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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公子相救,如今不知是何处一片浮萍,”说着她突然拉着月儿跪下来,“我们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此生没齿难忘。”顾辞皱眉,“你们这是做什么?”二人不理,又结结实实给她叩了个响头,她说不出什么滋味,将二人扶起,突然叹息道,“只是可惜,我没能让小柳儿走上正途。”提起许久未曾说起的人,几人都有些伤感,自去年小柳儿离开,她们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说不想念倒是假的,顾辞甚至还有些后悔,当初没能把怒气压下来,把人留住,但如今也只剩惋惜了。与她们分别,顾辞便绕路去了顾澈所住的厢房,厢房亮堂堂的,她放轻脚步声,叩门。顾澈很快便将门打开,似乎早有预料顾辞会来找他,微笑着将人迎进去,“这么晚了,公子再不回,得在这歇下了。”“我在这儿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怕什么?”顾辞坐定,自顾自给自己倒茶,“今晚吃太多,撑得慌。”顾澈笑着把门关了,走过来伸出手,顾辞疑惑的看着他,他笑道,“手上有个xue道,我给公子按按,会好受许多。”顾辞哈了一声,把手递给他,“看来你真是学有所成了。”他不轻不重的在顾辞的手心拿捏着,倒也不谦虚,“想必公子也打探过了,明叔他说我是当这一行的料子。”顾辞笑笑,觉得舒服多了,就让顾澈别捏了,顾澈又给她添了茶,她一大口饮下去,清爽可口的茶水入喉,她舒畅许多。“公子来找我,又是为那事?”顾澈见顾辞舒爽了,便笑着看她。顾辞眨了眨眼,“你倒是知道,我说了你会听么?”顾澈实诚的摇摇头。顾辞失笑,“那便是了,我说与不说都一样,何必白走这一趟。”“那公子是?”顾辞斟酌了一会儿,小心措辞,“你执意想要去邢部考仵作,究竟是为何?”顾澈怔了怔,随即笑道,“我不是同公子说了吗,救活人是救,替死人验尸也是救,二者其实是大同小异的。”这话说得也揣测不出什么不对的,顾辞到底不好多问,只是用神色暗示了顾澈她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顾澈对她知根知底的,她想要做什么自然是能猜个大概,便道,“公子,你想问什么便实话问了吧,与我不必支吾。”顾辞心想,我想问的,可能是你不想答的,犹豫再三,索性便也说出来了,“阿澈,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有什么事你若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但现今,我想问你一事,你若想答便答,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公子且说吧。”顾辞长吁了一口气,“阿澈,很久以前我便问过你的过往,你闭口不提,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心中还是疑虑万千,你我如今熟稔,我只想问问你,当年的事情可否告知。”她一席话说落,见顾澈面色微变,心中立刻就有了个分晓,果真,事情非她想的那样简单。☆、顾澈夜间诉往事夜色当头,外头还隐隐传来大厅的酒色声,顾澈沉默了许久,顾辞也再不出眼打断这寂静,过了会,顾辞缓缓多踱步到窗口,轻抬窗,让凉风灌进来。顷刻间,厢房便多了分寒意,顾澈背对着顾辞,灯烛光里,顾辞能看见顾澈微微僵硬的背,以及垂直身侧握紧的拳。她突生不忍,若顾澈不愿说,也就罢了,何苦去揭他的伤疤呢。正欲开口,顾澈朗朗音色便在这月色之中蔓延开来,带着点空灵,也带着点伤感。“我本是杭州人士,家父原是市中一贾,因一心想要入仕,便用白银买得县城一七品小官,举家搬迁,在那县城定居下来,那时我刚满五岁。”顾辞正襟危坐,眼神未曾离开过他。“我从小到大,听闻得最多的,便是县城里的百姓对我父亲的赞扬,他们说我父亲判案有理,刚正不阿,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我母亲也常告诉我,虽我父亲腹中经纶不多,但为人十足真诚,母亲本是一户书香门第的小姐,正是看中了父亲的热心肠,才决心下嫁。”回想起儿时,顾澈的声音变得清亮了许多,连身子也松懈下来。“父亲常笑自己不会读经书,导致当官还需用钱财去买,因此便对我寄予厚望,自小便请了远近驰名的教书先生来教我读书,希望我以后能够堂堂正正的走上仕途。”“教书的先生说我天资尚可,若好好培养定能成器,双亲对我更是百般呵护,我儿时衣食无忧,整日畅游与书籍古物之中,过着无虑的生活。”顾澈的声音越来越轻,顾辞从背面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依稀能想象他此刻嘴角挂一抹笑容的俊俏模样。“那时候,我可真是快乐,父母健在,家中富庶,我毫无烦恼,出了家门,左邻右舍我也是喜爱极,有时候淘气犯错,父亲要举手打,我就跑到母亲的怀里撒娇,父亲打不着我只能干着急。”他轻轻笑着,慢慢回过头来,眼里亮晶晶的一片,是顾澈从未见过的光泽,却让人很是心疼,顾辞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捏紧,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样的日子并没有长久。”顾澈苦笑了下,声音低沉许多,“我十一岁的时候,父亲接了宗案子,有一个官家公子强抢民女,那姑娘不从,便当众自刎。百姓知道我父亲为人正直,便将那官家公子告上公堂,俗话说,官压官,哪个官大便是王,我父亲不过一个七品小官,拿什么和那有后台的人家斗?”他声音骤然加快,神情也变得挣扎,“我母亲劝说过我父亲,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父亲不听,把那公子打入大牢,谁知那公子体弱,关押了两天,便在牢里去了。他们哪能放过我父亲,三番两次打压我父亲,可我父亲有什么错,是那公子枉顾王法在先,我父亲不过尽了一个为官者的责任。”顾澈浑身抖动着,眼里突然絮满了泪水,顾辞被他这蜜模样吓了一跳,红着眼睛起身,哽咽道,“阿澈......”“他们在一个夜晚,请了杀手,血洗我家族,母亲将我绑在床底下,塞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出来,我才十一岁啊,我亲眼看着我的双亲在我面前死去,父亲母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不敢往我这儿看一眼,后来......后来......”顾辞心痛难当,她为何要去揭他伤疤,她猛的上前将抖成筛子的顾澈抱住,声音已经变了,“阿澈,别说了,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挣脱开绳子,整个府都是血,我父亲母亲躺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全府二十口多口人命啊,一夜间全没了。”顾澈泪如雨下,抖得更加厉害,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