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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示弱,扯着嗓子叫喊,言语俱都十分不堪。唐嗅风听到动静急切赶来,二人见了他便同时悻悻住口。薛药王气血翻涌,不便当着唐嗅风继续发作,冷哼一声径自回房间了,唐嗅风作势要送他回去却被他甩手回绝。唐嗅风转头一看,但见地上又残留一片血迹,愣愣不明所以。唐宗主凄然一笑,说道:“你不必胡乱猜测,不过是我和你薛伯伯因往事大吵了一架,一时气不过才吐了口血。他还在这里,不妨事的,你先回去吧。”唐嗅风小心服侍父亲睡好,才准备离去。他正要开门却听见唐宗主又叫了一声:“嗅风!”唐嗅风回头一看,只见唐宗主又坐起身来向他招手示意。第二天一早,薛药王治好行装,只留下几张方子便要不辞而别。出了房门,他似乎又有些犹豫,寻思片刻后还是循着唐宗主房间的方向去了。唐宗主毕竟大病初愈,昨夜又深受刺激,至于吐出血来。虽然他功力深厚,恐怕身体也难以承受。薛药王原本只想在门前窗外窥探一番,看他无甚大碍也就心宽了。可一到唐宗主房前,只见房门虚掩,门闩已然坏掉。他心里大奇,忍不住推门而入,却见唐嗅风跪在床前。唐嗅风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果然是薛药王。“父亲他,昨夜去了。”说完便将头埋在床上痛哭起来。唐家堡的大门倚山而建,映着山石的刚冷显得格外悲壮,门外笔直宽阔的道路扬起一路烟尘,薛药王终于也走了。唐嗅风亲自送他出了唐家堡,呆呆地看着他拖着怆然的身影踽踽而行,艰难地爬上马车渐行渐远。“你爹和二哥的后事你准备如何处理?”“还请薛伯伯教我。”“这次和蓝家一战,若是不幸出了什么大的意外,你打算怎么办?”唐嗅风脑海里却无端地想起唐听风此战前和他谈话的情景来,似乎自己一直在依赖着身边的人呢。唐嗅风突然有一种强大的挫败感。唐门遭到重创后,封锁消息秘而不宣也好,微服乔装秘密求助也罢,都不过是按照二哥生前独自交代他的计划实行而已。谁知父亲不明内情,竟因此格外青睐起自己来,真是可笑啊。唐嗅风心里有些凄凉。二哥什么都料到了,于是也就将什么都告诉自己了。他告知了自己父亲的雄心异志,料定父亲必定至死不改。他也告知了自己他当年之所以出走,是因为不愿继承父亲的野心,也料到了父亲最后一定会舍弃他而选择自己作为继承人。他还告诉自己若是遇到这一天,也万万不可应承,使唐氏一门万劫不复。然而,这次他却偏偏没有料到父亲会因为自己的拒绝而被活活气死。不过自己身临其境,也未曾料到今早起来问安会无人应答,破门而入后竟会发现父亲逝去已久,又何况更早时候的二哥呢?所以,父亲还是自己害死的啊!“你父亲也算是一方霸主,平日常有人拜访,他病逝的消息万万是瞒不住的。但他生前时常有些偏激,因此树敌不少,不过好在你二哥在川蜀威望甚高,有他在一天,唐门便可安稳一日。”薛药王说完又感叹了一声,“只是如此一来,你可能不方便找蓝家报仇了。”唐嗅风回过神来,喟然叹道:“蓝家虽然可恨,但他们此次并未讨到好去,此仇在当时混战之中便算是互相报了。何况父亲生前也曾稍稍妥协,要我竭心尽力守此家业以资后世子孙,若有雄才大略者便可延续他的梦想。我现在所愿,不过是希求唐氏子孙世代昌隆,永享安宁而已。”薛药王不断地点头说好,便要转身推门离去,刚跨过门槛,他又定住不动,背着唐嗅风说道:“你大哥原本就有些阴沉,如今他双腿已废似乎比以前更甚了。你多留心照顾他一些,继任宗主之后很多事情只能靠你自己独自支撑了。”说完终于颤颤巍巍地拄杖离去了。薛药王的马车终于看不见了,像极了当年唐听风离去的情景。当他得知二哥唐听风回来了的时候是如此兴奋,迫不及待地便迎上去。“二哥,我听说你这些年从来没用过我们唐门的功夫就扬名天下了呢,真的一次都没用过么?”“嗯,怎么说呢。这些年我遇到过许多猥琐小人,也遇到过很多令人敬佩的对手。对付那些可敬的对手,我便不敢使用家传的暗器□□手法,觉得十分可耻。但若用来对付那些个猥琐小人,我又觉得实在是玷污家学。因此这数年来,我才没有一次觉得满意合适的机会去射出一枚暗器,施下半分□□了。”唐嗅风频频点头,却似懂非懂。“我对这个家,实在是既爱且恨啊。”☆、燕翎第九章燕翎蜀南竹海距岳阳路途遥远,足足有一千多公里,且蜀地坎坷难行,十分耽误行程,而一旦出了川蜀,官道跑马自是畅快许多。萧潜、楚剑辞及楚楚三人亟欲赶往洞庭山,因此一路纵马狂奔,少有停歇。起初萧潜和楚楚听到唐门祸变犹自不信,还当作笑话拿来开心,但唐嗅风独自乔装寻到竹海请薛药王出山,亲口证实了当时所谓的流言。萧潜想起当时听到的关于少君的部分消息,他关心则乱,失言问及拥雪山庄是否有所牵连。唐嗅风虽然说并不见拥雪山庄的人手,却愤愤地提起蓝家上下所持利器俱是上好兵刃,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而事后收缴到的几把刀剑上也俱都留有欧阳山庄的印记。萧潜心里已经后悔,听了唐嗅风的回答便已明白唐门心里已然认定拥雪山庄难逃干系。萧潜索性坦言为拥雪山庄澄清,唐嗅风默然不语。萧潜便与楚剑辞向薛药王告辞,意欲回往岳阳一查究竟。楚剑辞在竹海里呆了数月,觉得这里躺听晓风吹林,卧看暮雨打叶的日子倒是另有一番旨趣,便本已打算在此侍奉薛药王颐养天年了,此时事发突然不免有些愧疚。薛药王见了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走吧。起初我见你气象沉稳,只当你年纪既长,当年竟为了独自生存方便,于是狠心丢下楚楚不管,因此才讨厌于你。如今误会既消,看你如今才不过二十二三岁,面目却生得如此沧桑,便知你这些年所受的困苦实是常人难以想象。而且你最近名气似乎不小,我也听说了你做过的一些事情,你是个好孩子,朋友出事自是不能不管的。”楚剑辞歉然施了一礼,抬起头又正看见楚楚躲在薛药王身后挤眉弄眼,楚剑辞面上不免泛出犹豫之色,欲言又止。薛药王便骤然回头,正见楚楚一副鬼脸的俏皮模样,不禁发笑,又无奈地说道:“女大不中留啊!但想想你正值青春年少,索居在这幽篁之中终不见天,实在有负韶光。你高兴就随你哥一起走吧,有他和萧潜照顾你我也放心。”楚楚喜出望外,似乎没有想到药王竟突然变得如此和蔼可亲,善恤人情,搂着薛药王撒娇亲昵了好久才终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