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冬日倒计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饭?”

“我就是想……见见你来着,”时星说,“就酒嵩街的那个烧烤吧,行吗?”

“你刚出院没多久,就别吃那么油腻的东西了,”闻夏起身,“我骑车去你家带你,你在小区门口等我吧。”

闻夏拿了钥匙,推了单车,没到二十分钟便到了杏花苑门口,遥遥看到时星。

时星戴了亚麻色的棉帽,裹着围巾,手揣在黑色羽绒服的兜里,脚碾着石子,他听见自行车的声音,闻夏看见时星忽的笑了。

闻夏停下车,一条长腿支着,笑着说:“戴帽子了啊。”

时星摸了摸自己帽子,“不带帽子,秃头太丑了。”

“上车。”

时星坐到后座,抱住了闻夏,似乎比以往都抱的要紧,带着某种宣泄不出的感情,闻夏说:“怎么了?感觉心情不太好啊。”

“没有,”时星不知道是在回应闻夏,还是在对自己说,“没有。”

闻夏带时星来了火锅店。

时星说:“这个不油腻吗?”

“鸳鸯锅不就行了,”闻夏说,“我吃辣的,你吃清汤。”

“鸳鸯”这两个字莫名让时星心情很好,他盯着闻夏的脸,说:“行。”

闻夏点了不少菜,rou倒是点的不多,主要考虑到时星,他问时星:“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

时星拿过菜单,点了三瓶啤酒。

“……”

闻夏:“你怎么突然还想喝酒了呢?”

“点着吧,”时星说,“我有事儿和你说。”

火锅咕噜噜冒着热气,清汤和辣汤混杂的香气勾人,菜很快上来了,闻夏烫了土豆片和金针菇,说:“有什么事儿想和我说,嗯?”

时星咬着筷子,说:“我可能要走了。”

闻夏手一顿。

“什么意思?”闻夏说,“什么‘走’?”

“离开这儿,要去北京,”时星说,回答了下个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了也有可能。”

时星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很冷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在昨天解决了。

在他无法去独立赚钱的时候,他就完全被摆在一个被动的位置,除了接受,他没有别的可做的,再不甘心,再不想,也不能。

闻夏沉默着,把剩下几样菜倒进去,大多都放在了清汤,辣汤这边很少的菜,时星忍不住说:“我吃不了这么多。”

酒上来了。

“没事儿,”闻夏说,“吃不了再扔进辣汤就行了。”

时星开了酒,倒了满满一杯,自己喝了,喉结动了动,酒液顺着喉管进入胃里,有些呛,时星咳嗽了几声。

他咳红了脸,举了酒瓶,“来吗?”

黑夜从来不孤单。

霓虹灯,万家灯火,行人低着头快步走着,草木仰视着宇宙,时星听着每声鸟鸣,恍然都是对天地的情话一般。

黑夜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闻夏也喝了一杯。

时星又给他倒了一杯,闻夏本要拒绝,时星却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吃饭了吧,我明天就走了。”

闻夏不胜酒力,但似乎“最后一次”是放纵的理由一般,他也的确狠不下心去拒绝,他咬咬牙,接过那杯酒。

时星菜吃的很少,不停的给他倒酒。

啤酒不易醉人,但也分人。

闻夏喝了第四杯之后便有些迷糊了,他摆摆手,不再喝了,时星便自己喝了一杯,全身仿佛都燥热起来。

是冬天走了吗?

闻夏眼神有些迷离,他完全是靠本能在随便吃些东西,忽然耳边传来声音,时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轻声说:“闻老师?”

闻夏喝醉酒之后莫名很乖,不会闹,因为喝得少,吐的概率也不大,就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带些懵懂和清澈。

闻夏被他扶起来,手搭在他后颈处,时星说:“我们走好不好?”

醉意穿过五脏六腑,温柔而又强势的夺走理智,闻夏喝的并不多,只能看到外面被灯点亮的夜,风起了。

闻夏被动的走着,最后连眼皮都懒得掀,恍惚间倒在柔软的地方,暖黄色的灯光,他呆呆的看着盘腿坐的时星——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都拧起来。

在他印象中,时星沉默的时候永远多于他笑的时候,闻夏忽的伸出手,拍了拍时星,轻声说:“哎。”

时星看着他,“嗯?”

“什么时候走?”

时星已经和他说过了,但是闻夏执拗的想要再问一遍。

“明天上午。”

他们似乎又聊了很久,闻夏记不清了,只记得外面是一轮下弦月,无云,有几颗星星,他死死的盯着那几颗星星,仿佛要透过它穿越到无边宇宙与荒野。

“你还会记得我吗?”

“会。”时星重复了一遍,“会。”

此时天亮起时,仍是蓝的望不到边,飞机划过的白线仍会被孩子认为是通往天堂的步阶,教室里的试卷还留着未做完的题目,这边土地仍旧春来生花,夏来热烈,冬天的雪会下很久,覆了一层又一层,埋住无数的谎言。

时星最后删掉了闻夏的通话方式。

他不想让闻夏继续纠结,不想让他为难,他想暂时……忘记闻夏。

但他知道,在有生之年,那串数字他无法忘却,几个月的记忆也无法忘却,一切都刻在了骨子里,伴随着他,直到他死去。

时星仍渴望再看他一眼。

又是白昼。

时星临走,看着闻夏的脸,他躺在床上,头发有些乱,忽的他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脚步回折。

时星半跪下来,虔诚而温柔的亲吻他的嘴唇,作为最后的告别。

他却将永远铭记。

第二卷·漫春光第四十四章

五年后。

A市。

夏天渐渐燥热起来了。

从小巷开始走,绕过一棵种着蝉鸣的老槐树,能听见嘈杂的人声,往往是那些老大爷在围坐着打牌,其余几个人在旁边站着看,小卖铺里刚进了冰棍和冰水,从大货车上搬下来,累的人一身汗。

青年有些胖,搬了三趟冰水之后便累的喘不过气,T恤后面湿了一大片。

“喝点水吧,”旁边的伙计扔了一瓶冰水过来,“当送你的了。”

青年忙接过,笑起来,擦了擦汗,拧开了水瓶。

“这夏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热死个人了。”

“才刚六月份呢,”

还没喝几口,门帘便被掀开了。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进来,仿佛不是从外面的燥热中走进来的,浑身清清爽爽,穿着个白色短袖和黑色裤子,露出白皙笔直的小腿,戴着白色匡威鸭舌帽,干净的很。

他没看旁边坐着的人,进去自顾自的拿了瓶冰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