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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也只好低调,鲜少在人前露面。冷不丁被戳到痛处,蒋纯将新学的礼仪忘得一干二净,水果咬得嘎嘣嘎嘣响,还面无表情蹦出一句,“没空。”好在这时,她未婚夫严发来消息问她在哪,说要来接她一起吃晚饭。她面色多云转晴,朝季明舒晃了晃手机,声音中带点幼稚的优越,“严要来接我用晚餐,我就不奉陪了。对了,岑总今天怎么没陪你?”季明舒什么秀恩爱的女人没见过。她不以为然地撩撩长发,恰到好处露出脖颈侧边的红痕,手托下巴甜蜜道:“他工作忙,一般都是晚上陪我。”顺便给蒋纯抛了个暧昧的wink。蒋纯:“……”真是婊得明明白白。第5章“你老逗她干什么,她比你们那圈塑料姐妹花可有趣多了。”蒋纯走后,谷开阳摆弄着吸管,斜睨季明舒。季明舒闲道:“就是因为有趣啊,你不觉得她特别像企鹅吗?好可爱。”谷开阳一顿,白眼都不知道从何翻起。逗完蒋纯,又做了个全身spa,季明舒的心情比泡温泉那会儿好了不少。不同于刚刚向蒋纯张口就秀那般,季明舒和岑森实际上联系得很少,不管在国内国外,两人都不大会主动去找对方,更不用说晚上陪不陪的,通常在家碰面还得看缘分。岑森一大早的开罪,让季明舒连这点缘分都不想牵扯。她整个周末都没回明水,就在市中心的公寓潇洒自在,顺便琢磨着改了改设计图纸。不得不承认,岑森那通嘲讽打击到了她的自尊心,她反复回看图纸还有零度晚宴的现场照片,突然庆幸,在这种场合,室内设计师通常没有姓名。岑森也没回明水公馆,他刚回国,应酬纷至沓来。而且,公司那一出好戏刚刚开始,主角怎么好提前离场。周一,自岑森那封接管集团的调职通知后,君逸员工们又收到一枚重磅炸弹。内网毫无预兆地公示了数十位高层的人事变动通知,其中就包括岑森回公司那日,自己没有出面,让秘书来给下马威的现任总经理,黄鹏。而这些所谓的人事变动,说得简单明了一点,就是开除。六十八层总裁办外,一早便站了一排黑衣保镖。今日君逸奇观——数位高层怒发冲冠杀到总裁办讨说法,最后都被保镖毫不留情地拖出门送进电梯。有的高层宛若失智,被拖出去后,全然不顾平日高高在上的形象,挨层挨层当着员工的面咒爹骂娘,撒泼姿态十分难看。人大概都是不痛在自己身上不长记性的奇怪生物,若有几年前的南岑旁支米虫还盘踞公司,一定对今日场面见怪不怪。真要对比起来,今日岑森下手还稍显温柔,毕竟上一次,他是直接让保镖将人扔出了集团大楼。最后一位莅临总裁办的是黄鹏。黄鹏这名字乍一看比较圆润粗犷,但他本尊身形清瘦,眉目温和,穿着打扮也很有格调。近耳顺之年的人了,保养得还像是四十出头正当盛年的美大叔,与风度翩翩儒雅斯文这样的赞美十分合衬。想来若非他这般爱拾掇,又喜欢上床前谈人生讲哲学,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不会和喜宝似的不要儿子要老子了。“黄叔,坐。”岑森温和有礼请他入座,黄鹏却很难摆出往日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姿态。他站得直,声音里也有压不住的冷硬,“不敢,我和岑总怕是攀不上这门叔侄交情。”“黄叔这是哪里话。”岑森微微后仰靠上椅背,开门见山道,“如果不是看黄叔面子,我怎么会管小风。小风现在玩得有点没轻没重,照我说,吃点教训才好。”有些事准备太久,他已经不想多兜圈子。黄鹏听到这话,瞳仁忽地一缩。黄子风是黄鹏独子,从小便是混不吝模样,好的全都不会,坏的样样精通,十八岁的时候还和老子抢上了女人,家丑被他外扬得众人皆知轰轰烈烈。奈何那小姑娘喜欢成熟稳重的款儿,弃他若敝履,死心塌地非要跟着黄鹏。因着这事,原本就不甚和谐的父子关系愈发恶劣,这几年黄子风在外头也玩得越来越凶,说他是五毒俱全的社会败类也毫不为过。“你把小风怎么了?”黄鹏声音低了低,不难听出言语里的紧张。他对这不成器的儿子一向是非打即骂,但怎么说也就这么一根继承“黄”位的独苗苗,若非他明里管束,暗里骄纵,也不会把黄子风惯成现在这样一个废物。岑森双手交握,慢声道:“前几天我在星城,刚巧碰上小风和朋友玩过头,被警察给扣住了。我已经给局里打过招呼,黄叔不用紧张。”这些天忙于应对岑家这对父子的大动作,黄鹏也没工夫去管黄子风在哪浪荡,这下仔细回想,他大概有一周没有黄子风的消息了。自己的种什么德行,黄鹏心里门儿清。去年三男三女溜冰溜得没眼看,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人给捞出来。这回被扣这么久也没点动静,岑森显然是有备而来。空气在此刻无端陷入静默。黄鹏绷着的神情缓了缓,态度也忽地软和不少,先是谢了一谢,而后又开始攀扯旧时情谊。“说起来你和小风也算兄弟,他上高中那会儿,嘴边天天挂着森哥,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像你,不成器啊。”说着,他还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可惜岑森神色平淡,像没听到般,打开手边一份文件,并着取下笔帽的钢笔,一起往前推了推。“退休是好事,黄叔以后也有时间多管教管教小风了。”他今天只穿了件量身修裁的深色衬衫,抬手整理衣襟时,隐约可见他腕上的银色方形袖扣,和这办公室里新添的黑白灰金属元素一样,衬得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这场较量早有输赢。见岑森完全不吃感情牌,黄鹏的和缓停在脸上,慢慢变得僵硬,然后又慢慢收了起来。静默良久,黄鹏还是往前迈了步。他直直看着岑森,拿笔速度很慢,腰也不肯弯,在文件末尾落下签名的时候看都没看。岑森也没避让他的视线,待周佳恒确认完签名,他冷淡道:“黄叔放心,我给小风在兰楼定了一桌,当是接风洗尘,您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公司事多,我就不去了。”黄鹏额头隐约暴起青筋,嘴角不甚明显地抽动了两下,而后一言不发,离开了办公室。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弯腰,但离开时的背影似乎已经不如进来时那般挺拔。待人走远,周佳恒上前,好像刚才无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