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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曾去户部。”当着那两个人的面,王主事就算是冲天的气焰都消散无踪,胖脸抖动:“我、我就是担心有什么事,所以跑来看看。”举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不敢抬头,生恐跟袁恕己凶狠的眼神对上。阿弦察觉,忙回头道:“少卿,你且先回坐。”袁恕己不动:“你们说什么,我也听听无妨。难道还避着人的?”“少卿。”阿弦只得推了他一把。袁恕己这才哼了声,转身回座。这边儿王主事发现他去了,偷偷地松了口气。阿弦道:“还让您特意跑来,实在对不住。可是有事?”王主事口干舌燥,不敢再说,只想速速离开:“没、没事……”阿弦却想到一件,忙问道:“是了,涂家的那案子,主事打算如何处理?”王主事来此其实也正有这件案子的原因,本不敢提,见阿弦提起,才道:“原本听你说了石龙嘴的事,我思来想去,今日特又跑了一趟兵部,然而兵部的大人坚称无事,我看他们不耐烦的模样,倒像是觉着我在无事生非。”阿弦想到崔升的点拨,因道:“您劳累了。我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我想将此事如实禀告许侍郎,让许侍郎跟兵部的人交涉,不知道您觉着如何?”若是在之前,王主事一定要呵斥她越级胡为,可是如今看见袁恕己跟崔晔都在里头坐着,越级的恐是自己……忙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阿弦见他松口,便忙行礼:“多谢主事。”王主事干笑两声:“不必多礼,有了妥帖解决的法子最好,我心里也想着水落石出、不冤屈一个人的。好了,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阿弦知道崔晔跟袁恕己在,所以王主事很不自在,当即并未挽留,送出院门。仍回堂下,袁恕己问道:“方才你说什么法子,什么找许侍郎?”阿弦便把涂明之事说了,道:“我听崔二爷说许侍郎为人随和交际有广,所以想求请侍郎出面儿。”想到今日在周国公府跟武三思狭路相逢,若武三思知道此事跟她有关,必然难为。袁恕己道:“你才到户部多久,便又接手这样棘手的案子。”说着看一眼崔晔,袁恕己心中转念,便把提议去崇仁坊的话先压下,只是劝阿弦多吃些东西而已。眼见时候不早,袁恕己叫了个官差驻留,两人告辞。出来院中,袁恕己上马崔晔入轿,眼看走了一段儿,袁恕己才道:“照你的意思,难道就不管她了?”轿中毫无声息,这一句话似泥牛入海不见波澜。袁恕己探臂敲了敲轿顶,催促道:“天官,崔侍郎,我跟您说话呢,不是算无遗策孔明再生么?麻烦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如何?”轿中崔晔才道:“我并非不答,只是不敢作答。”袁恕己奇道:“这是从何说起?难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天官惧怕的?”“有。”“是什么?”轿子里似传来一声很淡的笑声,然后崔晔轻声道:“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袁恕己微怔。他听出这是里的句子,也明白这其中是何意思,不明白的是,崔晔为何要对自己说这句。诗经这一篇,意为诗人恋慕一名巫女的祭祀之舞蹈,这乃是第一句。但第一句就点明这份炽热的恋慕其实“无望”。“你莫非是说……我……”他的心忽然怦怦急跳。崔晔道:“我所不能揣测者便是。所以我不能告诉少卿你该怎么去做。”袁恕己听了这句答复,心头那不祥的躁跳才为之稍安。也许……他心中琢磨着的那一句,也许崔晔念这句,并不是在说他,而是有感而发地在说阿弦。是,一定如此。来至岔路口,袁恕己告别自回大理寺。轿子依旧缓慢往前,崔晔双眸微闭,心中所想,却是之前在院门外所听见的阿弦跟陈基的对话。直到耳畔听到熟悉的声响,崔晔道:“停轿。”轿子落定,崔晔撩起帘子,抬眸看时,却见一队禁军正沿街而过,最前的青年武官身在马上,身姿挺拔,面容周正,大约是有所感知,这人回过头来。目光遥遥相对刹那,这人便翻身下马,来至崔晔轿前。他躬身行礼:“天官。”崔晔望着他,看出青年看似平静的神情底下一丝紧张,以及一抹无法形容的郁郁。崔晔道:“你做的很好。”陈基微惊,抬头看向崔晔。作者有话要说:书记:这一次不是要治愈了吧?阿弦:不错,是咬人!第156章鬼犹如此过午之后,虞娘子醒了过来。眼见阿弦双眼红肿,虞娘子虽仍身子虚弱,却撑着笑说:“我竟还活着呢,可见也是命大。”阿弦道:“不要多话,大夫叫好生休养。”虞娘子抬手压在阿弦手背上,眼神温柔地看她:“当初到你身边来,其实是我存着私心,我……从懂事开始,就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但从那一夜后,就把你认做最亲的人,所以虽然看似在照料你,实则是因为守着你才能活,是你在照料我才是。但若因此而连累你,我却还不如一早就死了的好。”阿弦一震:“jiejie!”虞娘子一笑道:“我多活一天都是赚了的。再不许你为了我伤心落泪。”先前因为崔晔跟袁恕己两人来了一趟,他两人有意无意引阿弦的心思离开陈基身上,故而才勉强忍了伤感,后两人去了,阿弦进来守着虞娘子,思前想后,不免更勾起伤心无限,脸虽又洗了一遍,只能冲去泪痕,眼睛的肿却又狠了几分。此时听了虞娘子的话,阿弦揉了揉鼻子忍住泪:“我并没有伤心,你也快点好起来。”扶着她缓缓躺倒。虞娘子仍有些不放心:“是了,周国公……不会再为难你么?”阿弦便把今日之事简略告知。虞娘子大为欣慰,道:“真好,这才叫吉人自有天相呢。因你人好,各路神仙都来相助,到底是邪不压正,连周国公那样强横霸道的人也是无法了。”过午,阿弦惦记着涂明之事,便叫那小兵代替照看虞娘子,自己匆匆赶到户部。正许圉师在,阿弦将涂明一节禀知。许圉师听罢:“这件事我本就觉着有异,故而特意叫王主事去做。谁知拖延这几个月都没着落,幸而有了进展。”他并不像是王主事一样暴跳难为,却又详尽问了阿弦些细节。末了许圉师道:“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石龙嘴的?据我所知,你并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