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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好听。”那老板娘笑了,说道:“我这摊子能在这苏州城内撑这么多年,多亏盐帮。何况,程帮主幼年时便与我相熟,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便是不及母女,也早超过亲人了。”乾隆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柔情。却听摊子外面响起了一把清脆的声音:“陈老板!”这声音,乾隆和景娴太熟悉了,乾隆犹自镇定,景娴却已站起身来。老板娘回过身,走到摊子前,说道:“和你说过多少次,是老板娘、老板娘,怎么总是记不住!”那姑娘穿了件水绿色外裳,将手中包袱搁在摊子上,歪着头问道:“你这铺子几时有‘老板’了?老规矩,我吃热的,给哥哥嫂嫂带冷的。”老板娘笑着叹了口气,打开那包袱,拿出瓷碗,一勺一勺将豆腐脑装到里面,说道:“你可真是个伶牙利嘴的小丫头,怪不得那箫剑无论如何也要寻你回来。”那姑娘正是小燕子,她自衣袖中掏出一块银子搁到摊子上,随后端了一碗guntang的豆腐脑走了进去。刚刚将那guntang的碗放在桌上,她抬起头,便看到了景娴。她有些信不过自己的眼睛,猛地眨了眨,道:“皇……”却见景娴摇了摇头,她换言道,“娘……”那老板娘蹙了蹙眉头,却并未多话。乾隆仍旧坐着,他挥着折扇问道:“小燕子,你近来过得可好?”小燕子走到乾隆身边,眼睛慢慢红了,她说道:“老爷……”乾隆道:“我老吗?还好吧……有了哥哥,阿玛就变成‘老爷’了?”贾六和春喜早已站起身让开了位置,贾六低声道:“四爷,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乾隆轻轻颔首,看着小燕子道:“你住的地方,‘老爷’可去得?”金鸡湖畔,小燕子拽了拽缰绳,缓下马速。乾隆骑在马上与她并辔而行,贾六赶着一架马车跟在二人身后。乾隆看着前面的一栋大宅子,说道:“我本以为,像箫剑这般的侠客该是四海为家的。”小燕子说道:“我哥娶了晴儿,总不好带着她跑江湖,只能收敛了。现而今,他可是这苏州城里的名医。”乾隆轻轻颔首。行至那宅子前,他二人翻身下马,景娴也由春喜扶着下了马车。乾隆看着门上挂着的牌匾,说道:“‘幽居’,小燕子,你这哥哥当真是个雅人。”小燕子却道:“他分明是欺负我识不得几个字,偏偏挑了两个这么难写的。”乾隆笑了,挥着折扇走了进去。这园子不大,却处处透露着精致。园子正中央种了一棵百年香樟树,枝繁叶茂。小燕子挽着景娴的胳膊走在乾隆身后,只听她说道:“皇额娘,前一阵子我哥遇到仇家,若非我近来练功勤快,我和晴儿的小命险些就要断送了。”“若非你四处张扬,我们在杭州的宅子那么隐蔽,那些仇家如何会找上门来!”箫剑背着药箱走进门来,见到乾隆微微一怔,抱拳躬身道,“见过皇上。”乾隆挥着折扇回过身道:“出门在外,礼数要不得,叫四爷就好。”箫剑轻轻颔首,引几人入内,朗声说道:“晴儿,有客到。”晴儿穿了一袭浅粉色衣衫,略施粉黛,她迎至门口,见到乾隆与景娴二人,福身道:“皇上、皇后娘娘,晴儿万万想不到,此生竟然还能见到。”☆、巧遇(下)乾隆在太师椅上落座,景娴扶起了晴儿。后者眉头轻锁,看着乾隆,问道:“太后她老人家可还好吗?”乾隆浅笑回道:“太后身子硬朗,盼着你能回去看她。”晴儿的眼睛红了,说道:“晴儿此生最感激的是她,最对不住的也是她老人家。”景娴在乾隆身旁落座,说道:“太后心中,最舍不得的便是你了。可是,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只有你找到了何意的人,出了宫,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晴儿的眼泪慢慢流了出来,箫剑右手揽住她,左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景娴含笑说道:“我想,皇上将你指婚给箫剑,太后是放心的。”只听箫剑柔声说道:“想回京城并不难啊。”他嘴角蕴着一抹笑,看着乾隆道,“只要皇上允准。”乾隆道:“晴儿虽已嫁与你为妻,可她毕竟是宫里的格格。何况,太后视她如珠如宝,我若是不准她入宫,岂非不孝。”小燕子却道:“哥,你还是先摆平了你那帮仇家再说吧。”箫剑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以为你哥如你一般不知深浅轻重吗?我说过,结仇是为了朋友,在这苏州,有朋友保。”他侧过头看了看景娴脸色,问道,“娘娘,可能允准箫剑号一下您的脉?”景娴嫣然一笑,说道:“我看上去不好吗?”箫剑已在景娴对面坐了下来,他自药箱中拿出腕垫垫在景娴左腕下,随后说道:“好与不好,总要号过才知道。”片刻过后,箫剑抬起右手,看着景娴,眉头紧锁,说道:“夏日刚过,可娘娘的身体较之箫剑在宫中之时似乎更加寒了。”景娴朱唇轻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那可怜的女儿,现而今还躺在景仁宫的冰室里。她听不到那声额娘了,只是想每日都能看看那个孩子。箫剑看着晴儿轻轻点头,后者走上前扶起景娴,说道:“娘娘,咱们进里屋儿聊。”箫剑道:“小燕子,你也随晴儿进里屋吧。”小燕子耸了耸肩膀,说道:“你有话要单独说与皇阿玛听,何不直说呢。”看着小燕子的背影,箫剑轻叹口气。乾隆站起身来,挥着折扇道:“你有话要单独对我说?”箫剑道:“四爷请随我来。”‘幽居’后院,一棵更为粗壮的香樟树傲然挺立。这棵大树的下面摆了一张檀木方桌,其上是一张棋盘。箫剑右手伸出,说道:“请。”乾隆先自落座,右手中指与食指夹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左上角,说道:“想不到,我与你之间竟也有对弈这一日。”箫剑也落了子,说道:“若是论起辈分来,我该唤你一声舅父,不是吗?”乾隆轻轻颔首,道:“看来,朕并未错将晴儿指给你。”箫剑笑了:“皇上难道不觉着,我与晴儿之间的姻缘早已刻进骨子里,任是谁也改不了吗。”乾隆不置可否,又落了一颗子。箫剑眉头轻锁,说道:“皇上请恕箫剑直言,五格格是不是……”乾隆悬在棋盘上的右手僵住了,过了许久,他方才落子,说道:“五格格终究未能留下来。”“怪不得……”箫剑不再落子,说道,“娘娘忧伤过度,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至于体寒,该是长期受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