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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溢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张脸他的确是见过的。只是彼时眼前人自承是萧澈,当着苏俨昭的面,他也就不疑有他,只暗暗疑惑这位与传说中貌若好女的侍人并不相似。“重新自叙名姓一下,姓谢名启,金陵人士倒是没错。”对面的人不说话,谢启好脾气的续道,没半分恼怒的意味。苏溢之用了好半响才接受下这个事实。强行让自己忽略掉一国之君为何要应承自己是萧澈这个疑惑,他又想到了些别的。原来当今陛下与右相的关系当真与传说中一样好。苏溢之自承善察人心,那日令泽居里他看的清楚,少年望向苏俨昭的目光中夹杂了多少亲近,联系到对方年纪,才会轻易的认可了谢启是萧澈的说法。“陛下来此间所为何事?”好容易才将心绪收回,苏溢之有些疲累的道。他虽贪图名利,到底不蠢,不会做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会试被栽上一个夹带本就是无妄之灾,于百柯虽待他客气,到底是身处大理寺的大牢之中,遑论现在还要直面天子。谢启闻言,目光在那张稍显憔悴的脸上一掠而过,面上的情绪却没波动半分。“你老实说,有没有科考夹带?”少年的语气极淡,瞧不出分毫偏向来。“没有,”苏溢之果断的摇了摇头,道;“只会试之前,有人偷偷摸摸寻到了客栈,说如果愿意可以提供科考试题,我不曾接受。”像是想到了什么,苏溢之的声音陡然间高了些;“此事与苏相无关,陛下明鉴。”关键时刻他总算拎得清,知晓谢启亲政在即,君臣若因此生了嫌隙,只怕后患无穷。谢启却只淡淡剽了他一眼。“朕当然知道。”苏俨昭要想cao纵科考名次,有比泄题更方便百倍的方法,譬如直接在曹胜祥那点名或者告诉他一声。可局外人不这么想。“你想不想全身而退,不沾染半分?”思忖片刻,谢启突然偏了头看向满脸颓然的苏溢之,轻声道。作者有话要说: 他两是不是腻味太久了==么么哒~☆、第57章谢启的话让苏溢之短暂的怔愣了一瞬。从被突然出现的禁军抓起来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的知道一件事。自己很难全身而退了。泄题是真的,夹带是真的,事前有人知会过他是真的。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他不曾接受。无论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一心敛财却惧怕事情败露想要拉苏家下水,还是存了心要算计苏俨昭,于他而言都无甚区别。苏家不蠢,能开脱就开脱,开脱不成就行弃卒保车之事,左右他苏溢之也算不上重要人物。总之不管外边如何斗法结果怎样,已然进了大理寺的他都只能算是阵前的炮灰,能不能保全全看天命。眼下谢启居然问他想不想全身而退不沾染半分?抱着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情,苏溢之沉默的审视了谢启许久,才笑了;“陛下有办法?”按大齐的规矩,眼前的少年还有小半年时间就能正式加冠,而后才能执掌朝政,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国之君。撇开如今在朝中一家独大的那位乐不乐意交权不谈,莫说差了半年,就是只差一日功夫,眼前之人照样不能对朝中之事直接决断。谢启迎着苏溢之怀疑的目光,嘴角抽了抽,却还是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苏溢之睁大了眼,牢牢盯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屏声静气的听着。/令泽居;苏俨昭半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面前摊开了一本最新的地方奏疏,笔尖挪移,写下一行行批注。今日是苏溢之被抓的第三日。再晚些时候贡院之外钟声一响,就宣告了这一年会试的结束,同样,也是明日三堂会审会试泄题的预告。苏俨敛缓步走进来的时候,恰好撞见这样的场景。两日不曾出现在理政堂的人眉眼间是浅淡的疏懒,目光注视在手中的奏疏上,看不出半分惶急的模样。“苏溢之都进去第三日了,兄长不着急?”自顾自的寻了地方坐下,苏俨敛挑眉道。“有什么好着急的。”苏俨昭一份奏折批完,又换了另一份在眼前,细致的看起来。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苏俨敛无趣的撇了撇嘴,间或又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道;“兄长想知道这次的事是谁主事目的又是什么吗?半个时辰前才收到的消息。”骤然出了这样的事,苏俨敛也曾慌过片刻,连拨的派人去查,直到收到确切消息后才平静下来。心知自家弟弟今日是要打扰自己到底了,苏俨昭索性搁下笔,十分给面子的说出一个名字。“陶懿?”语气之随意,如果不是苏俨敛了解自家兄长轻易不开玩笑,几乎就要以为他是随口一说。他瞠目结舌了片刻,才恍然道;“萧澈又快了我一步?”自掌控玄卫后,苏家的情报势力泰半交由他掌管,苏俨昭若消息比他灵动,来源于谁不问可知。苏俨昭勾唇笑了笑,不置可否,却将话题转了回来。“陶懿骤得高位,府中应酬甚多,凭他那点俸禄自然扛不住,于是便想到了卖科考试题的法子。他倒谨慎,前后不过寻了十来位家中富足的举人,消息捂得十分严实,”苏俨昭用指尖点了点桌面,淡淡的道;苏溢之这个例外,不过是怕事情暴露,想拉人下水而已。好在咱们这位族弟还算聪明,没接这份试题。”“当真是升米恩斗米仇,”苏俨敛冷哼一声,恨恨的道;“当年他被沈居排挤去云州那偏远之地,若非兄长援手,只怕半辈子都得陪着谢尧在那开荒了。如今身在理政堂,竟干出这样的事来。”苏俨昭倒没什么好气愤的,上一世陶懿将谢烜的交州旧部名单交到丞相府的时候,他就知道陶懿是个下限几近于无的人,从不曾寄托什么希望在他身上。“所以兄长打算如何做?”瞧着苏俨敛一脸正经的问,苏俨昭却突然想到了谢启。那日出了栖凰阁临别之时,谢启攀着他的脖颈交换了一个极是缠绵的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万事有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能教他放下多日的疲累,以及心中藏而未露的戾气。想来也有些好笑,玩弄权术多年身在高位且手下白骨无数的人,竟也有一天能被人拥住,以承诺的姿态说一句。万事有我。像是多年无家可归的旅人终于有了归处,无需讲究下榻之处的陈设是否豪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