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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好几处,还散发出垃圾堆的腐臭味。罗晓谕把悬在半空的脚踩在地上,蹲下身去翻动林纾。“哎!醒醒啊,你昨天干什么...啊!”手指所触及到的林纾的皮肤,烫得吓人,被罗晓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来之后,那张布满青紫的脸,上面伤痕触目惊心。似乎是对她一惊一乍的聒噪感到不满,林纾眼皮都没抬一下,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吵。”“醒醒!醒醒!咱们得去医院。”罗晓谕跑回房间,拿了一个枕头出来,小心垫在林纾头下面,想让他尽量舒服一些。林纾一脸安逸的表情,在枕头上蹭了蹭,没被打肿的那只眼睛稍稍张开一条缝,看见罗晓谕满脸焦急地看着他。他反倒笑了,伸手去够她的脸。罗晓谕俯下身,凑过去,毫不嫌弃地把他沾着污泥的手往自己脸颊上贴。“袁鹤,袁鹤还有...那群流氓,咳咳,咳,不会再伤害到你了,警察来了,都把...把他们抓走了。”“抓走了,怎么回事?”林纾还没顾得上回答,猛烈地咳嗽起来。罗晓谕绕到他背后,扶着他肩膀,让他撑在自己身上半坐起来。“我把他们送进去的。”昨天被袁鹤那伙人发现之后,林纾就遭到了预料之中的拳打脚踢。他们暂时失去了对罗晓谕的兴趣,在袁鹤的怂恿下,新仇旧恨一并冲着林纾发泄,把他拖进更深、更黑的巷子里。抢了他的书包,像拳击手对待沙包一样把他围起来轮流出拳,还骑在他身上,让他扮乌龟。在前几天刚去过的医大二院急诊室里,林纾一边被满脸心疼的小护士消毒、敷药,一边哑着嗓子给罗晓谕讲他昨晚的经历。“好了,家属去把这三天输液的费用结一下。”罗晓谕拿着单子,按护士手指的方向去交钱,顺便,她还想去打个电话。因为她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来得及去跟冯丽娜请假,她和林纾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无故旷课。一旁的骨科老大夫看着他的X光片没好气:“幸好还都是皮外伤,不过你就不还手,任由他们可着劲打你?但凡你撂倒几个,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林纾看了看罗晓谕确实走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小声解释:“我怕我以前总干重活,手劲儿大,再把人打坏了。”就算打不坏,一个人三万呢,他也没钱赔啊。“那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去打架?”林纾咧嘴:“我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透着一股卑微,却也有藏不住的勇敢。走廊里,罗晓谕交完了钱,拿出手机,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你们今天都约好了,一起旷课?】【冯丽娜脸色很差,好像给你爸打电话了。】【没出什么事儿吧?周小川又闹着要冯丽娜同意她请假去你家找你,还有她那个路老师也宠着她跟着她闹】【没被拐卖的话吱一声啊,还有林纾】曾倩的询问相对来说简洁有条理,而周小川的则完全是咆哮体,用了数不清的问号和感叹号,看得罗晓谕头疼。不过她也总算得出一些有效信息,原来今天没来上学的,除了她和林纾,还有袁鹤和郭可欣。她拨出曾倩的电话,站在窗台前等着接通,忽然想起来,这个时间,曾倩应该在上课。刚想挂断,电话却被接了起来。“小鱼,是你吧?”曾倩试探地问。“是我,我和林纾在医院呢,没出什么大事。”“怎么了?我跟你说,现在呢因为你爸那边好像是封闭式的命题,所以暂时冯老师还没有联系到他,你不用担心,但是她对于你们几个无缘无故旷课的行为很生气,我现在就在她办公室呢,你要不要跟她解释解释?”罗晓谕无奈地把胡乱拂在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深呼吸了几秒钟:“把电话给她吧。”“行,你等一下。”“罗晓谕,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手机里传出冯丽娜的吼叫,罗晓谕感觉身边几道目光都投向了她,尴尬地笑笑,捂着话筒往消防通道里躲。“太无法无天了!以为学校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罗晓谕听她数落了几分钟,惦记着面目全非的林纾,不得不打断冯丽娜即将声泪俱下的批评。“冯老师,林纾被打了,伤得很重,而且还发着烧,我们现在在医院。”“什么?”冯丽娜嗓音又往上蹿了几个音阶,“他是惹上了什么坏学生吧?”“真不巧,这件事跟您最引以为傲的好学生袁鹤,脱不了干系。我现在这通电话,就先替我和林纾请假了,具体需要多久,我还得问医生,您放心,回学校我就补假条,不会让您为难的。”“我不是这个意......”罗晓谕挂了电话,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就推开门,提步朝林纾所在的诊室走去。“哎,你回来了?你男朋友那个药,我们已经都给点上了,他就在那屋呢。”护士拿走了她手里缴费单的附件,以为罗晓谕走远了,又跟导诊台旁的同事说,“那男孩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罗晓谕走进去,看到林纾,脸上强扯出一个笑脸。空荡荡的输液室里就他们两个人,林纾跟护士要了个口罩,说是想挡一挡咳嗽时喷出来的病毒。罗晓谕怕他脸上的伤口更疼,想把它扯下来:“你那是在地上睡了一宿又没盖被,活生生冻的,又不是被传染的。”“我怕,会吓到你嘛。”罗晓谕活了将近十八年,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窝心。罗晓谕在林纾身边坐下,拍拍自己的腿:“枕一会儿吧,幸好脑袋还没被打成脑震荡。”“我一直捂着的。”林纾一边侧着身子朝她腿上躺下去,一边留意着她的表情,“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头发里有沙子。”今天出门之前,罗晓谕还在120急救车赶到前,争分夺秒地帮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身上不脏了,头上脸上却还沾着昨夜在地上打滚时裹上的尘土。“不是头疼吗,还说那么多话。”罗晓谕直接把他摁在了自己腿上。“这点的是消炎药啊?”“嗯。”“你还没顾得上吃饭吧?”“嗯。”“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林纾一直在没话找话,罗晓谕回答得很敷衍,后面甚至干脆不回答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变调,反问道:“为什么会被他们抓到还打架?”林纾扯了扯她的毛衣袖子,他今天都忘了夸她,穿白衣服真好看,就算他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