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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吃的满嘴红彤彤,一双杏眼满足的眯了又眯,等吃饱后,便乖巧的坐在那里认真的剥石榴。紫檀小几上的大碗里,许久,便被他那双小手剥的满满的,白软满足的用手轻轻压了压,又剥了一点,直到碗里完全盛不下了才停手。心满意足的舒口气,傻乎乎的嘿嘿笑了两声,把掉落在小几上的石榴籽粒捡起来放到自个嘴里。“冬容,阿珩什么时候回来呀?”他看向门口问道。冬梅和秋容没进屋,反倒是褚珩走了进来,道,“这就来了。”白软一听,圆眼一睁,看到褚珩,立刻下了榻,踢踏着鞋就扑向了他,哎哟一声,软声软气道,“你这调皮的小娘子,是不是一直在门口藏着,等我问的时候就走了进来?”褚珩捏了下怀里小东西的脸,顺着他的话,“是啊。”白软嘿嘿笑,拉着他的手,“阿珩,快,来,看,这个是阿软给你剥的。”说着将小几上那一大碗剥好的石榴推给他。褚珩瞧的一愣,“全是你自个剥的?”白软点头,求夸奖的目光看着褚珩。褚珩看看他沾满石榴汁的小脸,后拿起他那双白净的手,上面也沾满了石榴的红汁,心疼的拿到嘴边亲了亲,又捏捏他的小脸,吩咐秋容她们准备温水。白软强行挤进了褚珩腿间,坐在他腿上,抓了把剥好的石榴递到褚珩嘴边。褚珩张嘴吃了,白软迫不及待的问,“阿珩,阿软剥的是不是特别好吃?”褚珩浅笑着点头,亲了亲他绵软的脸蛋,抓了些送到白软嘴边。白软啊呜一口全吞进了嘴里,圆眼眯起,摇头晃脑的吃着,是个高兴的小模样。吃过石榴,褚珩便拉着白软的一起洗了手和脸,白软累了,懒得动,就伸着一双手,昂着脸让褚珩给他洗。褚珩笑,捏了下他的鼻子。白软圆乎乎的眼睛看他,眨呀眨,拿过褚珩手上的布巾,学着他的样子沾了温水,拧干。“阿珩,给我手。”他一边说着一边拽过褚珩的手,认真的给他擦手,还不忘赞道,“我家阿珩的手真好看。”口气里那藏不住的宠,让褚珩失笑。白软继续发糖,低头凑上前亲了口褚珩的手,后舒一口气,满足的想,自个真是个合格的好相公。洗过手,两人闹了一会儿,吃过午饭,褚珩又去忙了。最近京都那边来了消息,巴蜀之地突发地震,南境之地又连连暴雨,水灾的厉害,皇上为此忧心不已,头几年外侵内乱,战争不断,国库亏缺的厉害,现如今两方百姓有难,国库发放的赈灾银两不够用,自然要从各分封地的王手中“借”来些。这头一个便是从褚珩开始,皇上下的圣旨,要他拿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外加一万担米,一万担面,一万担布帛。褚珩不傻,他知道,这是给他出难题呢,若他拿得出,固然是好,可就怕褚铎会扣个“贪”的帽子给他。要知道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一万担米再加一万担面,一万担布帛,岂是小数目。褚珩垂下眼,坐到书房榻上,拿了桌上的账本,随意翻了翻。想他多年在外征战沙场,父皇赏赐给他多少好东西,他就拿出来多少跟将士们分享,况且生来对金银珠宝并不看重,如今,要他拿出这么多来,还真是叫他有点犯了难。若他不拿,想必,褚铎也会变着法子的在他头上扣些莫须有的罪名。褚珩看了片刻,他靖王府的金银珠宝钱财银两,倒还是不少,迟疑了下,吩咐人叫来了管家,道,“钱管家,将府上的现金白银黄金数点一下,用箱子装好。”“回王爷,全部吗?”管家恭敬问道。“全部。”褚珩淡淡道。管家愣了一下,稍作思考,方才问道,“王爷,莫不是全拿去救灾?”“即便皇上不下旨要我们这些分封地的王爷出资救灾,作为本国国民,国家有难,尽自个所能吧。”褚珩淡声道,“退下吧。”管家应了声是,行礼退下。褚珩暗叹一声,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人,只有正面回击才能让其乖一点。——夜已深,皇城里的深夜静的有些吓人。褚铎伏在桌前批阅奏折,许是太劳累,又或者太困,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竟有些晕眩的厉害。他扶住头,揉着眉心,靠在椅子上,脑子晕的叫他站立不起,只好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才慢慢的起身,独自一人去了床上躺着。他不能倒下,决不能!若是就这样被累倒下,还不让天下人笑话。自个用尽手段坐了这高位,却只有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累出病来,亦或者累死,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褚铎咬牙的想,握了握拳头,他不能倒下,不能输,不仅不能输给其他人,也不能输给自个。他起身,却又被一阵晕眩弄得扶住了床边,后坐在那静默了许久,后闭了闭眼睛,深呼吸,缓缓起身去了书桌前继续批阅奏折。桌子四盏油灯,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原是灯油要没了。褚铎起身,弯腰拿起地上放得油灌,往里面一点点加油,却因手抖,油不小心洒了一桌子,他又连忙扔下油罐去抢救那些奏折,当听到油罐破碎的声音,里面的油流淌了一地,褚铎的眉头皱起。泄气又烦闷的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兀自生闷气。房梁上传来白城的嘲笑声,那笑声却如清澈如流水,甚是好听。褚铎顺着声音抬头看去,白城浮在半空中,白衣飘飘,仙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让大仙见笑了。”褚铎开口。白城飞落在地上,手指轻捻发丝,举手投足间全是妖媚,可目光却寒如刀,看着褚铎道,“堂堂一国之君,身边居然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褚铎不答话,抿起双唇,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每晚不是有大仙与我作伴吗?”听他这么一说,白城冷笑一声,却也没生气,也没再理他,只是看了看那一桌一地的狼藉,又看了看略微有些狼狈的褚铎,显然看到褚铎如此,他心情颇好,变戏法似得手上多了个酒壶,昂头喝酒,后去了榻上躺卧。褚铎倒是习惯了他不拿自个当外人的性子,他开始整理桌上地上的狼藉,待他整理完,有些口渴,便走到桌前倒茶,这才发现茶壶里是空的。半躺在那闲闲喝着酒的白城看他一眼,冷冷哼笑,眼底尽是讥讽。褚铎苦笑,觉得自个真是给自个找麻烦,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不留宫人伺候着。暗叹一声,起身拿着茶壶出去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