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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没有一个撑腰的在,可没有人敢给他们出头,打了也是白白被打。顾邵看了半日,突然准备过去。后头的小差役见了,慌忙拉住顾邵的袖子:“顾大人!”“松开。”顾邵拧着眉头道。小差役不得不松开:“晋安先生还等着呢,您要不赶紧过去吧,顾大人,顾大人!”顾邵理都没有理他,大步上前,笔直地走到施粥的地方。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邵一把捉住了打粥之人的胳膊。待朝着桶子里面扫了一眼后,顾邵猛然质问:“这粥是怎么回事?”打粥的小吏被人捉住了手,惊得勺子都拿不稳了,一下掉到了桶里,捞都捞不上来。“顾,顾大人,您怎么回来了?”小吏看着去而复返的顾邵,眼神闪烁。显然,谁也没想到顾邵会再回来。“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不是话很多吗?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去哪儿了?”顾邵打量着他。“没,我们哪儿敢趾高气昂啊。”小吏讪笑了一声,朝着旁边看了一下。旁边的几个人也不敢说什么,生怕露馅了。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不想露馅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顾邵看穿了他们的把柄,从另一个小吏手里拿过勺子,在桶子里狠狠地搅了一下,饶是如此,也没有搅出什么米出来。这粥实在是稀得很,只有最下面的稍微沉着一层米,上面全都是水。方才他过来的时候,这些小吏都在最下头打粥,将最下面的一层都打完了,这会儿桶里便是稀得只剩下水了。顾邵拿着勺子又去了另外一个打粥的点儿,那边的小吏早已经注意到了刚才的情况,他有心想要拦着,可是对上这位顾大人的眼睛,心里实在是怵得慌,愣是什么都没敢做,只呆呆地站在一旁。顾邵查过了情况,跟刚才那一桶是一样的。边上排队打粥的看到顾邵查探,便知这位大人跟县衙里头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里头有个人故意说了一句:“顾大人您别生气,其实如今这样已经算还不错了,好歹还有一口喝的呢,多喝两碗也能饱肚子。换了别的时候,说不定连这稀得看不见米的粥都没有。”“就是,换了从前,哪儿还有施粥这等好事,只怕咱们饿死了都没有人管。”“咱们县衙里头的几位官老爷,这回已经算是仁慈了,好歹还记着我们呢。”几个小吏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群里都没有什么好话,顿时都拉下脸来。其他人见了,倒也不敢再说下去,免得真被这几个人记恨上了。顾邵却是不怕的,他放下勺子,带着丝冷笑同那小吏道:“你们这桃园县虽不算富庶,却也还过得去,怎么官府行事,反而小气至此?这熬得是粥呢,还是水呢?”众人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全县都是这个情况?”问完,周围更是静得吓人,没一个小吏敢搭话。“也罢,问你们也是白问,想到你们也不敢说什么。”顾邵自言自语。最开始被顾邵逮到的那个小吏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心中一松,只要顾大人不怪罪他们便好了:“顾大人明鉴,这事儿跟咱们委实没有什么关系,咱们就只是个做事儿的,上头怎么吩咐,我们便怎么做。”其他人听了这话,也赶忙附和。顾邵也知道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这些人便是知道,也不敢跟他说的。顾邵也懒得跟他们磨叽,直接转身准备回县衙去。后头的小差役当即准备跟着,顾邵留了一句话:“你去寻晋安先生,就说我有事去找陶知县。”小差役一愣,在去找晋安先生和回去被县令骂之间,果断选择了去找晋安先生。顾邵离开之后,领粥的百姓都有些激动。避开了几个小吏,他们才三三两两地开始琢磨了起来。众人所琢磨的,不过只有一点,那便是这位顾大人到底能不能给他们做主。这位顾大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他们这次能够活命,听说也是靠着这位顾大人和他口中的晋安先生。就是不知道,这位厉害的顾大人对上他们的县令老爷,究竟还能不能一样的厉害。他们是盼着陶知县这回能吃吃苦头的。顾邵直接回了县衙。他到的时候,陶知县正在吃午饭,满桌的菜,有鱼有rou,丰盛得很,旁边还放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陶知县坐在桌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给他斟酒的小厮。陶知县吃得正美,转眼就看到顾邵站在他跟前。陶知县还懵了一下,好久才缓了过来,问顾邵道:“顾大人要不坐下来尝一尝?”“不必了,我可没有陶知县您这般的好胃口。”陶知县讪笑了一声,有点琢磨不来顾邵来他这儿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位打从京城里来的顾通判,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呢。顾邵看够了菜,才终于开了口:“我说陶知县。”“啊?”“你治下的百姓如今可都还饿着肚子呢,你竟然也吃得下去?陶知县不是一贯自诩爱民如子,可如今这吃相,未免有些太难看了吧?”“难看吗?”陶知县赶紧擦了擦嘴,又转过头问旁边的小厮,小声嘀咕,“难看得很吗?”小厮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还好啊。”他们老爷好看着呢。顾邵嗤笑:“你问他,还不如问问县衙外头的百姓呢。”陶知县皱着眉头琢磨着顾邵的来意,半晌才讨好地说了一句:“我说顾大人啊,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我这个人就是个大老粗,听不懂您的言外之意。您要是想做什么,想吩咐什么,尽管吩咐便是了。”“也好,我也懒得再拐弯抹角了。”顾邵坐了下来,盯着陶知县,直接切入正题,“刚才我去看县衙施粥的点,瞧见那些桶里的粥,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水,压根没有多少米。那些打粥的小吏看到我过去,便装模作样的从最里头打上来一点厚粥,等我第二次再过去的时候,里头可就真的只剩下水了。”“……”陶知县咬着牙,暗骂一句不中用。这些糊涂的东西,要私吞也不是这个时候私吞啊!他正想装糊涂,却又听顾邵继续道:“这回淮安府一带受灾,我记得朝廷可是发过赈灾钱粮的。如今大齐开了互市,与火寻国商贸往来赚了不少钱,这赈灾钱,自然也不会少了淮安府的。桃园县灾民最多,划下来的钱粮应当也是最多的,可如今这情况,让我不禁好奇,这拨下来的钱粮,究竟去了哪儿?”陶知县呼吸都慢了半拍。“是半路丢了,还是,进了谁的口袋里,再也吐不出来了?陶知县你说呢。”顾邵笑眯眯地盯着陶知县。陶知县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