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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送到这里,我便去。不过我相信,冰岚的保密工作应该是很好的。”玄澈却说:“那不见得,还有听风楼呢。”玄澈这话说出不到两天,温彦就收到了逍遥山庄的请帖。温彦对这玄澈咬牙:“该不会是你卖了我吧!?”玄澈无辜地笑,坚决否认:“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江湖上有两大山庄最为出名,一是北武林的逍遥山庄,二是南武林的碧天山庄。两个山庄都有近百年的历史了,中原分裂时,南北武林的武林大会就是分别在这两个山庄举行的。如今中原统一了,因为北武林一直强于南武林,故而统一后的第一次武林大会决定在逍遥山庄举行,届时武林豪杰集聚一堂,除了程序性地决出武林高手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促进南北武林的交流与合作”。当然,这话是玄澈说的,用武林人的话来说,就是见面喝喝酒、打打架,用拳头交流感情,用伤痕留下纪念。这两年涌现了很多武林新秀,比较突出的组织像负责打探情报的听风楼,自称只要是风能到的地方它就能听到。这次逍遥山庄发帖也是向听风楼买的情报,不然一些武林高人根本找不到地址。听风楼楼主楼听风当然也收到请帖了,只是这般神秘人物会不会出现还是两可之间,毕竟人家挖了那么多小道消息命还是要的,逍遥也强求不得。还有冰岚山庄,在三年内迅速崛起,以制造武器、机械和药物而出名,其庄主颜御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人宽容谦和,又是手段高绝,气质超然只可惜相貌平凡,但江湖又有传说颜御乃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一颦一笑间可夺天地之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用人皮面具遮了真容。这个消息也没人敢证实——听风楼自称与冰岚山庄乃战略合作伙伴,不干挖脚的事,而其它试图以身证法的人都见鬼去了。故而也有人称颜御为“玉手小阎王”——“玉手”自然是说颜御有双极漂亮的手了。还有一些优秀的个人,比如温彦在江湖上就被人称作“棋公子”,只因他下得一手好棋,与江湖前辈竹叟大战三月有余却是赢多败少,被人引为美谈。而温彦又是风神俊秀之人,爱慕者之多可以把冰岚山庄结结实实围上三层。玄澈与温彦一路同行,冰岚山庄出品的改进型马车安装了最先进的避震器,坐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晃动,这让容易晕车的玄澈稍稍能够忍受了。玄澈的身子已经不适合长途骑马,只能在马车里将就将就了。温彦酷爱下棋,玄澈便陪他下。一局下罢,温彦输了,他数着子说:“我很少能在同龄人中找到对手,不是攻之太急,就是拘泥于一角而丢了大局,只有御磅礴间不失毫厘,稳而不怯,锐而不燥。难怪御的山庄能在短短三年里取得如此成就。”玄澈笑笑,道:“冰岚山庄又不是三年前才建立的,之前已经存在十多年了,我不过是厚积而薄发罢了。”温彦笑道:“那山庄岂不是在御七八岁的时候就建立了?御果然厉害啊!”玄澈自知失言了,但看温彦只是调笑,便也不辩驳,只是笑笑含糊了过去。收了子,温彦又说:“听说当今圣上和太子皆是棋艺高绝之辈,圣上自不用说,当年与国手对弈,国手也只能俯首称臣。而太子——观其行事作风,想来也是极聪慧之人。真想和他们也对上一局,不知输赢呢。”玄澈淡淡一笑,虽想成全温彦,却无法将事情说出口,又想到玄沐羽,心里隐隐作痛。温彦没注意到玄澈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说来也奇怪,太子怎么突然就跑出来巡视了?这一巡就是两年,贪官污吏是抓了不少,不少地方的改革也进行了合适的调整。不过在下以为这等小事不是太子该亲力亲为之事。太子宏才大略,应当用心于规划国事之上,而不是抓住这些细枝末节不放。”玄澈不想温彦会突然发出这般感慨,乍一听有些愣。两年前玄澈的不告而别给朝廷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玄沐羽收回权力,但他只是宣布太子巡游天下,对于太子所留下的改革事宜分毫未动,反而用他自己的办法促进了改革。另一方面,还真有一个“太子”在全国巡视。玄澈去看了那位“太子”,竟然是白,玄沐羽给他准备了全套行头,白假冒太子之名,行太子之权,查处了不少贪官污吏,又对部分地区改革上出现的不合适进行调整。玄澈这时才发现,最了解他理想的竟然是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最后还不欢而散的白。白所作之事颇合玄澈心意。两年间玄澈也给白去过信,告诉他一些新生事物可采用的应对方法。白若有疑问也可以通过通川商行将信转给玄澈,只是无论如何白都无法查出玄澈的踪迹罢了。玄澈低头想了想,抬头对温彦说:“彦说得对,太子不应该拘泥于这些小事。”温彦见玄澈赞同他的想法,感到很高兴,又说:“御果然是我的知己,这话我也和其它人说,可是他们都笑在下多虑了,百姓对太子太过崇拜了,几乎是盲从,这样迟早会出事的。”玄澈眼中转过惊异的光芒,沉默半晌,却问:“彦认为太子现在应该如何?他也没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吧?”温彦道:“我曾听在通川的朋友说,太子曾说过,控制百姓思想的最好武器就是宣传——御知道什么是宣传吗?”玄澈立刻会意,点头道:“你是说要用舆论改变百姓对太子的看法吗?但是,”玄澈顿了顿,“攻击太子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吧?!”温彦撇撇嘴,说:“但是舆论可以树立另外一个英雄啊。”玄澈皱皱眉头。温彦又说:“开启民智才是最根本的。我觉得太子创办那个什么义务小学就很好,不过为什么不创办义务大学呢?”玄澈失笑:“国库没钱啊!再说了,那班大臣们肯定不同意,如果连个种田走父都能出口成章,他们拿什么体现自己的优越感呀?!”温彦听了抚掌大笑,直说玄澈说话不饶人。两人说话间,车厢被轻轻敲响,一个低弱的声音在外面道:“公子,这里有个消息。”“拿进来吧。”玄澈说。车帘微微撩开,一只苍白的手递进一卷小纸。温彦自觉地低下头打量棋盘似乎在复盘,玄澈展开纸卷,看了却有些愣。温彦半天没听到玄澈再有动静,抬头却见玄澈低头敛目,那张易容出的平凡面容上笼着嗜血的狰狞。温彦一吓,不自觉开口:“御……”玄澈似乎没听到,但他又仅仅是一个呼吸的瞬间,狰狞尽去,抬眼对温彦微微一笑,温和优雅,然而他手中泻出的纸张灰烬却不期然地泄露了他的心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