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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秦玉楼只冲着戚修露出了近日这么多次笑容中以来真心实意的一次,只见她眼尾微微翘起,那双饱含风情的吊梢眉亦是微微上挑着,眉目带笑,尤自传情。戚修默默地移开了眼。待秦玉楼低头捧起了木匣子。戚修视线又不自觉转了回来。秦玉楼只觉得这匣子沉甸甸的,她双手捧着都有些费力,丈夫乃是侯府世子,虽是个败落的世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瞧着这满府森严气派,瞧那下聘时的土豪壮举,秦玉楼心中一时充满了期待。虽她现如今已算是个小富婆了,但谁也不会嫌越来越富是罢?世子的小金库怎么也得比她这个末流的官家小姐富足得多罢?这般想着,秦玉楼只拿起了匣子上的铜钥匙,在丈夫的见证下,亲手将那铜锁打开,亲手将这座小金库给打开了。自然首先印入眼帘的则是一叠厚厚的银票,秦玉楼笑眯眯的伸手拿了出来,却未想方一道手上便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忙不迭将银票散开了,只见唯有面上这几张是银票,后面那一沓被单独捆着的则是一沓下人们的契书。秦玉楼似有些不可置信,忙不迭又往匣子里瞧去,这便瞧见里头整齐摆放着一锭又一锭的银锭子,皆是二十两的,瞧着约莫有一二十锭,三四百两的样子。而手中的银票,除了前头一张一百两的,余下皆是五十两一张,约莫六七张的样子。整个匣子除了那些契书,所有的银钱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八百两左右。秦玉楼一时惊呆了。好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强自压下内心的震惊,面上尽量神色自若的抬眼问着不远处的丈夫:“夫君···这是咱们所有的家当么?”戚修闻言只眯着眼看了她一眼。秦玉楼见状,忙不迭改口道着:“妾的意思是这里头有这么多下人的卖身契,现如今夫君都交给了妾,往后是要将整个院子都交由妾打点了么?”戚修复又看了秦玉楼一眼,方沉声道着:“自然,自古男主外女主内,你既是这院子的当家主母,往后这院子、这府邸自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若是有何不懂的,只管去请教三婶,往后后院的事交你全权打理便是了···”戚修说着,只见外头小厮墨玉有急事在禀告,这便转身离去。临门前,似想起了一遭,只微微偏头朝着里头的人道着:“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若有疑虑,只管唤锦瑟、锦薇二人前来问话便是!”说着,这便当真去了。留下秦玉楼一时悻悻地,好似她有多么看中那些银钱似的。若是有,自然是最好,若是没得,便没得罢,横竖她并不缺银子。只心中着实有些震惊罢了,堂堂侯府世子,所有的家当加起来竟然不过数百两,一无田地铺子,二无庄子山头,更别说其他的进项了。便是她们家这个末流小官家的女儿,除了每月的奉例,再加上寻常金银首饰的赏赐,每年存下来,也该有小几百两呢。而瞧那戚修的性子,说的定也是实话。秦玉楼震惊的同时,想着这侯府的种种,心中难免有些疑虑。话说这做了人家的妻子媳妇,果然与被养在闺阁中大为不同了。日日卯时便得起来,先是去老夫人的寿延堂候着给老夫人请安,随后得去北院事无巨细的伺候婆婆用早膳,再回到院子里又得侍奉夫君用膳,末了,还得打点好院子里一应事宜,临到晌午才方可得空眯会儿,便又得为迎接夫君归来做准备。最要紧的是,到了晚上才是最伤为脑筋的时候。第50章秦玉楼要么装睡,要么装头疼,要么装累,日日无所不用其极,倒也终究皇天不负苦心人,如此,一连着过了好几日,夜里两人倒也一直相安无事。又许是丈夫生病了的缘故,只觉得这几日那戚修气色丝毫未曾好转,甚至隐隐觉得有一日差过一日的趋势,但细细留意下,除了有些微微咳嗽以外,倒也不见什么旁的其他症状。唯一猜测到的便是,想来这些日子丈夫要么日日宴客,要么镇日勤勉上进,许是累着了罢。话说这戚修现如今在京军骁骑营当值,任职一名小小的百人将,百人将顾名思义则掌管着数百名兵卒。虽属于军营中的一个小头目,但这对于拥有数万京军守卫的骁骑营来说,简直不足一提,更别说对于这京城天子脚下的权臣四起的满朝显贵来说,更是不足挂齿呢。按理说,世子虽并无官职在身,但身份毕竟尊贵,即便现如今戚家虽已败落,但戚家三老爷还在官场任职,且戚修外祖家乃是现如今声望显赫的文国公府,其姨丈又是福建权势滔天的巡抚提督。据说因着福建陆家的举荐,那颜家才得以顺利被调回京城任职,有这般得天独厚的关系优势所在,便是现如今戚家不复当年,也没道理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啊!寻常达官显贵家的儿子,若是想要到军中历练,不过是走道过场罢,随随便便混过小参将、都尉什么的,简直是轻而易举。秦玉楼心中有疑,经多次旁敲侧击,后从那戚修、或者随从墨玉嘴里得知,原来那戚修是在三年前回京时恰好赶上骁骑营征兵,便一举从一小小的兵卒开始做起的。后因老侯爷仙逝,在家守孝近三年,于去年年底重新回到军营,后一步一步升为小小的百人将的。因戚家当年涉及夺嫡受累,为先帝所憎,这么些年以来,戚家处处谨小慎微,颇为低调沉寂,这诺大的建国侯府,竟渐渐被人所遗忘了似的,又加上戚修此人常年未在京城,这诺大的京城,知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戚修一步一伐,显然像是要靠着自个一人之力。也是,照着戚家现如今的境地,便是悉数靠人帮衬扶持,前路定也崎岖坎坷,倒不如自个一步一个脚印,若是他日能够有所作为,既能堵了旁人悠悠之口,也委实不辱建国侯府的门庭气节。戚修此番因婚事告假十日。虽近日并未曾当值,但许是早早便已适应了军营生活,日日寅卯时便起了。早起练武,早膳过后书房闭关读书练字,下午外出镇日未归,晚上依旧书房紧闭,偶尔夜间繁星闪烁,便会与身边侍卫在书房院外过招切磋一二。每夜巳时归寝,若无意外,日日如此,雷打不动。后听屋子里的锦薇,锦瑟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子镇日如此,已有十多年了···”秦玉楼听了震惊良久,这···这怕是连考取功名之人,也未见得有如此吃苦耐劳的罢。不过丈夫上进进取,作为妻子的定会欣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