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升官发财死后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即便是错了,也没有回头路。

陆栖鸾沉默半晌,道:“臣向来不信玄玄之说,如若天演师当真得窥天机,怎么会连自己有杀劫临身也算不出来呢?”

“这朕却是不清楚了,不过枭卫府中陈年旧录上当载有天演师被生擒时正失心成狂一事,想来多半是碰上了不清醒的时候,这才失手被楚人所捉。”说到这儿,太上皇略有感触,道,“世间之人,强极则衰,智极则痴,废弱之流中,屡有凤飞九霄。”

陆栖鸾不知为何又想起当时夙沙无殃失魂之态,隐约觉得二者之间有所关联,便记在心里,又问道:“可陛下既已与之结仇,何必又如此荒唐地与之和解呢?起用这样的人为朝臣,陛下用得难道就安心吗?”

“不是和解,是不得不为之。”太上皇眸光微凉,道,“玺心,你可曾记得你二皇兄?”

殷函忽然被点到,皱眉道:“二皇兄当年谋反,已被父皇贬去北方,怎么突然想起他?”

“易门之人暗地里助他去了匈奴,正在集结匈奴势力,打算南下杀回东楚。”太上皇冷笑道,“朕在时他不敢,幼妹登了帝位,他便敢了……朕宁愿要易门之主留在朕眼皮子底下,也不愿他再在匈奴开一盘局。”

西秦之事犹未定,更莫提南夷仍虎视眈眈打算分一杯羹,匈奴那边如若再开战事,东楚就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了。

陆栖鸾心底一沉,起身道:“多谢陛下警醒,臣当知该如何行事了。”

太上皇略略安抚了她两句,便任由她告辞离去。

“父皇。”待陆栖鸾离开后,殷函忍不住问道,“父皇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只不过……那人对陆卿似有深恨,比之颠覆朝纲,更喜欢与陆卿见个生死分晓。”言罢,太上皇轻轻拍了拍殷函的头,道,“朕到底还是个父亲,无论如何也想为女儿找一面盾,即便……她可能会被碾碎。”

……

过了朱雀长街,道旁的灯市依然如当年那般绮丽,可陆栖鸾却无心相赏,脑海里不住盘算着往后的局势。

“……侯爷,路边就是您惯常喝的那杜家的酒铺,看他家的酒刚酿好,可要打上三两回府暖身?”

“好,快去,莫耽搁我回府处理公务。”

“是。”

车夫连连应声,将马车拴好,便去为她买酒。

待窗外的冷风一刮入,陆栖鸾的心思稍定,挑起车帘发觉,今日竟然是元宵节。

……怕是近来忙忘了,也不知池冰是不是还在忙。

惦念着家里人,陆栖鸾不知为何又想起在河灯上写下祈愿人的名字可祈求平安一事,便趁车夫没回来,拿了帷帽下车,挑了几盏河灯,将家人的名字一一写下,放入河中,看着那河灯飘远,和对岸与她同龄的姑娘们放下的河灯融在一起,不禁发起了怔。

——若她当年没有去考什么女官,眼下多半已嫁人,快些的话应有了孩子,正和夫君一道上街观灯。

不知不觉地,霜雪已落了满头,直到一片小小的阴影罩在头顶,陆栖鸾这才回过神来,一抬头,眼底骤然结了冰。

“陆大人,元宵佳节,何必如此杀气腾腾?”

说话的人,依然是那副熟悉的让人恼火的慵懒神情,手上虽动作温柔地为她撑着伞遮雪,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我之间,斗心斗计即可,动刀子就少了趣味。”他微微躬身,手按在她正欲拔出护身匕首的右手上。

陆栖鸾强压下杀心,冷笑道:“老叶,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得了太上皇的首肯,知道我拿你无法,特意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是啊。”

叶扶摇眼底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恶意,似乎是十分乐见她这种憎恨到极致又强装冷静的神色,道:“是不是想起来了,我满手都是那些人的血……我是没有亲自杀过,可我喜欢逼着你去杀,逼着他们走绝路,然后看你抱着你那可笑的正义慢慢把自己的人性凌迟殆尽。”

手里的墨笔发出一声不支后断裂,陆栖鸾哑声道——

“叶扶摇,我欠你什么了?你要这么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只不过想让陆大人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而已。”他说着,将伞递到陆栖鸾怀里,后退了半步走入风雪之中。

陆栖鸾看着他,嘶声道:“你的罪孽,早晚在我这儿会清算。”

“在下拭目以待,陆大人可要狠下心,这一回,莫再留一丝情,好让我断了这魔障。”

第142章择凤君

“小叔叔,今天也不回府吗?祖母和娘今天做了好多元宵,全家就等你回去呢。”

“朝中事忙,不回了。”

“……哦。”

苏小临捏着一封鼓鼓的红包,零嘴钱虽然到手了,但还是不大高兴,本想再磨一磨苏阆然,但看他公案上堆着一叠叠公文,一时又不忍心了,一步三回头地挪到门口,道:“那小叔叔,我回家提碗元宵给你送过来吧?”

苏阆然放下手上的公文,道:“天冷,你回去就别出来了,府里有……”

“我马上就过来!小叔叔你等着!”

小孩子是惯会左耳进右耳出的,听见了也装没听见,丢下一句话便一溜烟跑出去了。

苏阆然无法,只得摇了摇头,继续拿起刚刚未曾看完的公文——那是一封古怪的密信,虽说是从易门在京中暗中驻扎处搜得,上门打着的却是臬阳公府的私印。

苏阆然没有急于下定论,而是翻起了枭卫府的旧案。那是陆栖鸾还在枭卫府时,府中地牢失火被劫,连府卫与囚犯在内,死了不少人,事后经陆栖鸾调查,发现此事与聂言有关,他也因此被抓,后来还是臬阳公动用丹书铁券才免于一死。

臬阳公乃是先帝旧勋,而聂言又是本人自首,便是太上皇也不好处置,象征性罚过便算了,枭卫对聂言因此结了三分仇,归档时做得格外详细,即便是在他出狱后,高赤崖也专门派人盯着,确定他后来再也没有与易门妖人联系。

苏阆然略一想,觉得此事暂时不能查,毕竟聂言如今作为抵御西秦蜀王大军的统帅,若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只怕会殃及战事。

沉思间,门一响,有人裹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关门的动作有些粗鲁,解了雪氅丢在一边的椅子上,径直就走过来在他公案上翻找了片刻,抖开刚刚那封密信皱眉看了起来。

对陆栖鸾这种好像当做自己家似的行为,苏阆然并不意外,倒了杯热茶放在桌边,道:“太上皇惹恼你了?”

“对。”看罢信后,陆栖鸾抓过茶猛灌一口,面色愠怒,“太上皇要我们与易门和解,说是二皇子偷渡去了匈奴,若我们和易门撕破脸,匈奴又要起一桩战事。”

苏阆然道:“你信?”

“怎么不信?别的不说,宋睿被我逼到这种地步,太上皇怎么也要再找一个与我相当的势力做秤砣,他那把龙椅才坐得安心。太上皇曾灭过易门一次,对他们多有轻视,而易门正是抓住了太上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