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宝茹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卓穿到后头,宝茹瞥了一眼正好见他一层衣服的领子没有掖好。于是放下了手上的胭脂盒,凑近到郑卓的身前替他理了理。

高大清瘦的青年,身前的女孩子刚到他胸口,伸着手替他整理衣服,末了还替他抚平了肩上的皱褶。这样的场景配着两人的喜庆穿着,正是恩爱新婚夫妻的样子。旁边的仆妇们一个个都装作没看见只低着头继续做事。

早间就是这样,等到郑卓也收拾利落后,就带着丫鬟往正院里去。

宝茹家这新宅子比起以前可大了许多,宝茹和郑卓单独有一个院子,这院子出门就是花园,虽说不是正院,但却这宅子里最好的院子。两人沿着甬道走,顺便能赏赏花园的景儿。只是可惜冬日里能看的花不多,虽然花园被画匠收拾的齐整,但到底意趣不大。

宝茹看了几步路就知道没什么意思了,便拉着郑卓的袖子不再看,郑卓看她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她耳边道:“门外就有卖花的,都是洞子货,各样鲜花都有,给你买来?”

宝茹赶紧摇头,有些快活道:“不了,我只是想看花园子罢了,况且供花是个玩乐的事儿,玩赏一瓶是乐,收拾出一个花园来那就是没事找事了,多累的慌!”

郑卓见宝茹说的真,也就歇了心思。两人又小声说起别的,走走停停很快就进了正院。正院里头做着姚员外姚太太,自然有人给两位报信,所以两个人才恰好在这客厅里等着。

宝茹和郑卓站在堂前似模似样地给姚员外姚太太请安,两个长辈老怀甚慰地看着身前两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小夫妻。心里喜欢,说了几句话,就要给两人红包。

特别是郑卓是红包,比宝茹还要厚,姚太太笑眯眯道:“这可是有卓哥儿的改口费,你能说什么。”

宝茹想起刚刚给请安时郑卓是换了称谓的,从原本的‘伯父伯母’变为了‘父亲母亲’,可不是改口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外头有婆子送来早饭。四口人一起吃饭,这场景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一面吃饭,姚员外发话道:“这三日你们两个就不要随意乱走动了,按着规矩新郎新娘应该是在家中三日不出门,直到三日后再一同回门的。你们如今不用回门,但三日不走动的规矩还是有的。三日后随你们出去玩儿。”

听到这儿,姚太太又道:“谁说不用回门?就是不用回门也该带着些礼物去拜访一番以前的老街坊。这才搬走的,总不能叫人家以为咱家失了人情罢!”

姚员外撇撇嘴,满不在乎道:“什么老街坊,咱家这儿离着原来的住处又能有几步路?咱们这又是离了多久?用得着像是故人再见似的么。”

宝茹见状连忙岔开话题道:“爹爹,这三日真不能出门?我还想着一搬进新宅先要去看一回丁娘子呢!她家就在这街上,也不算乱走动罢!”

姚员外顺着宝茹的话不再对着姚太太嘴巴厉害,道:“三日不出门这是规矩,不然不吉利。也不必担心你夫子怪罪,昨日成亲不是还邀了她么,她是知道你这三日出不了门的哪里会生气——况且我和你娘还要去拜访新邻,到了丁娘子府上也会替你解释。”

一家人用过饭,姚员外与姚太太就带着礼物去拜访邻居,郑卓和宝茹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回来时小吉祥正揭开了熏笼拨火,见是宝茹他们回来了赶紧盖上熏笼,来给宝茹解斗篷。

宝茹笑嘻嘻道:“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就这样与我解斗篷的,如今我都嫁人了你还这样与我解斗篷。”

宝茹本是有感而发,谁想说到后头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怅然,小吉祥也是如此,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最近总想着再配着宝茹的时候不多了。只是担心宝茹,她没法侍奉在身边后,有些事情谁与她做就是木樨菡萏已经很贴心了,但不知为何小吉祥依旧放不开手。

因为这怅然,两人一下不再说这个。宝茹笑嘻嘻地去拉郑卓,道:“这几日正是冬日,咱们又闲在家里。做些什么来消遣?”

第108章新婚燕尔

赌书消得泼茶香

宋时有李清照赵明诚夫妇俩都喜好读书藏书,李清照记忆力极强,所以每次饭后一起烹茶的时候,就用比赛的方式决定饮茶先后,一人问某典故是出自哪本书哪一卷的第几页第几行,对方答中先喝,可是赢者往往因为太过开心,反而将茶水洒了一身。

夫妻之间往往游戏玩乐之举,婚后三天宝茹和郑卓在家,虽然没得李易安和赵明诚夫妻那般就是玩乐也满是文气,但是其中乐趣也是自然而生的。

宝茹自抱了琵琶,轻拢慢捻,缓声唱道:“堪怜堪爱。倚定门儿手托则个腮。好伤则个怀。一似那行了他不见则个来。盼多则个少。万紫千红明媚色。桃花一刚开。杏花一刚开。交我无心戴。也是我命该。也是我命乖。也是我前生少欠他相思债。”

这是四季闺怨里的第一曲,宝茹来唱这个并不应景,不过这时候流行的小调大多是从行院里流行出来的——这时候的妓.女们不只是妓.女。同时还是名媛、交际花、艺伎、明星,所以流行歌曲从她们身上流出去,再正常没有了。

不过若是从行院里留出来自然免不得是些yin词艳曲,宝茹可唱不了‘带颜色’的,剩下的就是这些闺怨了。只是宝茹如今心绪哪里是能触到那闺怨之思的,她唱这个也脸上带足了笑意。

好容易唱完一曲,宝茹才停了声儿就忍不住笑起来,把那琵琶往旁边小雪手上一递。站起身来依旧笑个不停,菡萏上前端来一盆温水,宝茹就着温水洗手,然后又涂抹香脂。这不是她穷讲究,而是弹奏琵琶可是伤指甲,手指也容易紧绷劳累,这才要保养的。

郑卓鉴赏能力很好,晓得宝茹笑什么,事实上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宝茹看着郑卓坐在一张圈椅上只是微笑,立刻就不忿了,揩干手上的水就往他腿上坐下,道:“这是笑什么?若不是你要听我哪里会拿出这个来。也不晓得你怎起兴要听这个,以前又不是没听过。”

以前宝茹在老宅东厢房里练习琵琶,郑卓偶尔自然听得到,所以宝茹才有这说法。郑卓不说话,要是别的油嘴滑舌的男子少不得说几句‘谁知jiejie有这段儿聪明!’‘我往常见过的也没你这手好弹唱!’之类,但他说不出来,只道:“以前听过,不是唱与我的。”

宝茹瞥了他一眼,故作生气道:“呵!合着我就是与你唱的?你看看这指甲,每回也是疼的呢!”

郑卓不像以前听到宝茹打趣的话就会急的不行,他已经完全知道了宝茹什么时候是与他玩笑的。宝茹怎会不晓得郑卓没有不好的意思,所以自然就是玩笑。郑卓唯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