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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提防着这位的,是以今日温珏露了獠牙,也未对这诡计多端的老公公内心造成什么冲击,反而是有种他果然是狼子野心的了然。待到太子怒气渐平能听得进去话了,甄福全才开口进言,“殿下,如今那老五露了夺嫡之心,对咱们可未必全是坏事啊。”太子一向对甄福全信任有加,但仍气性难平,“不是坏事?难道我还要送份大礼恭贺他?”甄福全慢条斯理的解释,“殿下您本意是在忠义军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可如今却是有机会将忠义军完完全全握在自己手中了,您是堂堂正正的储君,温珏现在做的事便等同谋逆,叶家不识好歹如今定是站在温珏那边的,将来您登基叶家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您如果以此要挟季沧海,凭季沧海同叶悔之的私情,还不是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对于甄福全的说法,太子有些犹疑,“那季沧海是个硬骨头,我倒情愿相信他和叶家来个同生共死。”“话都是人说的,全看怎么规劝,”甄福全心中已有计较,胸有成竹的答道,“而且咱们还可以在中间使个绊子,让叶家同他离心。”太子觉得甄福全说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甄福全见太子不相信,压低声音在太子耳边嘀嘀咕咕讲了半天,太子听了甄福全的计谋,面上疑色少了许多,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办法,倒可一试。”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小院,两个孩子早产,刚生出来的时候十分孱弱瘦小,连哭声都是有气无力的,当时小桃见了孩子来同叶悔之和柳龙骧报信,说是可怜巴巴的一对小兔崽,谁知这才不过半月有余,两只小兔崽转眼就变成了一对小活驴,平日里也不惧生瞪着一双大眼睛喜滋滋的,可但凡惹得哭起来,那声音响亮得小院子根本挡不住,非要奶妈丫鬟们使劲浑身解数才肯罢休。都说舅甥亲,柳龙骧打第一次见了两个孩子便心疼得不得了,每日下朝必然要拐着弯的跑到叶府去看外甥,而且次次必然要捎带上叶悔之一起,柳半君在坐月子见不得人,一群丫鬟婆子的也不敢管孩子的亲叔叔亲舅舅,每次都由着他们两个可劲折腾孩子玩,折腾得俩崽子嚎啕大哭他们反而越发开心,刚开始小桃气的跳脚,去探望养病的席翠时候还告状让席翠好了教训他们,席翠微笑着摇头,“他们喜欢逗,你由着他们逗就是,两位小少爷生龙活虎的,那两位才会觉得还有个奔头。”小桃年岁小,虽机灵却也只是懂些内宅之事,外面的事终究不如自小跟着柳半君的席翠明了,不过席翠的话她向来觉得在理,于是终于又肯给叶悔之和柳龙骧些好脸色。柳龙骧和叶悔之看完两个孩子一起去如意楼坐了坐,如意楼因曾经出了个状元李如意而得名,如今李如意是河州太守,同驻扎河州附近的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吕殊是朝中两个态度最明确支持太子的高官,两人选在这里倒不是因着李如意什么,只不过是如意楼离叶家最近,而且如意楼除了名字同李如意有关系,其它也实在扯不上什么。柳龙骧给自己和叶悔之各斟了一杯酒,同他聊朝中之事,“今日早朝太子突然封了甄福全为督军前去永州是什么意思,我这边有消息传回来,说永州叛军已经投降,季大哥未伤一兵一卒直接劝叛军守将开了城门,想必战报最晚明日也可抵达了,这种时候那老公公难道是去跟着蹭功劳?”话说完柳龙骧自己先摇了摇头,“他围着太子转才是正理,一个太监攒什么军功。”叶悔之也想不透太子到底什么意思,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不过定然是没安什么好心,待一会儿我去王府遇见五皇子倒可以问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五皇子。”柳龙骧哼笑一声,饮了杯酒却没有下文。叶悔之不解,“五皇子怎么了?”柳龙骧平了平心绪,面上没什么异样的答话,“只是想到他深藏不露这么多年,也算不简单。”叶悔之拉着柳龙骧来喝酒,其实倒不是朝局或者五皇子的事,是他得了江湖朋友燕流痕传来的消息,郁弘在丰州受了重伤,燕流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避过慧王人马的搜查将郁弘送出了丰州,只不过郁弘似乎是得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伤的性命没了大半条,还是由着督敬司的人一路护送赶着要回皇城,燕流痕劝不住郁弘,只能先通了消息过来。郁弘和柳龙骧是个什么关系,叶悔之心知肚明,也不知柳龙骧知道了郁弘身负重伤会是作何反应,是以寻思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直接将人拉到了如意楼来喝酒。柳龙骧玲珑心肝,见叶悔之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他有话要讲,“有事便说,如今你我的关系没有什么不能开口的。”既然柳龙骧都发了话,叶悔之借坡下驴讲事情讲了出来,“丰州那边我得了消息,郁弘身受重伤,不过他似乎有重要的事带着伤正赶回皇城,其实你也不要太忧心,他那个人还是有分寸的,想必性命无虞,我这儿还有从剑意山庄带回来的上好伤药可以先备着,或者直接派人去路上接应一下,还是说你想亲自去,我知你忧心他,推己及人本不该拦你,但是如今你我身边不知有多少眼线,他又是在暗处的,太过张扬只怕反而容易将他暴露了。”“谁说我要去接他?”柳龙骧神色平淡,“郁大人是国之栋梁朝廷重臣,做事自然是有分寸有把握的,何须你我替他忧心,况且他赶着回皇城巴巴要见的也是他那位主子,我们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叶悔之被柳龙骧说的哑口无言,他本以为柳龙骧若知道郁弘重伤必然要忧心忡忡乱了阵脚,可眼下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柳龙骧这表现也忒冷漠忒淡定了,怎么两个人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闹个别扭么,而且面前这个可是龙章凤姿文采斐然的柳龙骧柳状元啊,居然连屁股都说出口了,读书人的矜贵呢,读书人的高洁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柳龙骧瞧着叶悔之满脸的困惑也不多说,自顾自的喝酒,小柳状元喝多了什么德行叶悔之是听郁弘描述过的,不想也被小柳状元扒光了搂着哭的叶悔之不敢让柳龙骧喝太多,抬手将酒坛拿到了自己这边,“大白天还是少喝些,被御史参一本也不值当。”“心里闷得慌,”柳龙骧拿回酒坛替叶悔之也将杯子倒满了,“这桩桩件件的事,没有一件不压得人憋屈,如果御史参一本能换一日大醉好眠,倒也值了。”少年老成国之栋梁的小柳状元都有这么出格的时候,叶悔之握着酒杯自嘲一笑,“从前有一阵子,我日日在花楼画舫喝的酩酊大醉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忧的,可如今我却是一刻也不敢不清醒。”柳龙骧已现醉态,用软绵绵的力道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