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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栖霜猜,或许自己进入了叶齐明的记忆,一来因那句“明弟”来看,二来,当时水栖霜身边,就只有他一个大活人。她无意窥探别人的秘密,想抽身离开,却有一股力量压制、试图绞杀她,她与那力量争斗,被逼着围观了这一场往事。叶齐明同他哥哥离开了那个树桩,向一户人家走去,水栖霜并没有跟过去,她也绝对没有动,但世界随着叶齐明的离开,不断陪他移动着,转换着场景。水栖霜看到叶齐明一回家就向父母表示了对兄长的向往之情:“我也想去书院读书,和兄长一起。”他的父母,那是一对典型的农人夫妇,对于儿子的渴盼,他们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冷漠以对。叶父甚至紧锁着眉头,苦着脸,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沟壑显得越来越深:“供一个读书人就够吃力的了,咱们家供不起两个。”叶齐明遭到拒绝后,他的脸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他不厌其烦地给父母讲明上学的好处,但两人都不为所动,叶齐明最后因为他的异想天开被罚,不许吃晚饭。水栖霜在听到这个惩罚的时候,不由看了叶齐明一眼,他面色平静极了,浑然不似一个踌躇满志的少年受挫后该有的模样。他扶着桌子起身离开饭桌,水栖霜才看清他那个方位,桌上正有三道浅浅的抓痕,但随即一切都化作烟云散去。她再见到叶齐明时,他正蹲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人敲门,月光从门缝里照进来,让人隐约可以瞥见门外高大的人影,他哥哥叶齐光来了。叶齐光给他带了半个馒头,叶齐明没有动。叶齐光叹了一声:“你不是想读书写字么?我教你。”水栖霜看见叶齐明目中陡然爆发出了神采。“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农家的生活,你不喜欢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勤耕而不能温饱,全然没有出息。那么如果你想学,就由我来教你吧。”叶齐光没有食言,他悄悄将自己的执笔分一半给了叶齐明,他将他所学,对叶齐明倾囊相授。叶齐明从发蒙到追上叶齐光的进度,所费时间并不长。他比他哥哥聪明,比他哥哥优秀,他学字念书的成就也比他哥哥好。可是叶齐光初生得够早,他早到占尽了家中所有最好的资源。有时,水栖霜会听见叶齐明的讥嘲:“我不过是拿到他指头缝流出来的残羹冷炙。”她这才知道,这对兄弟,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睦。场景变换,这是一个苦夏,三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土地干旱,河水断流,田里的麦子大都枯死了,叶齐明家里借李员外的账还不了,半年的辛劳都白费了。“娃呀,你好生跟着你冯叔去,不是卖你。家里有钱了,就把你赎回来。”为了还钱,叶父把叶齐明典了。他做决定之前有些,抽了一袋又一袋的旱烟,升腾的云雾遮住了叶父脸上的表情,也蒙蔽了叶齐明期冀的眼光。但当叶父放下旱烟袋的时候,水栖霜觉得叶齐明心都瓦凉了。连她都清楚,说是典,其实与卖无异,他的父母根本无钱赎回他,就算有一点钱,也会很快投入到叶齐光身上。这一幕没如往常一样,如同云烟般散去,反而像是被凝滞了时间一样,顿了好久。水栖霜几乎都能数清楚地上的蚂蚁究竟有几只。她突然有些怜悯叶齐明,在这一幕停滞那么久,似乎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了。下一个场面是在当铺,典約到期,无人来赎买,叶齐明被中人卖进了戏班。他比在家中时过得更糟糕了,毒打谩骂是家常便饭,吃不饱穿不暖更是常态。但他聪明,又拼命地学戏班里的东西,很快便学得似模似样。叶齐明少年时生的很好,好皮相,是利器,而他无疑将这把利刃用得及其顺手。在他往来逢迎的时候,强颜谄笑的时候,总会恰到好处地博得些好感。他趁着有名的时候拼命攒钱,抽空还会温习叶齐光教给他的东西。在脱离戏班之前,他倒了嗓,离开之前出了些岔子。“有人说你的声音像是昆山玉碎,十分好听,可否让李某欣赏一番。”文士说,为了这名声,他大老远从京城赶来到墨城。那人逼叶齐光唱,水栖霜发现他还是带着点少年骨子里的冲动,他还不能完全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强笑着最终答应唱了。但因为倒嗓的缘故,他的嗓音沙哑,并没唱的很好,但也远远称不上坏。“昆山玉——碎?我看是浪得虚名!”水栖霜看见那人嗤笑着,随手砸碎了块羊脂白玉,他让叶齐明收拾干净了东西,捏着叶齐明的下颚,将碎玉渣捧在了手里,殷嫱十分错愕,她想要拦,手却只能直愣愣地穿过恶徒虚无的身躯。这并不是现实,只是记忆罢了。她帮不了叶齐明……水栖霜遗憾地垂下了手。叶齐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怒容,但他很快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他咽下碎玉之时,碎玉尖锐的棱角划破了他的咽喉,几乎要呕血出来,但他最终一声不吭,一言未发,只是盯着那文士的脸,不带半点仇恨,似乎只是想要把他记住一样。最终他也没能做什么,只是发了一场高热,嗓子彻底坏掉了。第39章情文士走之前,看叶齐明眼神吓了一跳,但笑说要把他眼珠子也挖了,最终却还是玩笑。他离开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跪在地上咳血的叶齐明,笑容天真而残忍,如同兴致勃勃在蚂蚁窝上浇了热油恶作剧得逞的顽童,丝毫不知这“恶作剧”对蝼蚁草芥的伤害——也或许是知道,但是浑不在意。水栖霜突然觉得恼怒,但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戏班的人都在门外,她希望有人能进来,哪怕不是制止他的恶行,哪怕只是在文士离开后,带他去医馆呢?却没有人来。戏班的人对叶齐明避之不及。班主原本因为文士的态度,本想将叶齐明赶走,但念在卖叶齐明那中人的面子上,便将他丢在阴冷潮湿的柴房自生自灭,死了拖出去扔乱葬岗,活下来嗓子也坏了,正名正言顺赶他走。叶齐明蜷在柴房一隅,而柴房外边凄风冷雨之声不绝于耳,栖霜都似乎可以嗅到,他记忆中那一股霉潮之气。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给他送水送饭的人,也都只把饭菜撂在他身边。最开始叶齐明还能喝几口水。但饭是麦饭,水栖霜知道这饭粗砺,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