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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烂漫的眼睛回答,仅仅只勉强的笑了笑,道了一句:“待银杏将来长大了,自然便知道了···”小丫头一脸闷闷不乐的去后,秦玉楼远远地立在水榭旁,瞧着那片林子,却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心中多少有些起伏,不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娶妻生子,前途大好,而她···秦玉楼轻轻地抚了抚腰下的方寸之地,她也已找到了她的天。如此,甚好。芳苓见了,只低声道着:“起风了,姑娘,咱们回吧···”秦玉楼“嗯”了声,领着芳苓打道回府,却不想,待一转身,却是一愣。只见不远处的廊下正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只见一身喜服披身,衬托得整个人身长如玉,俊朗不凡。第93章九十三掌秦玉楼眉头登时直跳了一下。两人纵使一同长大,可算作青梅竹马,但自渐渐长大后,双方长辈们对二人的管教也各自日渐严苛了起来。自满了十二岁起,秦家的女儿们便均被拘着不让随意抛头露面了,而颜邵霆后来去了京城,这一去便是两三年,虽时时派人送信前来问候,人却到底鲜少回来。虽上回在开福寺神殿门前短暂相遇,却压根没敢细瞧,可以说算是自去年在颜家匆匆见了一面后,二人实打实的已有一整年的时间未曾这般面对面的瞧见过了。一年的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也并不短,可是,就是这一年的时间,秦玉楼却觉得远处那道身影似乎已变得有些生分与陌生了。秦玉楼心目中熟悉的颜邵霆该是个风姿雅量,意气风发的天子骄子。放眼整个元陵城,他定是备受瞩目的,是在所有平辈们眼中脱颖而出的杰出才俊,亦是所有长辈们眼中可堪大任的晚辈。更是秦玉楼眼中始终面带笑意,有求必应的···兄长!而非像现如今这般——纵使一袭大红喜服披身,更显丰神俊朗,可在这一片热闹喜庆的日子里,眉眼间却分明带着一丝郁色,哪里有半分新郎官喜不自胜的样子?秦玉楼只有些复杂的垂了垂眼,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颜邵霆见到秦玉楼后整个人已早就愣住了。他刚从新房出来的,新房里一阵繁文缛节,满屋子瞧热闹的,调笑的,打趣的声音不绝于耳,喜庆非凡,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开怀,欢乐。唯独只有他思绪游移,由始至终耳朵里只嗡嗡作响,甚至有时一晃神,竟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直至随着将所有的礼节都木讷的行完了,前院宾客满盆,得前去宴客敬酒,颜邵霆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却只觉得心里头阵阵发闷,直有些透不过气了,立马抬起步子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新房。便是出了新房,只觉得心里仍旧堵得慌,便不顾下人的劝阻,执意要出去走走,透透气,没想到,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的走到这里来了。或许心里也有私心,也曾抱有幻想,这里紧挨着后院,与后头宴客的园子仅仅只隔着一座圆形门与游廊,或许,游廊那头的园子里,便坐着自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吧。纵使不能相见,却也是头一回离得这样近。却不想,方凄然的停住步子,一抬眼,心中念叨千遍百遍的人却陡然出现在了自个眼前。颜邵霆只以为自个是在做梦,只以为自个花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两人就这般遥遥对视了片刻,一时间,竟谁也未曾率先开口说话。好半晌,秦玉楼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叙旧,也没有说起这一年多来二人的各自近况,仍旧如同多年前那个调皮又鲜活的meimei般,只微微浅笑着,抬眼看向颜邵霆。忽而打趣般开口问着:“新娘子···好看吗?”她的神色恬静自然,语气中没有丝毫忸怩,更没有丁点的怨与恼。问起这话时,就像那一年他被元陵城中的世家少爷们骗去了青楼吃了一回花酒时,十一二岁的她得知了,只歪在脑袋一脸炯炯有神的问着:“邵霆哥哥,青楼里的花魁好看么···”当时他是怎么回的来着?他说:不好看,比不过楼儿meimei一根手指头。她听了,一脸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而现如今,颜邵霆却只觉得喉咙被堵住了似的,看着眼前这张令他混牵梦绕的脸,良久,颜邵霆脸上只用力的挤出一抹笑,哑着嗓子一脸苦涩的回着:“好···看···”秦玉楼闻言双目微闪,半晌,只微微含笑道:“那就好···”说罢,便微微垂下了眼。空气中一阵静默。时光在慢慢的流淌,而有的别的什么,分明也随着时光的消逝,渐渐地逝去了。良久,只见秦玉楼忽而朝着身后的芳苓瞧了眼,淡淡的道着:“咱们回吧···”芳苓忙不迭应了声,随即,只伸手搀扶着秦玉楼,主仆二人缓缓地向颜邵霆一步一步走近。秦玉楼微微挺直了腰杆,由始至终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未曾说过一句话了,也未曾再抬眼瞧上对方一眼,唯有经过颜邵霆身旁时,双手置于腰前,朝着身侧之人福了福身子。然后,便领着芳苓与之擦肩而过。颜邵霆只拼命的咬紧了牙关,浑身僵直,只见垂落在大腿两侧的手掌用力的握紧了,指骨间隐隐发白,许是指间用力过大,指甲早已陷入皮rou之中,隐隐惨着血迹,却丝毫不觉疼痛。待秦玉楼从他跟前缓缓越过之际,颜邵霆只强忍着没有伸手,也没有回头,面上只努力带着笑,眼前的视线却早已一片模糊了。却见他似又已恢复成了原先那个令秦玉楼熟悉的邵霆哥哥似的,忽而直径开口,语气虽有些艰难,却始终带着一道温柔的笑意,只抖着唇笑着道着:“戚家极好,世子他···他也极好,你···你嫁到戚家,是一个好的归宿,我···我总管是可以放心了,你放宽心···我···往后定也会过的···很好的···”秦玉楼闻言置于腰间的双手微微握紧,脚步却一直未停,一步一步,待二人渐行渐远,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只不知为何,双眼却慢慢的变得有些迷模糊了。颜邵霆却犹在喃喃继续笑着道着:“我今日已娶亲,他日生子,封官加爵,前途一片光明,足够了,人哪能这么贪心,有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面上虽是笑着,却只觉得比哭还要难看。直至察觉到人已经行至了游廊的尽头,颜邵霆这才猛地转过了身去,却只瞧见了一片淡紫色的衣裙下摆在眼前一闪,便彻底消失在了游廊的尽头,至此,将永远的消失了。颜邵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