌修安猛地站起,目眦尽裂,心痛如焚。凌老夫人对儿子的反应并不诧异,她伸手拉住了儿子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可能是因为已经说完最艰难的部分,后面反是流畅了。她继续道:“修安,那时正逢你父亲领了差事去了镇安替陛下办事,发生这样的事,为娘又是心痛又是焦急,一面派人去那崖下搜查,一面寻了白家老太爷和老夫人过来一并处理此事,可惜搜查了几日,除了马车的残骸,什么也寻不着,那崖下俱是飞禽猛兽,怕是,怕是……”凌修安听得心如刀割,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棱角,那棱角刺到手心,一阵阵的生疼才能勉强抚慰他快割裂的神魂。“唉,修安,你也知道,阿姝的母亲,白三夫人一向身体不好,那段日子更是病重,你知道她只阿姝一女,爱女如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一直都不敢告诉她,怕她受不住……”“为娘因着此事也是熬病了,唯嘉至孝,过来服侍我,也帮我打理着府中之事,为娘看唯嘉前前后忙忙碌碌,不由得就想起了你媳妇以前在我跟前服侍的模样……”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我们不敢将此事告知白二夫人,可是此事并瞒不得太久,后来白老太爷白老夫人看到唯嘉,就和为娘商议,不若就让唯嘉替了你媳妇的身份,为她继续尽孝,如此白二夫人也不至承受失女之痛,将来她若是有了孩子,那也是阿姝的孩子……”“修安,你也曾经跟娘说过,等时机成熟,你会安排娶了唯嘉做二房……因此白老太爷他们提出让唯嘉替了阿姝,娘想着,如此既可帮着阿姝全了孝道,将来又有孩子为其祭拜烧香,又不用再委屈唯嘉做二房。她毕竟身份尊贵,让她做二房娘心中实在觉得愧对姑母,愧对永恵表妹,如今也算是两全了……”凌修安浑浑噩噩,都不知是如何离开母亲的佛堂和院子的,后面那些母亲如何和白老太爷白老夫人安排唯嘉替换了阿姝的,如何哄过父亲和白二老爷白二夫人的,他似听到又似没听到,只觉自己神魂都已去了……他的阿姝,原来已经去了,早在几个月前,他在闽地,心心念念建功立业,好早日得胜归来,早点再见她,却不想,再也看不见她了……他回到他们的园子,看到满池的荷花摇曳,哪怕还是晨时,也只觉阳光格外刺眼,刺得自己头昏眼花,在那亭下,那树下,他都将再看不到她的身影,对着他浅笑嫣然的模样。“修安哥哥……”他身子一震,慢慢的回头,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就见到阿姝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带着关切和担心又有一些怯意,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般,那样爱慕那样在意的看着他。第47章最想娶谁说姜琸掌控欲太强也好,说他太过在乎静姝也好,自从他明确了自己对静姝的心意,将她划归于自己的保护圈之内后,静姝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静姝对凌国公世子凌修安以及容唯嘉所做之事姜琸自然也知道了,他甚至还知道了凌修安和容唯嘉两人之后的后续发展。静姝会起了念头做这种事其实还真是让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