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拖油瓶与继父（51）
少女的声音轻轻细细的，不大，却清楚地回荡在车室内。孟易扬一震。“这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魏小鱼终于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吗？”“没有理由要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老爷子，而且……两个人的力量总是比一个人的力量大嘛。”从某方面来说，魏小鱼很早熟，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魏小鱼又很天真。只是这份天真在已经被社会的大染缸给浸了个通透的孟易扬看来，却又是如此的弥足珍贵。让人不忍心亲手打破。他的小鱼儿还这么年轻，如果可以，孟易扬希望她能再无忧无虑个几年。“可是……”“试试吧，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魏小鱼说着偏过头，脸上浮现一丝娇俏的笑意。“何况还有你会保护我不是吗？就算老爷子真的不听我们解释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难道你就会放弃吗？”“怎么可能！”“那不就是了？既然孟老爷子不会改变我们彼此，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恐惧的呢？”少女柳眉弯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这句话让孟易扬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孟易扬忽然觉得自己的瞻前顾后很可笑。“孟易扬……”“好！”魏小鱼眨眨眼，本来以为男人不会同意还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来继续说服对方的，没想到孟易扬这回点头点的如此干脆利落，反而让她愣了下。“我们一起面对。”男人说着重新将车子开上车道，驶向夜色正浓的地方。孟家老宅难得在十一点的时候还是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还没回来？”“好，好，这是翅膀硬了是吧？莫非还真当这孟家非他不可了？”孟老爷子每说一句话就拄着拐杖用力敲了下大理石地板，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也让在场的众人更能感受到孟老爷子难得一见的怒火。其实早年孟老爷子脾气是非常火爆的，也就孟老夫人还能治一治。其余的人若在孟老爷子训话的时候动静稍微大一点，下一秒手边的杯子盘子能砸人的东西就直接飞过来了，哪还管会不会受伤？也是到后来孟老夫人过世后孟老爷子年纪也大了，开始着重在修养身心方面，当年这人见人怕的爆脾气才有所收敛。这次，时隔多年再次这般怒火冲天，还是因为最得他欢心的孙子，所有人都知道事态严重，绷紧了皮条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耳听四面眼观八方却一副卑微姿态的孟洲觉得这时火侯已经差不多，清一清喉咙后，试探性的开口道“爸……”孟老爷子横他一眼，却没阻止他继续说。得了首肯的孟洲内心一喜面上却是不显半分，只是用既恭谨又担心的语气道。“想来易扬他也是公司有急事要处理才会挂您电话的，所以……”这不提还好，一提，孟老爷子想到方才被挂电话的气，整个人又跟火药桶被点燃一样，炸了。“挂电话？对，他竟然还敢挂老子的电话！”孟老爷子猛地拍了下一旁的木桌，声音之大，饶是早有准备的孟洲心脏都忍不住狠狠瑟缩了下。不过在胆战心惊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窃喜。他知道这下孟老爷子真的是气极了，要不绝不会在大晚上的把人聚过来在这等着。现在只剩下……“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就当孟洲正在盘算该何时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少爷回来了啊！”孟洲狠狠瞪了管家一眼，不过管家显然没有察觉。本来孟洲是有些懊恼的，这孟易扬回来的时机未免太过刚好，但凡再晚上个五分钟十分钟，他估计自己的提议肯定能被孟老爷子接受。孟洲虽然混又没什么本事，但对自己父亲的个性还是很了解的，只要让孟老爷子在众人面前点头同意，就算事后觉得后悔，孟老爷子十有八九也会因拉不下脸来而索性算了。若非如此，当年孟易扬也不会把自己手上的股权要过去后又这么轻易的免除了他在公司的职位。想到往事，孟洲眼神晦暗难明。就在这时，孟易扬已经踏进大厅了。他旁边还跟着穿着校服的魏小鱼。孟洲很是惊讶，他还以为照孟易扬对自己这小情人儿的保护程度，肯定会把人给远远送走，不让她掺和进来才是。没想到啊……不过这样也好，事情的发展对自己更有利了，若只有孟易扬一个人孟洲还没信心能对付，可带着明晃晃的弱点就不一样了。想到这里，孟洲唇角勾起自信的笑容。孟易扬恰好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来不及收起的上扬弧度登时被定格住了。十、拖油瓶与继父（52）孟洲浑身寒毛直竖。孟易扬头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两人间，是从来没有多少父子亲情的。孟洲见到孟易扬就忍不住想到前妻周海芸，一个曾经温婉美丽，如雪中寒梅般高不可攀的女人。孟洲曾经很喜欢她，喜欢到或许接近爱的程度，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最初的新鲜劲儿过去，孩子也接连生了两个以后，孟洲又开始故态复萌。周海芸也是出生大家，曾是燕市社交圈出了名的第一名媛，那时候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是谁能摘下这朵娇艳的牡丹花，没想到最后跌破眼镜，竟是孟洲抱得美人归。倒不是说孟家不好，而是孟洲的风评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糟糕，偌大的燕市，随便也能找出个比孟洲优秀的世家公子或青年才俊出来，是以当初这门亲事周家是摆足了姿态的，孟洲当年为了把周海云娶回家委实费上不少心力，最后还是孟老爷子仗着曾救过周老爷子一命的大恩与十足的诚意才让孟家和周家成功缔结两姓之好。大抵也是因为过程艰辛不易，孟洲在和周海芸结婚后是真的安分了好一阵子，一度让孟老爷子和孟老太太以为儿子是真的转性了，更给了周海芸一种自己是真的改变了孟洲的错觉。所以当构筑出来的幻想彻底破灭，才会更令人难以承受。对前头两个儿子，因为是在和周海芸浓情蜜意时候生下的，孟洲还是有几分感情和喜爱的。可孟易扬就不同了。这个儿子的出生是个意外，一个令人不怎么欣喜的意外。那时候，孟洲和周海芸的关系已经降至了冰点。从孟易扬出生后，父子俩几乎没有相处的机会不说，没过多久孟易扬又被周海芸给带到国外去，父子俩一年里更是难得见上一面。可以说两人间除了有血缘上的联系，再多的，也不过就是世人加诸于父子这个名词上的定义而已。且跟着周海芸生活的孟易扬见母亲后半辈子饱受病痛折磨与抑郁症所苦，更是把对孟洲这个本来就不亲近的父亲所剩无几的好感与尊敬消磨殆尽了。孟洲从再次见到孟易扬的第一眼就知道，和这个儿子最好的距离，大概就是保持陌生人的关系。没想到后来又出了秦可柔的事儿。两人这才算彻底撕破脸。其实以孟洲万花丛中过的丰富阅历，对秦可柔这么个虽然年轻漂亮但也就是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儿一开始还真没太多感觉，只是后来发现秦可柔在对孟易扬小意讨好的时候模样别有一番韵味，这才渐渐起了心思。本来若秦可柔安分些他倒也不会出手，没想到秦可柔竟想着给孟易扬下药，就穿着件内里空荡荡的衬衫爬上了原本应该躺着自己儿子的床，孟洲当下邪火一起，登时不管不顾了。不过孟洲其实早看出孟易扬对秦可柔压根儿没多少感情且两人估计已经在分手边缘试探着，这才敢大胆出手，若孟易扬真的看重秦可柔，孟洲也不至于犯着让孟易扬再记恨一笔的风险来成全自己的风流本心。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孟易扬竟会趁着此事要了他手里的股权还拔了他在公司的职务。也是到那时孟洲才明白过来，这孟易扬不论是刻意下套还是将计就计，其实从来就没打算让自己好过。“你这白眼狼！”在孟洲被孟老爷子安排带着秦可柔母子离开时，父子俩最后一次单独见面，孟洲如此对孟易扬道。“我当年就不应该让周海芸把你生下来！”提到母亲的名字，孟易扬的脸色一沉。不过他很快就将情绪收敛起来，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呵。”一声冷嗤，道尽孟易扬对孟洲的不以为然。“彼此而已。”此后，直到孟洲带着秦可柔和长大的孟易飞回来那天为止，父子间再无一次私下联系。孟洲最厌恶孟易扬对着自己时的模样。那会让他想到周海芸，一个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心狠如铁，不会低头，更不会回头的女人。可孟易扬和周海芸最大的不同是，前者令他惊惧，后者让他烦躁。这不应该。在孟易扬彷佛能将他的心思全部看穿的锐利眼神中，孟洲内心骤然涌起一股不安，是他在面对孟易扬时惯常会有的情绪，然而这次却格外强烈。“不会的。”嘴唇蠕动间，是孟洲对自己无声的安慰。他都安排好了，肯定能顺利的。想到不久前在公司的人给自己的回报，孟洲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冷静下来。他重新抬眸，孟易扬却已经将目光收了回去。父子间的暗潮汹涌正专注在孙子身上的孟老爷子并没注意到，他只是哑着嗓子，在孟易扬坦然的姿态下，沉声开口。“孟易扬，你还知道要回来？”十、拖油瓶与继父（53）“爷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孟易扬的声音平稳，彷佛没查觉到周遭肃静的氛围似的。“这是我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的。”“呵，你家，好，你家。”孟老爷子鹰目一瞇。“你说，你姓什么？”“我自然是姓孟的。”“好！”孟老爷子这中气十足的一吼，连天花板似乎都能感受到震动。“既然你说了你姓孟，是这孟家的人，那么……”老爷子拐杖一抬，尾部正好指着从踏进大厅开始就被孟老爷子刻意忽略的魏小鱼。“她姓什么？”孟易扬脑子一转，已经猜到孟老爷子的用意。“爷爷……”“孟易扬，你说你姓孟，却做出了叫孟家蒙羞的事情来，这次若非你二伯先一步发现通知了你父亲，你可知道这会对我们孟家对整个孟氏造成多大的影响？”“哦？”孟易扬原本还以为是孟洲直接告诉孟老爷子这件事的，没想到……“原来是二伯通知父亲的啊。”一直保持沉默的孟询，也是孟老爷子的二儿子孟洲的弟弟，听到孟易扬这么说，微微一笑。“是，我早上正好到便利商店去买包烟，哪里想到就刚好看到易扬你上了人家的头版呢？”“原来如此。”孟易扬点点头。“还真是巧。”“你二叔也是为了你好。”孟老爷子点了点拐仗。“说话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那成。”孟易扬双手一摊。“二叔是为我好也是为孟家好，自然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那成。”“你知道就好。”孟老爷子不是听不出来孙子语气古怪，却也没有多想。“一家人，自然是要互相帮衬的。”“爷爷说的没错，可若有人心不齐意图从中搞鬼，那又该如何处理呢？”这问题让孟老爷子愣了一下。“什么？”“孙子的意思是，若孟家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那自然是极好的事儿，可如果有人不以孟家的利益为优先而只顾自己的私欲，那爷爷觉得对这种人又该如何处置？”孟易扬用的是“处置”而非“处理”。孟洲心脏一缩，方才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不安感觉似乎又再次卷土重来。孟老爷子没料到孟易扬会这么问，一辈子把孟氏放在自己人生中最重要位置的男人很快就陷入了沉思，不论是表面的问题还是暗地里的含意，就在这时，孟询对着孟洲使了个眼色。孟洲立刻会意过来。“爸，我们是不是要先解决孟……易扬和魏小鱼的事？”闻言，魏小鱼看了孟洲一眼。孟洲觉得挺邪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孟易扬和魏小鱼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方才那一眼，孟洲竟有种是孟易扬在看自己的错觉。不过被孟洲这么一提，孟老爷子这才想起自己把人聚在这里的目的。“你爸说的没错，孟易扬，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孟老爷子说着，目光落到魏小鱼身上。沉鱼落雁的容貌，亭亭玉立的身姿，孟老爷子对于为什么孙子会看上她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若换成是年轻时候的自己见了现在的魏小鱼怕是都有可能动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而，孟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却无法接受她。单凭魏小鱼与孟易扬间挂名的父女关系，孟老爷子就有理由在当场将人直接逐出门。之前孟易扬与魏凤枝结婚，他想着孙子能转移对孟洲和秦可柔一事儿的注意力还是勉强同意了，甚至连魏凤枝一同带进门来的女儿也接受了，不过这接受有几分真心，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横竖没有住在一起，孟老爷子眼不见为净。后来孟易扬和魏凤枝离婚却仍要把魏小鱼留下来，孟老爷子心中觉得不妥可最后还是在孟易扬的坚持下妥协了。他年纪已大，对子孙辈也没太多要求。可万万没想到现在会出这种事。且不论真实情况如何，在外人看来孟易扬和魏小鱼间就是父女关系，没有半点含糊，两人若想在一起势必得背上“luanlun”一词，作为孟氏的负责人，这个丑闻会对孟氏产生多大的影响可想而知。孟老爷子无法容忍这样的情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他盯着孟易扬，等着孙子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相信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接班人分的清孰轻孰重。只是孟老爷子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孟易扬在片刻的沉默过后选择牵起魏小鱼的手，坦荡的与他对视。“爷爷，小鱼儿是人，用处理这个词来形容并不恰当。”“而且小鱼儿是我现在的爱人，我未来孩子的母亲，您既然这样问我，那我也想问您，话说到这里，您觉得孙子该如何做才能让您满意呢？”“让小鱼儿离开？对不起，孙子做不到。”十、拖油瓶与继父（55）孟老爷子脸色铁青，直到孟洲恨恨地闭上嘴，他的眉头都还是紧紧拢着的。“一会儿跟我来书房。”这话是对孟易扬说的。他点点头。“至于你和魏小鱼的事……”“我知道爷爷肯定会同意的。”没给孟老爷子把话说完的机会，孟易扬打断道。“毕竟您是那么开明的人啊，连秦可柔都能接受了，没理由不能接受小鱼儿不是？”这话直接把孟老爷子的嘴堵住了。孟易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孟老爷子还能怎的？“好，如果你能证明自己说的话并堵住媒体的嘴，我就同意你们。”“爸！”孟洲怎的也没想到孟老爷子会同意孟易扬同意的这么干脆，不过他一开口立刻就被孟老爷子狠狠一瞪。“你给我闭嘴！”孟老爷子对不争气的大儿子头疼的道。“当初的事儿还不是你搞出来的？连睡儿子的女朋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被孟老爷子这么一说，孟洲老脸一红，讪讪的闭上嘴。孟询看到这里就知道大势已去，他这个大哥，嘴皮子功夫俐索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看孟易扬那模样肯定有所防范，甚至说不定早就设好圈套等着他们傻呼呼的往下跳了。想到这里孟询只觉得后悔，当初就不该轻信这一贯没什么本事的大哥和侄子作对才是。只怪自己一时昏了头。孟询的想法孟老爷子不知道，毕竟他对其他儿孙一向没有对孟洲和孟易扬来的关注。他只是觉得这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还不让人省心。“爷爷果然英明。”孟老爷子听着孙子的话后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不过目的已经达成的孟易扬全然不在意。“您放心，孙子肯定会处理的令您满意的。”此话一出，孟老爷子无力的摆摆手。旁的不说，孟易扬的能力他还是信任的。“唉，你还是比你爸会想多了。”孟洲一噎，孟易扬但笑不语。“这事儿就先翻篇，至于公司的事儿……”孟老爷子环视在场的人一圈，最后定格在孟易扬别具深意的笑容上。“你且和我来书房。”“是。”孟易扬那天和孟老爷子在书房谈到了深夜。老人家日常作息规律，平常九点入睡清晨四点起床打拳，数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却在这一天被打破了。“就这些？”一页一页看完孟易扬呈上来的“证据”，孟老爷子在静默半晌后，语带疲惫的问道。“还是还有？”“财务部那里还有一本假帐，不过因为我发现得早且另外成立了一间人头公司将金流洗回来，并未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假帐？好，居然还懂得做假帐了。”孟老爷子仰天长叹了声。“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好儿子啊这是——”声音戛然而止，孟老爷子闭上眼，久久没有再说话。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像在一夕间又老了十岁。他能容忍儿子花心滥情不成器，因为不论如何说孟洲都是自己的长子，且在孟洲出生后，孟老爷子一连做了几笔利润可观的投资案，也给当初还未完全跨进实业的孟氏打下基础，是以对孟老爷子来说，大儿子孟洲就是个像福星一样的存在。也因此他对孟洲总是比对其他儿子多了几分关心还有耐心。只是孟洲当真不是经营事业的料子，孟老爷子深知，若将孟氏交到他手上肯定要出问题的。然而孟洲不行，其他儿孙的表现也不能令孟老爷子满意，所以在孟易扬出生前，表面上孟洲已经管了孟氏，可其实背地里真正的掌权者还是孟老爷子。后来，最合孟老爷子心意的接班人出现了，哪怕孟洲和孟易扬似乎天生不合，势同水火，孟老爷子在深思熟虑过后还是选择将孟氏的大权传承给了孟易扬。孟易扬也没令人失望，年纪虽轻却凭着过人的手段和胆识让曾经历过一段青黄不接衰退期的孟氏又再次有了欣欣向荣的生机。孟老爷子心安的同时也松懈了。特别是对孟洲。当年孟易扬借着秦可柔一事强硬收回股权的方式虽非孟老爷子授意到底是经他默许了的。后来，孟老爷子心知这是件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却仍对孟洲怀有一丝淡淡的愧意，而且他本意是想在孟氏留一个挂名的闲缺给孟洲的，哪里想到孟易扬彻底接管权力后首先就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波人事改革，没给孟老爷子半点插手的余地。这也是为什么孟洲回来表明自己想留在燕市并且愿意从边缘部门重新开始后，孟老爷子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的原因。没想到孟洲依然令人失望，且较前头每一次都还更甚，令孟老爷子感叹自己太过心慈手软了的同时也不免唏嘘，自己在这方面的确不如孙子。人年纪大了，越念旧情，反而越是优柔寡断。这次若非孟易扬及早发现孟洲的意图并做足准备，可能造成的损失不堪设想。孟老爷子明白，自己这回真的是保不下孟洲了。“你这次打算这么做？”在漫长的沉默过后，孟老爷子问了孟易扬意见，却又很快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你看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爸胡涂，你不胡涂。”“爷爷相信你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