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厂公独宠“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手腕,另一手就伸到她怀里一阵乱摸,摸出那只荷包后随手甩开魏氏,从荷包中倒出那两枚指头大小的浑圆珍珠,对着光看了看,兴奋得哈哈大笑:“够老子喝上几个月的了!”

芮晨扶住娘亲让她站好,低喝道:“还给她!”

芮大生不屑地哼了一声,手掌一收,将两枚珍珠攥在手心,大步往外走。

芮晨闪身挡在芮大生面前,目光冷厉:“还给她!”

芮大生瞪大了因酗酒而浑浊血红的眼睛,对面少年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养大的小子,怎么敢这样盯着他,还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

这让他怒气勃发,且他身高体胖,又如何会将面前矮了自己一头的纤瘦少年放在眼里?

“老子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芮大生口中喝骂着,依旧如以前一般上来就挥舞着手掌要打他。

魏氏惊惧地叫道:“阿晨!快躲开!”

芮晨抬手攥住醉汉挥舞过来的手腕,另一手鹰爪般掐住赤红充血的咽喉,将醉汉向后猛推。

芮大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逆来顺受了多年的少年会突然反抗,更没想到他如今力气这么大,出手又那么狠!

他想要抵抗,但脚下根本站不稳,庞大的身躯向后摔倒,后脑重重撞在了桌角。

芮大生摔倒时带翻了桌子,桌上的吃用物品瞬间滑下,稀里哗啦全堆在他头上身上。但他却只是仰躺在那儿,动也不动。

魏氏震惊得张大了口。

静默持续了一阵。

黑红色浓浊的血从不省人事的醉汉脑后洇了开来,慢慢成了一大滩,又慢慢渗入泥砖里去。

“阿晨,快逃,快逃!”

魏氏惊慌失措,抖着声音叫他赶紧逃走。

芮晨摇摇头,走过去弯身试了试芮大生的鼻息,接着就不再管他,拾起地上撕破的衣裳,站直身子后忽然转头对她笑了笑:“娘,衣裳破了,我再买新的给你。”

-

芮大生经常喝得酩酊大醉,邻里皆知,都说他迟早把自己喝得醉死。

这一次他醉得自己摔倒,不巧后脑撞在桌角,就这么送了命,街坊没人觉得奇怪,也没人觉得可惜,都说他活该。

顺天府的衙差过来办案,到场草草一看,问过母子俩事发经过,又向周围街坊询问芮大生平日言行与习惯,有否仇家等等,例行公事一番后便结案了事。

衙差走后,便有热心的街坊提出帮忙。芮晨让魏氏进里屋去歇息,平日与魏氏相熟的几个妇人陪着她。

芮晨走到外间,棺材送来了,是最薄的桐木板钉的,几位街坊叔伯已经相帮把尸首装进去。

芮晨过去朝他们磕头,几位叔伯急忙拉他起来。

没人看得上芮大生,都是看这娘儿俩可怜才帮他们的。

夜深了,街坊都各回各家。

芮晨把芮大生的衣裳鞋帽等物丢进火盆,点上火。

火苗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跃动。

魏氏扶着门框看他烧芮大生的东西,怯生生问:“是不是要放屋里停几天……”

芮晨冷冷打断她:“你还打算为他守孝,年年祭扫么?早点烧了早点了事!”

魏氏便默不作声了。

芮晨吐出口气,缓和语气道:“我回宫的时辰不能拖延,这些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你不用cao心。”

泥砖地上那一滩血迹看着扎眼,血迹渗到砖里面去,任魏氏用上热水用上皂角,怎么刷都刷洗不掉。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芮晨让她不要刷了,先歇息。

第二天天不亮,芮晨出去找来火家,这些人长年以此为业,熟练得很,三两个人把薄板棺材抬上板车,送去化人场,母子两戴着孝跟在后头。

烧完的骨殖收拾起来,在回家的路上就撒了。

回到所住的那坊,芮晨见有户邻居的屋门刚漆过没多久,还是崭新的。敲门一问,他们果然还有些余漆。

芮晨本打算把漆买下,邻居对芮家的事都清楚,也都同情魏氏母子,这点余漆哪里肯收钱,就直接送他了。

芮晨回去,把地上残留有血迹的地方涂了。芮大生终其两生,在这破陋的家里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消失了。

然而芮大生还是留了点什么给他们。

芮晨十五岁时弟弟出生了,魏氏替他起名芮午。

正文第106章晋江独家

【梦回】

别人都以为芮大生是醉后脚步不稳自己跌倒的,就连魏氏都以为这是芮大生先动手,阿晨还手时失手导致芮大生撞到桌角的。

只有芮晨自己清楚,他是存心为之。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告假出宫的当天,该死的人就死了,第二天该办的事也都办好了。

买衣裳时他只替娘亲买新衣,并不是为了赌气,是为了激怒芮大生。朱祈赞赐给他的珍珠倒是意外,但即使没有珍珠,他也会让娘把钱藏起来。

为了这一天,他下值后只要无事就去井边,看着没人的时候,手举或是脚提水桶来练力气。若是有人来,他便假装是来打水的,若是无人打扰,他一直要练到双臂双脚酸痛无力了才止歇。

清晨,他比别人起得都早,先在屋后头来回跑,直到跑够时辰了再去井边,与其他内侍一样打水洗漱。

从空桶到半桶水,从半桶水到两桶水,从连着跑几个来回就气喘吁吁,直到连跑小半个时辰都只是微微喘息。

数年如一日。

推芮大生的那一下,是看准了桌角推过去的,他使足了十分力。

他从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何不对,但梦也就自那时候开始了。

起初仅仅是芮大生,后来偶尔也有其他人。

在梦里,时序会颠倒,场合会混乱,两世的事情驳杂地混在一起,但每一回梦境到了最后,都是一双死死扼住脖颈的手,扼得他气也透不过来。

梦中他甚至看不真切面前人的样貌,但他还记得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他说话时,无须的下颌上那颗突出的rou痣。

“阿晨,咱家也是没法子啊……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吧……别做咱们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