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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一时目光便碰到了一起。白玘转过脸,脸色更冷了。他这侧颜,鼻子挺刻,嘴唇薄,好似沉静山岳一般。同样是个竹摇椅,随意一坐,仍旧有渊停之势。反而自己,每每瘫懒其上,都要被黄鹤苦口婆心动手动脚的扒拉起来。萧玉台脑子一抽,舔了舔嘴唇拐弯抹角的道:“你几次救我,我心怀感激,这次我被贼人追杀,几乎命丧之时却突然滚下山,逃过了刀刃,想来,也是你救我?那你到底姓甚名谁,遑论你是什么(物种)……咳咳……遑论是谁,都该有个尊号,你若让我知道,我也好铭记肺腑,日夜感怀恩情。”白玘刚要回答,看见她亮晶晶的眸子,映照出一颗满月般的夜明珠,还有个黑沉沉的人影,没准儿自己说出姓名,这个傻丫头即刻就要接上一句,哦,我meimei也叫白玘。哪个又是你meimei?“夜黑风高,荒山野岭,你就不怕我?”萧玉台讨好的笑笑:“既然是你,我何必怕?”她胡乱一说,猛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笑意更深:“何况你长的这样,不如自己照照镜子……”她说的含混,白玘却听明白了。从前共处一室,没少听她嘀咕,谁家男子生的比女子还娇俏,还娶了一个不如自己美的媳妇儿,还不如自己拿面铜镜,对着亲亲算了。俗世女子规矩甚多,她那些大胆言论,还有一个看似清风朗月实则年少不羁的萧玉台,都只有他知晓而已。她说过的浑话,偷看过的小人图,还有那些市面上难买到的“大小姐月夜会情郎”的话本,也只有他知道。他见过她小老鼠模样,边看图边调笑的对自己说,“小白,这些东西,你不急着看,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也见过她摇头叹气的瞧完话本上一句“月色下一双人影,今夜销魂”,然后叹一句“世风日下,尽省略些重点重要重逾千金的细节”……从前温柔时光,荒诞岁月,都成了他此时的微微一笑。萧玉台见他目光柔和,眼神尤其缱绻,盈盈笑着,祭出自己的小酒窝,道:“天色快亮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她此时是住在王府,与那长平肃王还是旧相识。“白玘”失踪,她就巴巴的跟着人家跑了,满打满算也就找了自己三天!白玘又冷淡下来了。萧玉台揣摩的脸疼,赔笑了小半个晚上,笑的脸也僵:“你去过长安吗?我带你去长安坊里逛一逛好不好?长安城里有东市有西市,还有蓝眼睛小蛮腰的舞娘,个个都是风姿绰约舞姿窈窕!我见了一回,就时常想着,要带你去看看……”他每次“出来”最多两个时辰,这里荒郊野外,若不趁早叫他送自己回去,那王爷那边真来不及了。岂料白玘冷冷一笑,黑色长袖顺着手指滑落,行云拂过,流水倾泻:“你自去了长安,日日守在王府,最多就是去坊里走走,还未曾买什么,果真就见到了舞娘?莫非你也是觉得,我身为男子,最好哄莫过于美色?”白玘眉头狠狠一皱。当初那傻子便是听了玄牝一句“男子嘛,无非就是酒色财气四种,其中尤以美色最易动人心”,就化成一个女子,整日里煮饭熬羹……白玘及时打住。“你很想回去?”萧玉台狠狠点头。白玘阴气森森的瞧了她数眼,收了紫光珠,萧玉台眼前一暗,再睁开眼,已经端正坐在月山居的床榻上了,手里还抱着一颗流光潋滟的紫珠。窗外隐有天光,萧玉台刚跳下床,七斤就踹开房门,掀翻了屏风,一阵龙卷风一样刮了进来。“真是你!你衣裳怎么了?人没事罢?你怎么才回来?你跑哪里去了?府上找你都找疯了!”她吊着个膀子,只穿了一件月白里衣,一阵大动作下来,上面又染上点点濡红。萧玉台瞪大眼,一手指着她,结结巴巴的道:“你又怎么了?我摔下去你不知道去找我吗?我差点被人杀了!你就是这么护卫我的?你不是我的贴身护卫吗?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你怎么保护我?你手怎么断了!”七斤连连跺脚:“我手哪儿断了?你是个大夫还是个瞎子?”这点皮外伤七斤浑然不当回事,萧玉台“孤陋寡闻见识少”,几乎跳起来:“你别乱动,血滴到我屋子里了……”两个女孩鸡对鸭讲的混闹了一气,萧玉台顾不上交代昨晚的事情,就要去给王爷疗毒。七斤蹦起来,这才想起来,大夫莫名其妙的自己回来了,王爷却还没回!七斤急忙叫她换了衣裳,蹦跳着去传信。萧玉台靠着床沿闭目而坐,强打精神等了半个多时辰,七斤才来请她。她这才知道,昨夜王爷也亲自去京郊寻她了。因此,萧玉台也一扫疲态,更为卖力的为他疗毒,诸事毕后,已经是两眼发昏,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第一百三十八章认识的人枯熬了一整夜,她这身子又是最懒散最贪图安逸的,饿不得困不得,一顿饿过,下一顿必定要多吃三两rou才算平衡。困急之后这一长觉,混混沌沌好似被困在千层棉絮里,怎么拨也拨不出来。好容易肚子咕咕叫唤的把人拨弄得睁开了眼,又急急忙忙闭上了。甫一睁眼,就瞧见一个挺拔鼻子,萧玉台吓的死死闭上眼。白玘伸出一只手,往她脖子下方探了探,被子下那一团小东西抖了抖,越发缩成一团。“你……”他长长手指越来越往下,萧玉台刚说了个你,那手指又滑到颈后,勾出一根红绳,上面拴着一块晶润灵玉。恍然大悟他动机,萧玉台狗腿的取下红绳,凑近了给他细看。白玘拿到手,就瞧了一眼扔回给她,没头没脑的说了半句话。“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个傻子(傻白玘)看不出她是个女子,看来,那玄牝说的这条倒是真的。小黑蛇连声哀嚎:“是啊是啊,我真没看出她是个女子,不然怎么会怂恿您去吃那元聚丹呢?”白玘又动了动手指头,小黑蛇缩住了蛇头,再也不敢求饶了。被子里暖融起来,她捂了一整天也没有这热乎气,又半睡半醒的歪了一小会儿,才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时候了?”自来熟又没脸没皮,不过睡了一觉,全然就忘记自己昨夜又惊又怕战战兢兢背记话本的怂样了。白玘没好气说了声“天黑了”,软被下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