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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酸楚,他蹲下来朝大黄招手:“过来,大黄。”大黄走了过去,不停嗅着他的气味,不停摇着尾巴表露自己的喜悦。魏家承闭上眼,指尖沿着大黄的耳朵眉骨脖颈,手指的触感把他拉回了久远的过去,他无数次摸过大黄,可是在看见它的时候,他却没有觉得这条老土狗有什么特别之处。正如他很多次趁着那人熟睡,摸过那人的脸,却从没想过会是那么年轻阴柔的样貌。看着就像一朵风雨摧残过的茶花,很难想像正是那瘦弱不堪的肩膀顶起来一个家。他没想过大哥长得那么好看,一种自然的俊美,完全不加任何修饰,干干净净的,和那颗贪婪无厌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吴涵奇怪的看着他,西装笔挺,却一下又一下摸着这只掉了毛,甚至有些臭烘烘的老狗。然后他看着魏家承抱起了这只老狗,像屋外走去。“嘿,你不能带走它。”吴涵追到门口喊道。魏家承侧首看着吴涵道:“这只老狗我买了,价格问题让你们老板亲自和我谈。”吴涵张大了嘴,心想:什么情况?这只老狗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何沁远当个宝,这个老板也当个宝?这不就是一条老狗吗?浑身掉毛,老态龙钟,既不能看院子又不能哄主人开心,为了这样的一条老狗花钱,这个人是不是疯了?魏家承回到家,把大黄放进昂贵的浴缸,洗掉了狗狗身上的污垢。他搂着大黄,揉了揉它的头顶,道:“伙伴,感谢你当年带我掉过沟,爬过坡,摔进过池塘。感谢你十年了还记得我,以后就跟着我,陪着我,好吗?”大黄老了,被吹风机暖风一吹就开始打盹。魏家承在黑暗中搂着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这十年太寂寞了,寂寞到一条老狗陪着他,都让他心里莫名的激动。那一晚,又做梦了。梦里的何沁远终于有了清晰地面貌,微扬的凤眼,好看的嘴巴挂着淡淡的笑。他在梦里问:“哥,大黄什么样子?”何沁远道:“狗能是什么样?黄毛四眼狗,没什么特色?”他又问:“那……哥,你长什么样子?”何沁远笑了笑,道:“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那时他捧着大黄的头,摸着它的头。“我就想,有一天我若是能看见了,不知道能不能认出你们。”何沁远道:“在你心中自然能认出来,不过………你若认不出来,我找你就好,无论你变什么样,我总能一眼就能认出你。”骗子!大骗子!何沁远……你究竟认出我了吗?可否还记得当年的瞎子。或者你认出来了,只是不愿面对罢了。你就这么想摆脱我?都不敢面对我?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我偏不随了你的意!☆、18齐爱民这几天嘱咐钟小磊:“三少这几天动向给我跟紧了,情绪有没有大的波动,睁大眼睛给我看仔细了,记得每天给我汇报。”钟小磊是齐爱民配给魏家承的助理,魏家承回国便一直兢兢业业跟着他,魏家承心知肚明这蹩脚间谍潜伏功底也不高明,念在他对自己也无恶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钟小磊放亮了双眼心情忐忑跟了几天,发现魏家承看着还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脸,倒是很多细节暴露了他的好心情。妈呀,揣摩个心情都要绞尽脑汁,很费脑细胞的,钟小磊有些欲哭无泪。魏家承好心情表现如下:首先,某晚回家,魏家承突然下令靠边停车,然后去一家宠物店购买了一大堆高级狗粮,昂贵宠物装,漂亮狗窝以及各种玩具;其次,某天陪完一个客户,魏家承觉得这家酒店雪豆蹄花味道不错,于是让钟小磊去特意打包一份带回了家,嘴里还念叨:这个它应该爱吃了吧;最后,是一段惊悚的对话。魏家承叹气道:“钟小磊,我是不是不太招喜欢?”钟小磊面皮一抖,违心道:“啊?有吗?我觉得老大挺受欢迎的。”魏家承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它挺怕我,这两天越吃越少,都瘦了。”钟小磊心头一跳,三少竟然有女人了?从来不正要看人,仿佛千年冰疙瘩的扑克脸竟然有了女人?他赶忙狗腿出主意:“要是老大多笑笑,也许她会喜欢。”钟小磊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惊悚的皮笑rou不笑。总结以上诡异现象,钟小磊给三叔汇报如下:“齐总,三少…三少…三少可能有女人了。”当时,齐爱民正半躺着在吃龙眼,这话就像一枚惊雷头顶开花,他猛的坐起来,正想哈哈大笑问一句“真的?”那枚玻璃弹珠大小的龙眼核,顺着嗓子滚到喉咙眼,呛的他口水鼻涕糊了满屏。下一秒,齐爱民风风火火冲了出去,兴高采烈跺着小碎步跑去突击检查。结果一开门把他自己吓得血压陡升,还以为魏家承疯了。魏家承坐在地上,眼睛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正摸着一只穿着小蜜蜂衣服的癞毛老狗。他仿佛确认般一遍一遍摸着土狗的眉骨耳朵鼻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齐爱民腿都被吓软了,赶忙扶住门,心道:完了,这小子定是发现何沁远身份了,这……这受了多大刺激?魏家承听见声音,取下蒙眼的布条,看着目瞪口呆的齐爱民,道:“三叔,有事吗?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齐爱民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伪装成老蜜蜂的大黄在魏家承怀里挣扎,跑了又被拖回来一顿摸,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没事吧……这狗………”魏家承难得轻松的微笑,拍了拍大黄道:“三叔,这条狗曾经陪了我三年,也算是我的导盲犬了。第一次看见它我竟然认不出来,看来我的手比眼睛更诚实,眼睛会被骗,味觉,听觉,触觉弥补了那三年的缺失,帮我找回过去的记忆。”齐爱民眯了眯眼睛,忐忑的问:“记忆是好的还是坏的?”魏家承看向他,眼中闪过一抹柔软,也就那么一瞬间,柔软在双瞳中渐渐散去,乌黑的瞳孔就像冰冷的深渊,让人心生畏惧。“有好的……也有坏的……”齐爱民摸了摸肥肚子,思量着这事该如何去问。魏家承对他道:“三叔不进来坐?你那两条短腿撑着那么大西瓜肚,估计撑不了多久。”齐爱民气的咧嘴,骂道:“你小子不气我过不得是吧!有什么话就问,别拐弯抹角气我!”“有吗?”魏家承站起身,转身走到餐桌旁,用一个精致的小碟子倒了些狗粮端给大黄。被限制自由的大黄开始是刨门,如今演变成冷暴力,看也不看食物一眼。“不吃吗?那么想回去?我好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