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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然回答说:“就前天,出了点意外。”“打拳打的?”陈杰问他。宋文然摇摇头,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他道:“阿姨刚寄来的青椒酱吗?”陈杰被他提醒了这一趟的目的,举高手里提着的塑料袋给他看,塑料袋里装了个透明塑料罐子,里面就是陈杰mama亲手做的青椒酱,“我妈寄来的,寄了不少,我突然就想起来你喜欢吃这玩意儿。”到了今天陈杰还记得他喜欢吃青椒酱,宋文然心里也有些感慨,看着他道:“谢谢你。”陈杰微微揭开帽子又戴下去,仿佛是个无意识动作,“谢什么,自己兄弟何必客气。”宋文然突然就回忆起了当年对陈杰的那些心思,有些情绪复杂地说道:“是啊,自己兄弟。”陈杰看了一眼宋文然身后的医院大门,“你今天是来医院换药的?我就奇怪你怎么会在医院,不是在学校给教授开车吗?”宋文然说道:“不是换药,是那位教授也在医院担任了行政职务,平时大多时候在医院里。”“哦?”陈杰说着话烟瘾上来了,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那什么教授挺厉害的啊?是干什么的?”宋文然不好一直隐瞒,今天徐初不在,他觉得和陈杰说话要稍微轻松一些,便说道:“是崇医的院长,姓白。”陈杰微微有些诧异,目光越过宋文然肩膀落在了他身后。宋文然注意到他视线转头看去,见到白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自己身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崇便对陈杰微笑着点一点头,伸出一只手道:“你好,我叫白崇。”陈杰一手提着塑料口袋,一手夹着烟,只能匆忙将烟咬在嘴里,空出手来与白崇握了握手,随后把烟从嘴里抽出来,仍然有些诧异地说:“陈杰,你好。”“白先生,”宋文然小声叫道,愣愣地看着白崇,他没想到白崇会突然出现,他说,“我以为您在开会。”白崇说:“没有开会,你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其实按照宋文然的习惯,他临时有事出来肯定会和白崇打一声招呼的,可是今天他就是想要出来尽快与陈杰见面拿了东西,回去再告诉白崇。白崇打量着陈杰,陈杰也仔细观察着白崇,除了刚开始有点愣,之后他很快就明白面前这个高大英俊气质沉稳的男人就是宋文然口中所说的崇医院长。宋文然给崇医的院长开车并不奇怪,但是这位白院长和宋文然的关系那么亲密,就有些让陈杰想不通了。他一开始以为白崇只是经过这里顺便过来打了声招呼,毕竟没有人会花时间去见自己司机的朋友,后来听他们对话才意识到白崇是专门来找宋文然的,这让陈杰感到很疑惑。一辆轿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停了下来,轿车里的人按下车窗,惊讶道:“白院长,您怎么在这儿?”白崇说:“见个朋友,你先进去吧。”那人看一眼宋文然又看一眼陈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把车子朝医院里开去。白崇对陈杰说道:“我听文然说,你专程给他带了老家寄来的青椒酱?”陈杰压下心里的奇怪,笑一笑说道:“是啊,都是文然喜欢吃的东西。”说完,他干脆把塑料口袋递给了宋文然,“以前他还老在我餐盘里抢来吃。”宋文然接过塑料袋,也跟着笑了笑,随即便感觉到白崇的视线。白崇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乖的小孩儿。”“是乖,”陈杰说道,“他脑袋里想法不少,但是不说,上边儿的领导都觉得他乖,乐意提拔他。”宋文然作为他们两个谈论的对象,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他想要结束这一场对话,但是不知道该劝陈杰先走还是劝白崇回去楼上。没想到这时白崇对陈杰说道:“辛苦你那么远给文然带东西来,今天上午有别的安排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午饭吧?”白崇这一句话表达的立场太明显,陈杰终于知道这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了,在他听来,白崇说话的立场就像是宋文然的长辈或者亲属,不,甚至有点像是恋人或者夫妻,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他觉得白崇奇怪极了,但是看宋文然时,又觉得宋文然对此反应很平静,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宋文然只是单纯不想要他们在一起吃这一顿饭,“白先生……”,他喊,这三个字轻轻的,一点也不严肃,语音是略微上扬的。陈杰很熟悉宋文然,很长一段时间,再熟悉不过。宋文然很少这样喊人,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用这种语调喊一个人,其实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因为他不习惯拒绝别人,尤其是与他关系很亲密的人,他希望换一种方式劝服你改变主意,说话时不自觉便会带着这样的语气。以前陈杰只会偶尔听到宋文然这样和他说话,但是现在他听宋文然用同样的语气对白崇说:“您中午真的忙得过来?”白崇说:“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陈杰一瞬间想要答应白崇的邀请,但是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他说:“谢谢白院长邀请,今天上午还有点事,下次吧。”宋文然稍微松一口气,他看着陈杰说道:“改天,我请你吃饭。”陈杰笑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还存在请不请吃饭?”说完,他伸手拍了拍宋文然的左肩,“注意休息,等你肩膀好了有空我们打一场拳。”随后他又一次和白崇握了握手,“那我先走了,白院长。”白崇说道:“慢走。”陈杰转过身,抬起手对宋文然挥了挥,沿着来时候的方向慢慢走去。白崇在陈杰离开之后,问宋文然:“你不想我和他吃饭?”宋文然没有回答。白崇并不怎么想轻易放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宋文然于是反问道:“白先生为什么想和他一起吃饭?”白崇也不回答,轻轻吐出两个字:“战友?”宋文然很奇怪白崇的敏锐,他并不知道自己和陈杰哪里表现得超出了战友的关系,他们所说的所做的,完全在一对普通的战友关系界限之内。哪怕他过去对陈杰有过想法,那也是他单方面的内心深处的胡思乱想,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陈杰也没有回应过。在这个时候,白崇一再追问之下,宋文然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向人坦诚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说:“在很久以前,我们一起当兵的时候,我对他的身体起过反应。”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他饿了想要吃饭一样丝毫没有波澜。可是他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因为他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告诉白崇这件事,就是在告诉白崇他是对男人有感觉的。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