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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多吉少,不敢跟虞娘子多说,只求她能保住性命就成了。但在出门之时,听见玄影激烈的叫声,仍是忍不住眼中湿润。她快步来到廊下,深深呼吸,对无愁主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为难他们?”无愁主缓步走到她身前:“哦?这个女人跟这条狗吗?”阿弦道:“是。”无愁主道:“你凭什么这样向我要求?”阿弦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子绮’。”无愁主喉头动了动:“好啊。”他突然展颜一笑,这一笑……却依稀又有些阿弦先前所见的那风华绝代的美少年之风姿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可怕的人?“你要起誓。”阿弦盯着他的眼睛。无愁主笑道:“若有违背,让我当不成阎王,做最没用的鬼如何?这对我而言是最厉害的惩罚了。”阿弦勉强可以接受。无愁主却又道:“其实你不该拿这个跟我交换,我说过不会为难跟武氏无关的女子,何况他……”他轻笑停口:“总而言之,你吃亏了。”阿弦倒是不在乎吃不吃亏,横竖主动权在他手中,只要先保虞娘子跟玄影无碍,她的心事已去大半。当即,阿弦便将自己能“通灵”之事说了。又道:“方才你碰到我,我便听见有个女子如此呼唤你……那时候,你们好似都很年轻,似乎是在哪里游玩……”无愁主原本淡然无波的脸,神情难以形容。但双眸却有瞬间的惘然,那种眼神,似乎追忆起什么往事。阿弦长吁口气:“我说完了,要如何处置,随你。”雪从夜空中降落,零零落落被风送了进廊下,阿弦摸了摸鬓边,仍是湿冷一片,又摸摸下颌,幸而小胡子粘的牢靠。无愁主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吗?”阿弦道:“这不是你的初衷么?”而且阿弦既然能“通灵”,无愁主的身份只怕“朝不保夕”,迟早都会给她探知。无愁主道:“随我来,我要让你见一个人。”这一次,却竟是仍回到了上次的“马厩”院中。还未靠近门扇,就听到有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杀猪般响起:“你们……都不想活了么?竟然如此对我!”阿弦听了这个声音,顿时想起了先前马厩里两个下人的谈话。居然,真的是他。阿弦在惊愕之余,竟觉一丝好笑。原来这惨烈大叫的人,竟正是先前被贬出长安的梁侯,武三思。第285章遵旨长安。在御医们跟明崇俨的严密看护诊治下,高宗的身体终于有所起色。他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屏退众人,独传了武后来榻前。皇后当然也知道高宗是想问什么,不等他开口,便道:“陛下不要再为那件事忧心了,臣妾已经传旨下去,让人停止搜捕……女官,陛下放心,不会有人为难她的。”高宗纵然在晕厥之中,也尚惦记此事,听了武后温声说来,顿时鼻酸。“皇后终于相信了朕所说的话么?”高宗眼圈微红,低低问道。武后就坐在龙榻边沿,自然看的明白,闻言便轻轻地叹了口气:“陛下大概怪我心狠,但是陛下你又怎么知道……我并不是不想认……那个孩子,我只是不能相信而已。”高宗疑惑地看着她,才张了张口欲说,武后已默然道:“臣妾已经经受过那种剜心似的痛楚,如果贸然承认了十八子就是……但最后又偏偏证明不是,岂不是让臣妾白白地巴望一场,又再次经历那种非人的痛苦?”高宗这才明白她的心思,便道:“朕确信那孩子就是安定,只要你仔细看她,你就也会知道。朕原先也是不信,所以才传她进宫想看个明白,但是当朕仔细打量她的手,竟格外懊悔自己先前怎么没有认真看过,白白地同她错过、且让这个孩子经受了那许多苦楚……”“陛下……打算怎么做?”皇后问道。高宗定了定神:“首先要把她找回来,毫发无损的找回来,然后……朕想、朕想弥补阿弦……”皇后问道:“陛下要如何弥补?”高宗咽了口唾沫:“她本是金枝玉叶,天之骄女,却流浪在外,从小儿受了多少磨难,朕一想到她站在朕面前的样子,就忍不住……”高宗停了下来,举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湿润。武后叹道:“陛下虽然为那孩子牵心挂肚,但也要保重龙体才是,上回臣妾一时情急,多说了两句而已,就引得陛下那样肝火大动,臣妾以后是不敢多嘴了。”高宗点了点头,道:“朕也是急火攻心,现在跟皇后说开了,一切自然无碍。”高宗平静了一下心绪:“朕一定要补偿她,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把她认回来,让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告诉世人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安定公主!”武后怔了怔,然后微笑道:“陛下的心意,自然是好的……”毕竟是十六年的夫妻,高宗即刻明白武后的潜台词:“怎么,皇后觉着这法子不成么?”果然,武后缓声道:“陛下疼爱子女之心,臣妾当然感同身受,然而……此时此刻我们不得不考虑其他事啊。”“其他?”武后道:“是,其他,比如臣妾先前担心的那件……”高宗迟疑了会儿,心头微冷:“你是说,废后……”武后叹了口气:“陛下,虽然如今认定了十八子就是安定,可……毕竟还没有确凿的相关人证以及物证……”见高宗有情急之意,武后忙安抚:“臣妾并不是说要否认,而是说如果要昭明她的身份,就算是对臣民们来说,若要他们心服口服,人证物证自必不可少。”高宗这才不语。武后又道:“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她找回来,细细询问……横竖只要她在我们跟前儿,要怎么疼爱补偿都可。这是其一。”高宗颔首:“其二呢?”武后道:“其二,当初臣妾跟陛下是亲眼目睹过小公主夭亡,且御医也证实了颈间扼杀之痕迹,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死里逃生?这其中细节,也要查明,这当然也是明证。”高宗皱眉不语。武后压低了嗓音:“最后一件,就是废后。”两人面面相顾。武后道:“臣妾最担心的,就是有人无视当初的铁证,反而利用此事来大做文章。”“如果,安定未死,那么废后……只怕真的是冤枉的。”高宗迟疑着,终于说出了口。“陛下,”武后皱眉,声音柔中带刚,隐隐带一份责备:“你看,不用别人说,连陛下自己就先说出来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