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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最开始还不是很满意,她是特别想每天晚上和小朋友一起睡的,但后来一想,至少幼儿园以前也确实是先让孟母来照顾比较好。她每天要上班,那白天陪小朋友的任务就要交给陈妄。……实在是想象不到陈妄带小孩儿是什么样的。带小朋友回来那天,孟家和陈家全家出动,刚跟陈德润说的时候,老陈手一抖,棋子儿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上,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难得空茫了两秒:“我已经当爷爷了?这么快?”“听说好像两三岁了。”老孟笑眯眯地继续道。老陈霍然站了起来,失声道:“都两三岁了?!”“哎,不是不是,领养的小孩儿,不过以后就是自己家小外孙啦,”孟靖松摆了摆手,笑呵呵说,“没想到我这还年纪轻轻的,就能有外孙了。”“……”老陈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圣诞连着元旦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元旦过后是腊八,帝都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鹅毛大雪铺天盖下来,大朵大朵的雪花结成璀璨晶片,连成串儿飘落在北方这座古韵和现代化融合的城市。树上枝丫被白雪压得低垂,扫雪车轰隆隆地碾过去清出马路路面,旁边没清过堆积的雪高度看着能没到小腿,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地深陷进去。今年过年早,新年将近,街上感觉到处都已经提前带上了nongnong的年味儿。临除夕前,陈妄的那个俱乐部组织了年前的最后一次活动,他们去了远郊最大的一个滑雪场。并且这活动还有名字——挥别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让我们一起吹响新年的上低音号。二十六个字三个标点符号加起来一共二十九,孟婴宁在看到这个横幅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在想起这名儿的人是不是刚失恋了。领头的那人穿了件花花绿绿的滑雪服配sao粉色滑雪板,站在猎猎作响的红黄相间大横幅下朝他们热情地招手,高声吼道:“弟妹!弟妹!!弟妹啊!!!”孟婴宁是第一次见到陈妄俱乐部里的这帮朋友,之前唯一一个认识的是蒋格,一时间觉得这个俱乐部的人好像画风还都挺清奇的,低声问道:“这人是你们这儿的成员吗?他也跳楼吗?他看着像个小蝴蝶。”陈妄看了一眼确实跟个花蝴蝶似的在雪地里翩翩飞舞的杜奇文:“这人是老板。”“……”那岂不是老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吗!那以后老公能赚多少钱不都得靠他了吗!孟婴宁瞬间来了精神,也原地蹦了起来,远远地热情地朝他挥手:“你好!你好!”陈妄:“……”陈妄嗤笑一声,摁着她脑袋把人重新怼回去了:“蹦跶什么你。”孟婴宁笑眯眯地转过头来:“你人缘这么差,人又独,我得帮你社交一下啊,不然以后人家都特别烦你,不跟你一起赚钱了怎么办。”人缘差。人又独。陈妄差点没气笑了。滑雪是个挺有意思的运动,满眼白茫茫的纯净世界里从最高处滑翔而下,高速的刺激,很容易就会让人沉浸其中。小蝴蝶他们玩的是高山速降和越野,这种类极限运动孟婴宁当然不敢玩,于是陈妄带着她到另一边空旷的场地玩。孟婴宁全副武装,所有的装备都是顶配,然后牵着陈妄的手,小心翼翼地,蜗牛一样往前蹭。陈妄难得耐心一回,一点一点儿耐着性子教她。“先走,慢慢来,脚分开点儿。”“肩放平,你缩什么?”“别怕,没事儿,我在呢,放轻,膝盖稍微往里点儿。”孟婴宁学得很快,小半天的时间,就能自己嗖嗖满场跑了。小目标完成,她开始展望大的。她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小矮坡,朝陈妄招了招手。陈妄慢悠悠地滑了过去。“我要玩那个!”小姑娘兴奋地要求。陈妄纵着她:“成,走。”他带着她慢吞吞地攀上小矮坡坡顶,对陈妄来说这种高度不算什么,但孟婴宁已经开始捂眼睛了。雪道在他们脚下蜿蜒到远方,陈妄站在她身后,声音沉冷,吐息间气息却温热:“别怕,有我在。”他领着她在最高处直滑而下。脚下能感觉到雪被压上去咯吱咯吱的触感,耳边能听见凛冽的风包裹着雪粒呼啸着刮过来,冷冰冰的痛感袭上神经,失重的快感很强烈,孟婴宁想闭上眼睛,却又不敢,瞪大了眼直直地看着前面,然后嗷嗷地尖叫出声。刺激又害怕。酣畅淋漓。身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孟婴宁浑身有些僵硬,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一路滑到坡低,滑到平坦雪面上,速度降下来,身子侧着往斜后方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下一秒,她被人拉着手往前一垫,陈妄垫在她身后,从后面抱着她倒在厚实的雪地上。雪沫飞溅着钻进衣服里,贴上脖颈,然后被体温融化,孟婴宁冷得缩了缩脖子。缓了几秒以后缓过神来,她躺在陈妄的身上,莫名其妙就开始笑。小姑娘一边喘着气一边咯咯地笑,小身子一颤一颤的,好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雪场响起,笑得停不下来。陈妄被她压着,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别笑了。”孟婴宁止住笑,翻了个身从他身上下来,然后仰面躺在他身边。两个人并排躺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看着眼前苍茫的天空,日光冰冷又温暖地洒下来,一时间悄然寂静。天地高远,白雪辽阔,时光漫长穿透十几年岁月长河。周身全部的事物与经年仿佛都在刚刚跟着冷风急速略到身后,恍惚间孟婴宁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傍晚。蝉鸣声声清寂,她从睡梦中被人揪着头发吵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眼前站着个修罗一般的陌生少年。她吓得直哭,那少年面无表情看她哭了好半天,最后皱了皱眉,很凶地伸出手来蹭了一把她眼角的泪珠,声音低沉又稚嫩:“别哭了。”孟婴宁躺在雪地里伸了伸腿,抬手把滑雪镜拽上去,然后转过头来,陈妄也正侧头看着她,他没带护目镜,黑眼清亮深邃,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忽然翻身,掌心支着地面覆上来,撑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孟婴宁平躺着,又开始咯咯笑。陈妄看着她笑得傻乎乎的样子,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笑了笑:“笑什么,跟个傻子似的。”孟婴宁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陈妄。”“嗯?”她脑袋往上凑了凑,亲了亲他的嘴唇:“欢迎来到你的世界。”陈妄看着她,眼神很静。她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