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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鸿达道:“幸好皇上派杨提督到了四川,蜀王摄于提督的战功,这才不敢轻举妄动。”杨成德冷笑:“只怪蜀王没那个气运。”徐鸿达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将写好的折子给杨成德看,杨成德大体看了一遍就将折子还给了他:“徐大人本就是状元出身、又在翰林院呆了多年,以徐大人之才写这折子自然也不会有么什么问题,等明日钱总督来了以后,让他瞧一遍就赶紧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当务之急是等子裕回来,摸清楚蜀王的兵马,我好赶紧发兵,将蜀王一举拿下。”徐鸿达皱了皱眉头,说:“刚到成都时,见各府的知府都来了,再加上成都本地的官员,只怕明日一时半会和总督说不上话。”杨成德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早打发人到龙泉驿站去等着钱总督,待钱总督一到就把密信给他,明日我们不去接官厅,直接去总督府等钱大人就是。”翌日一早,成都的大小官员外加各地的知府都到接官厅侯着总督,只见长长的队伍排了半里多地去。孟知府探头往前瞅瞅往后看看,也没瞧见徐鸿达的身影,心里不禁冷笑:“你也就在川南吓唬吓唬我,到外头来,真正按品级排序,看谁还鸟你。”日头渐渐升起,等候的官员们不复一早精神饱满的状态,一个个缩着脖子抱着从马车里拿的手炉冻得直跺脚,龙泉驿站离成都不过四五十里路,算计着怎么也该到了,怎么就不见人影呢。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众官员在期盼中,才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入眼帘,后面跟着一串长长的车队。众人喜不自禁,纷纷迎了上去,正要在马车前行礼,忽然从里面跳出一个靓丽的丫鬟来,声音清脆地说道:“总督大人天一亮就坐着一辆马车进城了,估摸着巳时左右(早9点)就能到这,怎么你们没瞧见总督大人?”众人目目相觑,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早上是有一辆朴素的马车经过此地,当时谁也没理会,还嫌马车跑的太快扬起了灰尘而咒骂了几句。听说错过了总督大人的马车,大小官员都出了一身的汗,你推我赶的纷纷上了马车往城里跑,那丫头看着众人慌乱的样子不禁嫣然一笑,转身撩起帘子回了车上。总督家的车队缓缓通过,众官员坐上自己的马车紧随其后,到了总督府天已经黑了,一官吏出来拱了拱手道:“今日天色已晚,请诸位大人明日来见。”众人等了一天,结果错过了正主,一个个都懊恼不已,此时都又冷又饿。听那小吏说明日再见时,众官员反而都松了口气,成都的都往家跑、外地的都抓紧回住处,想着赶紧烤烤火,再吃上顿热汤热饭暖和暖和身子。此时钱万里、杨成德、徐鸿达三人正在总督府的书房里商议攻打蜀王的事。钱万里看了徐鸿达整理的手札,又看了他带来的重要证物,心里敬佩他的办事能力,又因他没越过自己上报,而是等自己上任后将这份天大的功劳留给自己一份更多了十分的好感。将证物放下,又看徐鸿达的折子,前面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最后徐鸿达为王明恩的夫人求情那一段让钱万里十分不解。他指了指折子道:“徐大人,你可不是这样心软的人。”徐鸿达露出一抹苦笑:“是我家郡主的意思,说起来,我怀疑蜀王谋反也是从郡主口中得知的。郡主从王夫人的口中得知王明恩这几年出了二十万两银子给蜀王在川西建了马场,立马觉得不对,连忙送信给我,我这才心中生疑。第二天,郡主和子裕两个又到王家,王夫人虽没明着将证据送上来,但也大开了方便之门,之后又是送了满满一箱子罪证,我实在不好不为她说话。”钱万里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是郡主的意思,最好在奏折上提一句,若不然只怕皇上不会当回事。”作为曾经的山东总督,钱万里深知山东每年的赋税是多少,这样一个富省大地能给郡主做封地,自然而然知道郡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钱万里深深地觉得,这屋子里的几个人谁替王夫人求情都不如青青说话好使,干脆直接写明白比较好,省的皇上杀了王夫人让郡主不自在。徐鸿达有意让钱总督写奏折,钱万里捋了捋胡须笑道:“还是徐大人亲自写吧。”徐鸿达让了几回,见钱万里执意不动笔,便不再推辞。磨了墨把前面誊抄了一遍,到王夫人这处,又细细润色了一回。等写好了奏折,天已经大黑了,钱总督和徐鸿达说:“不如你就歇在这里,省的明天还要跑来,正好晚上有空你和我细细说说这事。”徐鸿达闻言点了点头,杨成德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等子裕回来了,我再带他过来。”钱总督道:“今日我刚到成都,杨提督怎能不喝一杯便走。”说着下令摆上酒席。杨成德素来是豪爽之人,也没推辞,随着钱总督一起去了花厅。总督府的厨子们早就备好了各色佳肴,待钱总督一下令,一个个食盒送到了花厅,转眼摆满了整张桌子。虽说总督府的菜色丰盛、美酒甘冽,但因蜀王的事还未解决,谁也不敢贪杯,徐鸿达和杨成德敬了酒、钱总督又回敬了,如此三回便不敢再喝了。钱总督和徐鸿达将杨成德送到门外,这才一同去了书房。钱总督一边泡脚一边打发人去内院和夫人说有要事和徐鸿达相商,晚上不回内院去睡了。不多时钱夫人亲自带了人来,拿着厚厚的褥子和棉被,把书房里间的床又重铺了一遍,笑着嘱咐:“晚上政事别忙的太晚,明日还有的乱呢。”钱总督道:“这几日不管什么官的夫人递帖子来,你都一概别见,就说是水土不服病倒了。”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尤其是蜀王府的人,叫你的丫鬟应付应付她们就得了。”钱夫人跟着丈夫到各地做官,如今五十多岁了见过的听过的不知有多少事。想到老爷接到杨提督的密信后独自一人进城,想到他刚到成都就弃所有官员不顾,反而同杨提督、徐鸿达在书房里呆了一日,再联系刚才暂时先不许见外人的话,便知道这成都怕是要出大事了。钱夫人正色道:“老爷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叫人出去抓药。”看钱万里翻找了好些蜡烛出来,一幅秉烛夜读的架势,不禁问道:“晚上要不要叫人送夜宵?”钱万里道:“叫灶下留着火,若是饿了再说。”钱夫人答应着出去了,钱万里和徐鸿达在榻桌上一左一右坐下了,在纸上圈圈画画商议着行动计划。俩人捋出大概头绪,已到了三更天,胡乱洗漱了一番,就一颠一倒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待醒来时天已大亮,伺候的小厮回道:“大人,诸位大人都在花厅里等候老爷呢。”钱总督叫人打了热水来,和徐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