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采桑清月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味道,不觉皱了皱鼻子。

乌桑仰着脑袋靠着墙,眼睛闭着,睫毛轻轻颤抖,像是猜出朱离心中所想,他只道:“被他们截住,逼了回来。”

朱离举烛环顾四周,由衷赞叹:“你真会挑地方躲!”

乌桑轻轻哼了一声:“这是杀手活命必备的本领”。

朱离点头认可,寂寞中又听铛地一声,一盏铜铸的烛台从乌桑身后滚落出来,扶手上还沾着血迹。

朱离弯腰扶起烛台,安上蜡烛,原来乌桑已到强弩之末,只剩烛台防身,可见他这次脱身不易。

暗室通风慢,血腥味从乌桑身上散出来,让人窒息。朱离撇了一眼,乌桑仰靠在书架与墙壁的夹角里,身上还是黛山上初见时那身夜行装束,他一腿微曲,一腿伸展,这个角度看过去,伸展着的那条腿又长又直。

朱离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摸出了伤药放在乌桑跟前:“治外伤的。”乌桑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这是……”朱离顿了一下,这是什么?江湖道义,扶危济困?

这是他和乌桑第四次见,除了在醴曲罗家废院被惊吓过度,朱离有些亢奋而问了几句废话,两人之间基本没什么交流,根本算不上熟稔,他这赠药之举该怎么解释呢!

好在乌桑也没等他解释,摸过药揣进了自己自己怀里:“多谢!”

乌桑不知是昏昏欲睡,还是闭目养神,总之靠在那里动也不动了,朱离便也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本手抄书来,就着烛光翻阅。

他不必避着乌桑,他所做之事也没什么不能见人,而况依乌桑的性子,别人便是拿刀逼问他消息,他看起来也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静谧里只听朱离翻动书页的声音越来越快,他幼年即拜名师,后又习得家传剑法轻鸣剑,与武学一道造诣不浅,尤其在剑法上,甚至称得上精通,但这本剑谱看下来,他却一头雾水,全然看不懂。

这倒并非这本剑谱里心法招数繁杂超出他的理解,而是这本书字句之间全然不通,倒不像是剑谱,而是小孩儿习字时随心记忆,乱凑起来的文字。

若是这样一本剑谱,杨家要费心研读数算解密也还说得过去,朱离轻轻阖上书,看着封面上那几个字,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莫阳齐家家主的话——那些片段是捣过鬼的!

这一本是,一本剑谱能到柒?那前面几本呢?

他举烛到密室里的书架旁,抽出了最上面一排最前面的三本,分别是,,。朱离疑惑地挑眉,难道这本剑谱是一个系列?

他翻开了第一本,这本却是简单易懂,他一边翻阅,一边想着,柳吹絮其实所言不虚,若这便是杨家家传武艺,那杨家武艺可当真是稀松平常的很。

想到柳吹絮说的杨家剑招,朱离翻阅地稍微仔细,看到后面,果然见到柳吹絮曾说过的那招仰身倒刺的剑招,叫做“飞雁回顾”。

这暗室中还有乌桑,他不便演练,只在心上过了一遍,这一招放在杨家剑谱里,无论从哪一招转换过渡,都觉得有些不流畅。这样的剑法要杀死二十七口人,那还真是难。

朱离想着又翻开第二本,也许杨家这剑法浩繁跌杂,精髓都在后面几本里。

但他只翻了几页便觉出不对来,这并不是一本新书,他只是把里的单字和双字互换抄下来的!

朱离长眉微蹙,他一连从书架上取下一捧书来,这些手抄书本都是仰止书后面夹着数字,他将这些书与原书对照,但见这些书都不是新书,要么是在原书的基础上互换单双字,要么是隔三挑五,或者是相邻两字各取半边,还有些规则复杂,他一时看不明白。

但可以确定的是,杨家研究数算解密周易八卦,就是为了解开这本“家传”的剑谱里的秘密!

杨家满门遭杀戮,只怕和这本剑谱脱不了干系!朱离不明白的是,若是为了剑谱,怎么剑谱还好端端地留在这里?

不知是密室阴冷,还是杨家深藏不露,欺瞒友人叫人恶寒,朱离只觉背上一阵凉意,他将原本收在怀中,又捡出了互换单双字的一本,熄灭烛火,出了密室。

走上那条通道之前他往书架后面看了一眼,只看得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乌桑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

☆、近在眼前

外面申时已过半,朱离走在艳阳下,一路想了无数种可能,只觉被太阳晒了半天,身上的寒意还退不下去,等他回神,从打铁巷杨家到逞州城北柳家的路,他已步行走了一半,腿上的伤都疼的麻木了。

到柳家时已过了酉时初,他去探了柳城,又去探柳吹絮,柳吹絮已好了大半,只是柳家娇惯,还叫他静养。

的事,朱离暂时对谁也没提。晚饭桌上时,朱离脸上神色如常,柳绵看了他一眼,他还回给柳绵一个笑脸,柳绵一看他笑,把头低到了饭碗里。

柳城还没说话,张氏已一脸愧疚地开了口:“你这孩子怎么受了伤也不吭声,还乱跑?”

朱离顿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自己腿上的伤,笑了一下:“并不碍事。”

张氏帮他夹了两箸小菜:“吹絮被我们宠坏了,不知道照顾人的,要不是绵儿跟我们说,我们还不知道呢!我瞧你脸色差得很,得好好补一补。”说话间又帮他添了一碗汤。

他笑着谢了一声。

柳城这才开口:“贤侄为杨家的事奔波地太辛苦了,明日暂且休息休息吧,老夫身子好了,也能助贤侄一臂之力。”

朱离忙起身辞道:“柳爷折煞了小辈,是晚辈尽绵薄之力,协助柳爷才是。”可能因为柳氏夫妇对他受了伤这事太过在意,吃饭时一直对他过分热情,朱离也只得极近客气,连说没事。

这顿饭吃了比没吃还累。

朱离回屋后并未就睡,强自支撑着,秉烛夜读,把仰止剑法中那一招“飞雁回顾”前后几招都抄了一遍,算计好次日的行程计划,这才就睡。

这几日太累,朱离挨着枕头就睡,却睡得极不安稳,梦境纷沓而至,一会儿是一个满脸横rou长相狰狞的人,这人自称是杨行天,他带人举刀杀进了罗家旧址,只听里面哭喊喧天,转瞬那罗家旧屋就起了大火。

朱离惊醒了,一身冷汗半天都下不去。

再睡过去又梦见一个矮瘦的男人一边嚎哭着死得冤枉一边冲他跑了过来,这人上身一道伤口从右下腹一直延伸到喉头处,皮开rou绽,浑身是血,他才是杨行天,朱离跑也跑不动,被这人一把抱住,染了一身血。

朱离又醒了。

外面天色还是一片朦胧的黑,朱离无奈地闭目养神,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