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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股生意人的精明,做事习惯四两拨千斤,他们不敢得罪琅玡王家,却有的是办法整治人生地不熟的王悦,这便是世情。谢景外镇江淮许多年,心里这点数还是有的。这世上最聪明的,永远是生意人。王悦一听谢景要陪自己去,看着谢景的眼睛都直了,“你说真的?!”“嗯。”王悦抓住了谢景的胳膊,忙道:“那成啊!我可以安排。”谢景看着王悦压着激动的样子,眸中暗了下去,他揉了下他的脑袋,问道:“还疼吗?”王悦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谢景在说自己刚撞着床头那事,他立刻摇头,“不疼了!没事!”“那继续睡吧,离天亮还早。”王悦点了下头,明日一大清早就得走,确实时间有些紧,他怕谢景太晚睡明日会觉得累,不敢多折腾,抱着种能多睡会儿就抓紧多睡会儿的念头,抓着谢景的手就躺下了,发觉谢景的手有些冰凉,他也没多想,相当自然地把谢景的手拢住了,低头轻轻呵了口气,“睡吧。”谢景看着替他暖着手的王悦,什么都没说,一直到看着王悦睡过去了,他才终于抬手抚上他的脸。他将睡着了的王悦轻轻地、缓慢地压入了自己的怀中。秦淮渡口,天上下着细雨。王有容抄着手站在渡口等人,顶着冷风背着匣子,他不停地搓着手。入秋了,天气说凉便凉,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半夜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下了小半夜,彻底将夏末下成了清秋,出门忘记加衣裳的王有容打了个寒战。伙计在往船上一样样地搬着行李,侍卫拿白布把刀包起来,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王有容心头正盘算着路线,远远瞧见两个人走过来,他定睛一看,忽然有些傻眼。王悦卷着截猩红的袖子给人打着伞,两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王有容一眼便认出来王悦伞下那眉疏目朗的男人是谁了。谢家大公子生的确实好看,远远瞧去,就跟水墨画里走出来似的。王有容服了。第65章婚书从建康去姑苏,最快的无非是水路。谢景喜静,上了船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王悦知道他就这德性,趁着他没注意,忽然侧过身子抓住了他放在案上的手。谢景扭头看了他一眼。王悦忽然在那一眼中找不着北了,那双漆黑的眼清清冷冷的,像是浸在冷水里头的星子,他望着谢景笑,道:“谢景你去当神仙吧,我给你供起来。”谢景的眉头极轻地抽了一下,他没说话,一双眼望着王悦始终没转开。王悦另一只手里头还掂着文书,他摩挲着那文书,轻轻地笑开了。前路未明,道阻且长,有这么个人愿意陪着你走,足以慰平生。他没再说话,见谢景没什么反应,索性就抓着他的手低头继续翻文书。船在路上遇着了点风浪,耽搁了两天。这一晚王悦估摸着该到了,他打算熬夜,可不知是疲倦还是怎么的,他一入夜便开始打哈欠。他坐在谢景身边看文书,一封文书看了小半个时辰没翻过页,他眼前开始渐渐模糊起来。谢景看向他,没说话。就在王悦终于失去意识低头往下栽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接住了他。谢景将人揽入了怀中。王悦睡死过去前还轻微挣扎了一下,一双惺忪的眼茫然地看着谢景的脸,费力想了想,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这下彻底没了动静。谢景看了会儿,眼中一点点暗下去,他抬起食指轻轻蹭了下王悦的脸。这人不吵不闹不耍狠的时候,真是温驯又好欺负,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他身后毛茸茸的尾巴,谢景的食指轻轻蹭着王悦的脸,一点点漫不经心地往下。他看着王悦往自己的怀中埋了埋。谢景的眼中没了光亮。他此刻才发觉人的欲念真是永无止境,上一世他只求王悦活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活着就好,可王悦死了。多年后重逢,他想的也是,你活着就好,可等的久了,他又忍不住想要王悦回头看他一眼,他想的是,一眼又能如何?等到王悦真的回过头来看着他,他却忽然变了,他想要王悦,什么样的都要,什么手段无所谓,他要王悦。而今王悦真的在他怀中了,按道理说他本该觉得喜悦,他却仍觉得不够,心里头有块地方总是填不满,他想将王悦揉碎了填进去,他想要王悦的所有。谢景一点点将睡熟的王悦压入了怀中。姑苏城在京口之外,船夜半时分抵达京口。江清月明,渡口亮着盏有摆渡人绑在江边竹竿上的灯笼,灰蒙蒙的一团黄光。水岸边屋舍林立,一副秋水月夜的宁静景象。京口官员早早地候在了渡口,夜里吹着风,一群官员簌簌地抖着袖子等着人。“他怎么了?”王有容跳下了船,看了眼从船舱中抱着人走出来的谢景。他盯着谢景手里头的王悦看了两眼,一抬头正好撞上谢景的视线,不知为何他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他有些瘆得慌。谢景望了他一眼,没说话,抱着睡熟了的王悦往下船。王有容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心底觉得王悦这副样子非常之不雅,“要不我来吧。”他伸手去接人。“不用。”谢景的声音很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王有容一顿,注视着夜色中地谢景,眼神顿时非常之微妙。谢景的声音顿时让他想起了些事,他可没忘记当初这人对自己动过杀机。王有容果断没再去招这位谢家大公子,招手喊人过来安排住处。深夜的京口,老黄犬耷拉着耳朵趴在老巷子里,包着头巾地老伙计支着块牌子卖酒和饼。京口内城宵禁不严,小巷子里总能寻到一两位夜里出来摆摊的小贩,巡街的低等士兵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夜里巡街饿了,还会不声不响过来买上块热乎乎的饼,若是冬天,便再点上半碗热酒暖暖胃。一来二去,这便成了京口当地一大特色。忙了大半晚的王有容总算得空了,他一拍手,顶着夜风,带着一大群侍卫仆从上街吃宵夜。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在巷子里头席地而坐,人人手里捏着饼,面前的炉子上烫着酒,披麻戴孝的王有容坐在火炉边咬着大饼,满身脂粉香气扑鼻。“王大人。”不知是那个人起了头,凑过去问了王有容一句,“今日那船上的是谢家大公子吧?他是不是抱着……”那侍卫似乎不知如何说好,忽然转过身抱了下一旁的年轻侍卫,“这样?”王有容正喝着酒,噗一口全喷了出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王大人你没事吧?!”一群人忙上去给王有容拍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