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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楚歌无端端的就觉着,这老头子很是看不上自己。他回忆了半天,才从姬楚的旮旯角落里找出来,这老爷子是太医院的一尊大佛,为人最是正经古板不过。姬楚幼年时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是这位程太医出的手,那时候关系还算融洽,可后来随着姬楚性情越发古怪暴戾,这老爷子也越发不愿意接手他了。这次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把程太医吹到了楚王府上来。可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乃是天性,纵使姬楚再怎么肆意胡闹,程太医给他开方子也是慎之又慎,仔细斟酌过的。眼见着楚歌躺在床上,程太医替他把了把脉,嘱咐了几句,便道:“是哪一位还需要诊治?“楚歌指了指一旁默不作声的赵从一,让他在旁边坐下。赵从一目光幽幽,从他面上扫了一眼,又看向了程太医,停驻了有那么一瞬,又把头捶下去。那停顿只是很短暂的一秒,楚歌心里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程太医搭着赵从一的手腕,把了许久,神色有些凝重,楚歌见状心脏都提到了嗓眼儿里,倒是赵从一,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模样。楚歌心里有一点慌,这不会就又冻出什么毛病来了吧……他忍不住去打量程太医的神色,只见老爷子面上一片凝重,仿佛是遇到了极难相信的事情。楚歌想了想姬楚以前对赵从一的虐待,还有系统告诉他,对方差不多被掏空的底子,感觉前途一片黯淡无光……“统子。“楚歌悲戚的说,“他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热衷于折磨人的变态吧?“系统说:“这难道不是事实?“楚歌悲切道:“但我压根就不是姬楚啊!“系统说:“那你告诉他们啊,对我说有什么用。“好有道理呢,可惜楚歌压根就不敢,他要是这么说,直接被抓起来吊死,留个全身都是不错的。分分钟就是任务失败,被动登出的命运呢!楚歌在一旁感觉乌云罩顶,爱折磨打骂人的帽子是摘不掉的了,殊不知此刻正在把脉的程太医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他平生都未见过这般脉象,几乎都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可指下的情况那么清晰,可以感受到有力的脉搏。程太医心里震惊到了极致,不自禁便去看赵从一眼神,两人目光在半空中飞快的对视,他目里略有疑惑,赵从一却没有任何反应。楚歌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眼见着程太医总算把完脉了,当即便问道:“如何?“程太医一捋胡子,道:“并无什么大碍。“楚歌点了点头,心想没有什么大碍就好,还没过几秒,就跟听到了重磅消息一样一个吃惊,居然没有什么大问题?简直感动到眼泪都要流下来。他心里想着谢天谢地,却察觉到一道目光,程太医似乎在打量他,便咳嗽了两声用以掩饰,漫不经心的说:“那是说还有一些小毛病?“程太医道:“正是。“楚歌说:“程大人不如说说。“程太医却没有开口,顾忌的看了赵从一一眼,仿佛有些犹疑。楚歌当即便让小侍女领着赵从一出去了,这一方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对着程太医道:“程大人有话不如直说。“程太医道:“老朽没别的意思,只想知道,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说是没有别的意思,可这口气一点都算不上好。楚歌不太喜欢,不过想想姬楚以往的所作所为,心里又释然了。总之他就是来背这个黑锅的,楚歌皱眉道:“本王心里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程太医听了,当即便不好了,语气硬邦邦的道:“若殿下只是想暂时治好他身上的毛病,好方便日后折腾的畅快,老朽却是做不到,不如另请高明罢!“这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说到后面就差把他给戳两个窟窿,楚歌倒是挺喜欢的,说明人家的确医者仁心啊,忍不住笑嘻嘻地说:“程大人这是说的什么,本王这段时日,哪里折腾他了。“程太医紧紧盯着他,语气不善:“难道老朽听错了……殿下不是夜夜招幸,片刻不离,沉迷欢爱,不可自拔?“楚歌:“………………“他愣是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程太医见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愣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想也想不通,当年那个雪雕玉琢,天真烂漫的孩子怎的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在那皇宫里,性情大变,竟是再找不出一点纯善可爱的影子。程太医道:“殿下,阴阳和谐,乾坤交泰才是人伦天道,您素日胡闹些也就罢了,切莫被勾着,走了歪路子。“楚歌:“………………“他心想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然后就想起来,在皇宫里他的便宜爹也说了一次。这锅子当真是甩都甩不掉了。楚歌想解释,可这话怎么解释都不是回事儿,最后他发现没法解释,破罐子破摔,干脆默认了,结果老爷子胡子一吹,看上去更想教育他了。楚歌被念得简直头疼,最后连忙告饶,道:“程大人方才不是在替赵从一诊脉么,还是先说说他罢。“程太医紧紧盯着他,说:“殿下究竟怎么想,当真是想治好他?“那目光实在太过犀利,几乎要剥开人的外皮,直直戳入内心,此时的程太医,哪里还像个年近古稀的老爷子。换个人说不定便招架不住,所幸这原本就是楚歌内心的想法,他十分坦然的点头。两人便这么对视着,程太医的目光带着质问,那几乎都算得上是以下犯上了,楚歌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满面平静。许久后,程太医终于叹了口气,绷紧的脸廓线条渐渐松缓,连望着他都目光都变得柔和。他要是先前那般板着脸倒还罢了,此刻目光一和缓,却像长辈注目着年幼顽劣的后辈。楚歌浑身不自在,但又扛着小王爷的壳子不能退缩,硬着头皮看他。程太医道:“他浑身沉疴已久,殿下想从哪里下手?“楚歌脱口而出就想要说脸,又醒悟过来,赵从一的脸是被他自己毁掉的,恐怕他也不想顶着原来的面庞,于是犹豫了一下,说:“嗓子。“倒不是不想说别的,反正他把霜崖丹碧都给赵从一吃了,身体迟早会好,不如从这些他做不到的地方切入。程太医目光里有些谴责又有些隐痛,片刻后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楚歌一脸茫然。程太医淡淡道:“……早知今日要治好他,殿下当初何必赐下一碗药,将他毒哑。“楚歌并不能做出什么反驳,他低着头,许久后道:“是我当初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