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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开口道:“我们走吧。”雨幕沉沉,江明侧着头对方奇说话,教学楼明亮的灯光映出他厚重眼眶下的眼眸,温柔而专注,仿佛凝视着最心爱的珍宝一般。他的相貌非常平凡,丢到人群里就会被立即淹没,但此刻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一种难以令人移开目光的气质,疏离而诱人,就像一块润泽上好的白玉,让人忍不住握在手心里细细把玩。他偏头时脖颈显得格外的优美,宛如天鹅高贵而纤细的脖颈。竖起的校服领子微微露出一小截红色的花纹,仿佛刺青。卫承皱起眉,一瞬间的脑海里飞快得闪过一些模糊微亮的碎片,快得让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消失不见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只看得到一把伞下的两个人穿过密密麻麻的雨幕,很快便看不清楚了。哎,真是可惜。他叹口气,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修长的手指。本来以为这次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他便住在了附近一家大宾馆的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出浴室的时候,床边已经立着一个穿着赤色长袍的人,他长发在脑后束起,赤色的发带火一样鲜艳,面容极其俊美,神情却冷淡。“赤烈?你怎么来了?”卫承十分讶异,而后笑嘻嘻道:“难道是想我了?”他还在拿白色毛巾擦着头发,湿漉漉的柔顺黑发衬得脸色格外白皙动人,只裹了下身的浴袍露出削瘦的上身。赤烈蹙眉,语气淡漠。“上仙派我来督查你,别在人界停留太久。”卫承大大咧咧地随手把毛巾扔到一边,捞起床上的睡衣就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换了起来。“虽说我很喜欢人界,不过绝对不会耽误正事的啦,还用得着你来督查我?哈,绝对是你想我了才故意找的借口吧。”他换了白色棉质睡衣,靠着墙壁交叠着手臂笃定地歪笑,眼睛因为戏谑的笑意而眯了起来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十分可爱娇憨。赤烈沉默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哎,本来今天就能得手的呢,结果突然被不相干的人打断了。”卫承微微苦恼地郁闷道,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背后会有红色刺青一样的东西吗?”赤烈皱眉。“天界的人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东西,除非是魔界的人,不过魔界的一般妖物无法在人界掩饰自己的气味,毕竟人界有很多的驱魔师都在不断地寻找他们。”顿了一下,他淡淡问道:“有魔界插手吗?”“一定是我想多了啦。”卫承摆摆手,犹豫一下后肯定道:“况且魔界的妖物绝对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应该就是小朋友图新鲜自己去刺青的吧。”赤烈也没多问,只是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事需要帮忙就叫我。”卫承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还需要你帮忙了?你走吧,我不出两天就回去了。”他打了个哈欠,神色涌出些困意。赤烈静静地看着他,低低道:“那我走了。”说完指尖微转,消失在原地。周围的结界随着主人的离开而恢复正常,卫承关了灯爬上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渐渐坠入梦乡。第二天天气大好,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暴雨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幻觉。学生们又继续在年轻朝气的生命里,宛如蓬勃的绿色植物欣喜地在阳光下努力生长。这样对时间太过清醒的触摸让卫承忍不住有些沉溺,他早就厌倦了天界毫无知觉的长生的时间,天空永远是白昼,温度永远是刚好,容颜永远是不老,时间被凝固了一样从不向前,他们这群被毫不知情的凡人无端羡慕崇拜的仙人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轻轻叹口气,他强力压下自己心里又生出来蠢蠢欲动的叛逆心里,催眠一样不断谴责自己。白炎呀白炎,你要是再这么想,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害死的。想起那个曾经被活活剔了仙骨震碎三魂七魄的年幼宫人,他不禁心生寒意。天界的宫规就是这般的冷酷无情,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久负盛名的仙人呢。苦涩一笑,他敛了不该有的心思,开始专心考虑该怎么办,一节课只盯着黑板发呆,老师还以为他在认真听课,便叫他来回答问题。他认真地看着黑板上的数学题目,然后可怜兮兮地垂头丧气道:“老师,我以前的数学就很不好,这道题我不会解诶。”他表情太过诚恳愧疚,看着人的时候很是无辜可怜,让人狠不下心来责罚。老师只好温和着语气笑道:“没事,你才刚转过来,有什么不会的下课就来问我。”“嗯!我一定会好好学数学的!”卫承认真地点点头,坐下来后正襟危坐,看起来十分好学,心里却在偷笑,果然十分之一的仙相在人间还是很好用的。下午班级进行大扫除,全部的人都忙活起来。卫承由于身高优势一边踩着桌子去擦灯棍,一边懒洋洋地斜眼去瞥认真扫地的方奇——那个个子瘦瘦小小的,其貌不扬的男生。他不动声色地思索片刻,眼里闪过一丝银色的流光,霎时间整间教室仿佛被凝固了一样,所有的人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保持不动,犹如被美杜莎施法的雕像,空气一下子极为寂静,仿佛处于一个脱离时间的独立空间。卫承扔下手中的抹布嫌弃地擦擦手,跳下桌子立在正微微蹲着身子低头扫地的方奇身边,满是好奇地摸着下巴嘟囔。“虽然没怎么看出来你哪里有资质可以做灵玉的主人,不过很抱歉,我还是要拿走它。”他伸出右手放在离方奇太阳xue一米远的地方,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手掌微微蜷缩,有一股微小的白色光焰跳动其中,渐渐融入方奇的太阳xue。卫承表情更专注了些。突然一股极为凌厉凶狠的掌力向他袭来,卫承大惊,下意识收回手向旁边一躲,耳边堪堪擦过这充满敌意的攻击。他警惕地全身处于防备状态,一眼不眨地盯着门口出现的人影,慢慢眯起眼睛。“你到底是谁?”依旧是穿着宽大的校服,平凡无奇的模样。在所有凝固的雕塑般的人中,他从容不迫地向卫承走来,随手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一双眼睛格外漂亮,却十分寒冷,仿佛雪山上切割的风,凛冽而令人战栗。他轻声开口,像在责备一个调皮的孩子。“卫承,你太放肆了。”那是高中生的声音,声调清脆,还带着一点没有完全变声的稚嫩,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仿佛是一个极其沉稳的成年人,睿智而谨慎,让人只能垂头乖乖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