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陲之战,就是这一世,文宗在位时两人也有一面之缘,相互间知晓名姓。不值细品的客套话足足说了一刻有余,孟邦才笑着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谢启,切入了正题;“两国邦交,无非是那些道道,谈得拢就相安无事,谈不拢就打。我西戎与大齐边境相交,素来多战事,相互征伐已历百年,民不聊生。如今本王欲与大齐皆姻亲之好,不知齐帝意下如何?”不待谢启答话,孟邦朝燕安公主所在一指,续道;“我儿燕安,如今不过二八年华,容貌姣好端庄持重,主持中馈不在话下。”他到底出身西戎,骨子里没沾染上大齐素来引以为傲的自谦之德,夸起自家女儿来毫无阻塞,惹的陪宴的几位官员皱了皱眉,坐在一旁的燕安公主则爽朗一笑,不以为意。谢启端坐在御座之上,苦恼的撇了撇嘴,他下意识去瞧下方苏俨昭的脸色,却因着垂在眼前的十二旒遮挡住了视线。偌大的殿宇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公主确是……花容月貌。只是不知西戎王看上了我大齐哪一位少年英杰,说出来,朕下旨赐婚就是。”此言一出,非但苏俨昭,就是阶下陪侍的大齐群臣,亦相顾无言。西戎王那一句主持中馈意中所指如此明显,就不知御座上的这位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谢启又不傻,多半是后者。可若是后者……又为了什么?没瞧上?孟邦倒没想这么多,闻言只是哈哈一笑,开口道;“大齐的少年英杰多了去了,本王可没空一一瞧过去,眼前不就有一位吗?来之前听闻齐帝已年满十八,后宫却形同虚设,与我儿相配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话说的露骨,就是之前一直大气十足的燕安公主也低垂了头不复言语,倒让谢启无处可避。“皇后乃国母,册立废除均乃国之大事,非一言能决,西戎王还当给朕一点思忖的时间才是。”孟邦轻啧了一声。“大齐决断事情就是有些麻烦。其实两国联姻,关键是国,然后才是姻亲。陛下册后事宜繁多,那我儿嫁予苏相也两国结了秦晋之好。”他边说着,边将目光转向对面一直垂眸不语的苏俨昭,上下打量了一遍。他早就听闻如今齐朝是丞相掌权,帝王谢启反而未曾了解,因而并不介怀女儿是否能当上齐朝的皇后。以苏俨昭如今的情形,若是迎娶了西戎公主,权势地位自然百尺杠头更进一步。届时退无可退,必会考虑以特殊的手段保全自身。“不成!”在孟邦希冀的目光下,苏俨昭张了张口未及说话,就听上方传来急切的两个字。发言者——谢启。好容易想了个由头拖了些时日,转头对方提了个更过分的,只吓的谢启心神俱乱慌忙开口,生怕再迟片刻就有人点了头。天知道,丞相府的后院至今干净的让人惊奇。“这也不行,哪也不行,齐帝倒给个由头。是认为苏相与我儿不相配?”孟邦老早就知道此事并不容易,只怕比当上六宫只主还要艰难几分,当下也不恼怒,只声音提高了些大声发问。“倒不是朕不愿两国盟好,只是丞相曾被怀恩寺的禅师批命,此生不宜娶妻,此事举朝皆知,并非作伪。公主这样的人物,若是一朝出了些什么事,岂不可惜?”“那是大齐的看法,我西戎儿女从不介怀这些乱七八糟的,苏相这样的人物,若是一生不娶,才叫可惜。”孟邦不去瞧谢启,只专注的去望对面的人,嘴里却逐条反驳过去。只要苏俨昭动心,谢启就没有硬拦着的道理。接收到孟邦希冀的目光,苏俨昭笑了笑,仰头喝了杯酒,道;“西戎王客气,本相身上有那道批命,娶妻是不想了。公主金贵,下嫁苏家实在不必。这样,和亲之事本相再与陛下商议一二,西戎王在驿馆静候音讯便是。”谢启的眼神定在苏俨昭执了酒杯的右上上,久久不语,权做默认。/永安宫:苏俨昭抬眸瞧了一眼在殿中来回走动的谢启,眉宇间浮上点无奈的神色。西戎和亲的国书他早早遣人送到了御书房,想着的就是给小皇帝一点缓冲期。没想到谢启没看……所以谢启前些日子做什么去了,学箫?不知道走到第几遍,谢启终于没忍住,转过身来委委屈屈的看向苏俨昭;“和亲之事,璟之为何不亲口与我说?”顿了一下,像是知道自己不看吗折子理亏,又续道;“就算要和亲,西戎挑谁不成,为何偏偏是你我?”孟邦眼光倒好,做不成皇后就想当丞相夫人,天下事有这么轻易吗?苏俨昭闭了闭眼,才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收敛,轻声道;“陛下正值婚娶之龄。”平心而论,燕安公主绝对是后宫之主的好人选。倒不是因为她能给大齐和西戎的关系带来多大的助力,而是她那特殊的身份。身份够尊配得上皇后的地位,身后却无世家贵族的支持,就没了日后外戚之患。至于西戎那边,和亲只能解一时之患却不能长远,该打的还得打。届时两国争锋兵戎相见,有着异族血脉的皇子处境不佳,嫡庶之间的身份差别就不复存在,谢启就能放心乐意的在子嗣里选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他方方面面都为谢启考虑好了,却唯独没想过当事人不愿意这一点。谢启一张刚脱了稚气不久的脸上满是不愿,顺口就反驳道;“能迎娶心爱的人才叫正值婚娶之龄,否则即便成婚,也不过勉为其难。”苏俨昭的眉心拧了拧。前世今生他都没想明白,有喜欢的人跟册立皇后之间有什么必然的矛盾点,尽管他自己重生回来后也坚持空着后院。“不知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即便这次不和亲,陛下也快到大婚的年纪了,臣可以让礼部遴选秀女时多多留意。”将某个不太愿意相信的想法从脑海中屏除,苏俨昭温声细语的说,全然看不出半点不耐烦的样子来。他越平静,谢启心底里的那抹焦躁就越躁动起来。是他做的还不够明显?还是眼前的人天生对感情上的事过于迟钝?谢启宁愿相信是前面那一种。“不必麻烦礼部了。忘记告诉璟之,我喜欢男子。”曾经以为难以启齿的话语如此轻易的吐出,让谢启长舒了一口气。他偏了头不敢去看那人的反应,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一样紧张到极点。他知道大齐对男子相恋并无多少抵触,甚至王公贵族之间玩、弄娈童相互结契十分常见。可就是忍不住的,要认为这是禁忌。生怕从前种种,尽数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