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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两步:“干嘛你?!”“消消毒。”烛九阴冷静道,“找太连清做什么?”“去看看黄束真。”“盒子都拿到了,看那个女人做甚?”“没听楼痕说么,她都疯疯癫癫的了——”“不是挺好么?”“好什么好!我还没问出谁把盒子给她的呢!这关系到是什么人把蜚兽关进盒子里!”“那又如何?”烛九阴从松枝后露出张脸,脸上深情古怪,“你还想给蜚兽讨回公道?轮得着你给蜚兽讨回公道?你有什么本事同能把蜚兽关道盒子里去的人讨回公道?”“我就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知道又如何。”烛九阴嗤了声,面露不屑,“作为一个凡人就该有凡人的模样,别总想着替天行道、与天为敌地给自己找麻烦了,有些人有些事你惹不起还不知道躲远些,到时候还不是本君来给你擦屁股,啧啧,离了本君你可怎么办……”虽然这么说着,烛九阴却还是受不住张子尧那一脸期许的模样,万般不耐地弹了弹指尖,几只萤火从从画卷中飘出,飞出窗户,没一会儿,从窗口传来“喵”的一声,一只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大肥猫从窗子外跳了进来,甩了甩身上的水。“你不是有伞么?”张子尧问。“这伞是用来躲雨的喵?!”太连清一脸受到侮辱。蹲在张子尧肩上的太连清掏出那把干燥的伞,撑开,张子尧一个健步跳进去,站稳,想了想道:“……伞不就是用来躲雨的?”“小神说不是就不是喵!”太连清暴躁地回答,握紧了伞轻轻一关,连猫带着伞下站着的少年一块儿消失在了房间里……屋内画中男人哼了声,翻个身继续闭目养神;木盒子里的小兽打了个呵欠,眯起眼也睡起了回笼觉……屋外大雨未停。稍待片刻,方才在房间中消失的少年便“噗”地一下出现在一座清冷的宫殿前——宫殿牌匾上书“安宁宫”三字,然此时整座宫殿安静凄凉,无一个伺候的下人,再加上这会儿皇宫里大多数人都在避暑山庄,宫中人烟稀少,这里又刚刚有婢女惨死……真是丝毫叫人感觉不到“安宁”二字。张子尧打了个寒颤,正后悔来的时候太匆忙没多披件外套,这时,就在他身边的窗被人推开,宫殿内的女人安静地注视着少年淡淡道:“你也来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蹲在张子尧脚边的猫“噗”地吐出舌头,呸呸两声连道晦气(*民间迷信:司生死阴官白无常谢必安帽冠上书四字‘你也来了’,故此四字被看作避讳,不与活人说),张子尧倒是在被吓了一跳,看出那是黄束真后冷静道:“也?还有谁来过?”“很多人。”黄束真笑了笑,语气轻佻从窗边推开,脚下轻浮旋转,身上的白色罗裙飞舞,“他们来找盒子,你也是来找盒子的?但是盒子已经不在我这了,一个神仙来过,盒子被他拿走了。”“盒子在我那。”少年垂眼淡淡道。黄束真停下了旋转,转过身看着张子尧,那双眼中片刻有疯狂的情绪闪过,而后又一下子归于黯淡——“是吗?”她看着张子尧道,“扔了罢,那盒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能带给你一切,然后在顷刻间,再夺走你的一切……你是不是不信?不信的话你看看我吧,几日前,我还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父亲位高权重,我即将与我心爱的男人成为结发夫妻,天下无灾,我的子民安居乐业……”黄束真停了下来,看着张子尧认真道:“但是你看看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张子尧走入宫殿,黄束真凑上来,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里屋拉,然后指了指一张床前:“我的婢女在这死了,血洒在我的脸上,身上,还有地上……”她放开了张子尧,坐在床榻边缓缓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爱的人不要我了,我爹因为我的事一夜华发,朝中权衡一夜之间发生巨变,瑞王爷他——他也想找木盒子,但是他找不到,所以他不高兴了,想要我的命,可是我的命是那么好要的么?我是黄束真,一朝重臣,国师之女,当今皇上的德淑皇妃……我是要做皇后的人,对,本宫乃无灾娘娘,将来要做皇后。”张子尧听着这女人用及其冷静的嗓音语无伦次,胡言乱语,连楼痕想要这木盒子都脑补上了,实在不知道作何表情——难怪宫中人提到德淑皇妃,都是一脸晦气。这女人,确确实实是疯了。但是张子尧却并没有像是别人一样转身离开,而是沉默地来到黄束真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沉默坐了一会儿,黄束真似乎第一次遇见看见她这个样子还没转身逃跑的人,于是再次开口道:“你有问题要问我。”不是疑问的语气。“是,”张子尧点点头,“我想知道,是谁把这个盒子给你的?”“一个女人。”黄束真道,“很美的女人,身着我见都没见过的美丽绫罗,身上仿佛披着霞光,她的发饰大概是天下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饰品——她听见了我想要进宫见到那个人的祈求,所以她出现了,把这个盒子给我,并告诉我好好保管这个盒子,好好利用这个盒子,我就能得到一切我想要得到的东西。”“盒子给你的时候,她有没有告诉过你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有。”黄束真抬起头,看着张子尧,目光闪烁道,“是‘灾厄’。”她都知道。张子尧长叹一口气,突然有些敬佩这个女人的勇气了——换作寻常人将天下“灾厄”捧在手,怕是吃不下睡不着火烧屁股般难受,这女人却……“她亦警告过我,盒子万万不能摔破,否则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黄束真蹙眉,“但是那天,那个人想要看盒子,我不让他看,他就同我争执了起来——盒子磕碰到马车窗棱上,磕破了一个角,我很害怕,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地震了,很多人死去,这都是我的错……”“……”“他也在找这个盒子。”黄束真又道,“得道盒子的人,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包括这个天下。”张子尧猜,黄束真口中的“他”,大概说的是当今圣上。“但是天下又怎么会是这么好得的?”黄束真站了起来,她来到梳妆台前,拿起了一把落满了灰尘的剪子——蹲在张子尧脚边打瞌睡的大肥猫一个激灵蹦跶起来,炸开猫龇牙咧嘴“呼噜呼噜”地瞪着黄束真,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