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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的事,我看明日吧。明日教场如何?”越淮点头,掀开帘子下车:“既如此,皇兄可别忘了。”次日清晨时分,皇宫教场里,楚昭一身干练利落的马背短打袍,几步翻身上马,提着缰绳在教场的草地上奔驰了几圈。他拉过身后的弓箭对着远处的靶子,抽箭,拉弓搭箭,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箭中靶,引得周围年纪稍小的皇子们纷纷叫好。楚昭得意地提起缰绳,调动马头的时候,远远看到正走进教场的越淮,他夹腿控马,往他的方向奔去,“驾——!”临到他眼前,控住马停下来。楚昭意气风发地俯视着他笑道:“六弟,你来了。去马槽挑挑,找一匹好马来,之后与大家比试比试。”越淮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教场上密密匝匝的人,其中有不少皇子,正在练习箭术。“皇兄,今日人多,单独教导之事稍有不便,我便先回去了。”越淮说完,转身要走。“欸?多几个人又如何?我不过是指点一二,练还不是你自己练吗?”楚昭翻身下马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袍,“我知道,你是害羞了,不好意思在这么多兄弟面前出丑是不是?”越淮顿住,回身低下看了眼他拽住自己的手,不悦道:“皇兄,我以为只有我们二人。”楚昭明白了,他这是怕旁人多学了些,过几日将他比下去了。他无奈地摇头轻笑,妥协道:“这教场是大家的,我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蛮横占场,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定要怪罪我肚量小。这样,我单独僻一处地,在那边教你如何?”越淮眸中微动,嘴角若有若无地往上翘,勉强道:“如此,六弟就不为难皇兄了。”见他应了,楚昭连忙招手叫人在西边的教场单独僻处一个靶子来,拉着他往马槽处走:“来,先挑一匹马,射猎讲究的是箭术,可后面的围猎还须要有高超的御马术。这几日,你先挑一匹好马,与它磨合,倒时候射猎会上才会如虎添翼。”越淮静站在一侧,眸子始终不离他,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细心地挑选马驹。他突然出声问:“射猎会上,每位皇子都想方设法在父皇面前邀功,皇兄就不为自己担心吗?”“我?”楚昭摇头笑起来,“我无意争这些,还是你们这些孩子争着玩好了,父皇看着也高兴。”选好了越淮的马驹,他牵着出来,拍拍马背,“来,上马试试,这匹马鬃毛漂亮,性子温和,耐性也不错。”越淮伸手抚上马背,翻身一跃坐在马背上,低头俯视着他,“皇兄,这匹马性子过于温和,恐怕野性不足,到时候射猎会上若是遇到逐奔和围猎,会比不上其他人。皇兄,是不愿让我出头吗?”他说着最后一句话时,神情落寞,低垂着眸,像只可怜的小鹿。楚昭一下心就软了,翻身跃上马背,坐在他身后,双手环着他拉起缰绳往前走,低声道:“我知你想让父皇刮目相看,可你看看这教场上的众多皇子,他们选的烈马个个都凶悍难训,此刻还好,到了那日山林中角逐射猎,难保不会受惊发狂,若是不慎摔下马来,性命担忧。”他驱着马往远处缓缓走去,贴在他身后,瞥向教场上的几位皇子,低声道:“你年纪尚小,二皇子莽撞易怒,四皇子阴险狡诈,五皇子憨厚愚钝,你之下的小皇子们更是不知天高地厚,争强好胜,你瞧瞧,这宫内危机四伏,若是有人想除了你,你又选了一匹不那么好驯服的烈马,只需当日在马匹上动手脚即可。临泽,有皇兄一日在,便会一日护着你,来日方长,无需在此时就崭露头角。凡事,需要忍耐,伺机而动。”他身前的越淮微眯着眼,唇边低喃着重复着他在他耳边的轻语:“来日方长......伺机而动......”他微点头,“皇兄,臣弟明白了。”楚昭说这番话,不为其他,只因这夺嫡之争极为凶险,他平日里自己都需小心应对,若是越淮过早地暴露野心,他怕自己分身乏术,没办法护他周全。虽说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也是为他守的。两人共骑一匹马走过教场,来到西边单独的靶场前,下了马,楚昭拿过一副弓箭递给他,然后站在他身后,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握紧紧他的手将力道传至他的手上,弯腰侧在他脸畔,手上引导着他,“来,瞄准靶心,将弓拉到最适合的弧度,屏气凝神......”越淮感受着周身包围的淡淡檀香,手背上他覆盖的温热,让他心神晃荡,在他贴耳说话时,竟有一瞬发嗔,没听进去半个字。“凝神,看准靶心。”异常认真的楚昭微皱眉,握紧他的手,拉满弓,“放!”下令的瞬间,弓上的箭脱弦破风而去,稳稳地扎在了靶心。中靶后,引起在一旁靶场练习的皇子们注意,纷纷围上来,语气各异地叫好,四皇子阴阳怪调地笑着拍手:“皇兄真是好箭法,六弟能得你指点,箭术定能突飞猛进。”楚昭直起身,谦逊道:“不过是侥幸中靶而已,四弟若想,连发连中也不在话下。”箭术平平的四皇子脸色一变,很快就笑眯眯地上前,“皇兄真是折煞臣弟了,不若皇兄也指点臣弟一二,免得他日在射猎会上丢人现眼,让父皇脸上无光。”楚昭点头:“好说。”他转身低声向越淮道,“按刚刚我教你的练习便是,我稍后再来看你。”说完,他走向四皇子的靶场前,开始指点他箭术。越淮站在原地西边的靶场上,远远地看着两个人贴在那里射箭,转身拿过弓箭,弯弓搭箭,似赌气一般,刚发一箭,又抽一箭搭上,连发连中,箭箭中靶心。身为庶子的他无人关注,他几步上前,一把将箭拔了,丢在地上,又转身往原地走。搭箭拉弓,嗖嗖又射出几箭,放箭过快,弓劲不满,这一回堪堪只有几根射在边上歪歪地沾着。他冷哼一声,转头再去寻他的身影,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和四皇子越衍共骑着一匹通身鬃毛油亮的高大烈马,在一群人惊羡之中肆意扬蹄,奔驰在教场远处的草地上。他冷冷地盯着远处那抹暗红,捏紧了手中的弓箭,转身丢在了地上,出了教场。马背上的楚昭带着四皇子转了一圈,连声夸赞了一番,回到靶场后,他翻下马来,往西边的靶场一看,靶子上扎着一根乱箭,远处有一副丢弃在地上的弓箭,而越淮人早就不知去了何处。楚昭在心里直叹,孺子可教也。如此一来,他这个毫不起眼的庶子,定不会招惹到其他势力的注意。楚昭叫上随从,回了东宫。马背上跑了几圈,他早是一身臭汗,起身径直去了东宫后山僻静的一处温泉。他命候在温泉边伺候的宫人将衣服放下后出去,然后终于畅快地舒了口气,脱掉衣服,泡进温热的泉水里。腾腾的白雾笼在水面上,他伸手勾着水,一点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