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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抢着来买一盅。他今天心情好,推门进厨房看到刘春华,上前就拦腰抱起她转了个圈:“老婆,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刘春华羞红了脸,轻轻推了推他胸口:“老不正经的,快放我下来!门都没关,俏丫万一出来看见咋办?!”说着她下巴抬了抬,“诺,没什么好的,就俏丫吃剩的四个蒸饺给你用猪油煎了煎,爱吃不吃。”“老婆做啥吃啥。”时富笑着在她脸颊亲了口,放她下来,走到旁边洗干净手,理了理衣服坐下吃饭。刘春华坐在旁边陪他吃,吃到一半,她开口说:“富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时富端着面疙瘩呼噜呼噜喝着:“啥?”“咱家俏丫成绩向来不好,今年没考上大学,明年、后年也指定考不上。”刘春华叹气,“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要是一辈子留在村里,那不是毁了?”时俏没考上大学,时富也愁得好几夜没睡好觉,他顿时没了胃口:“我今儿抓到条眼镜王,应该能换点钱,然后托人问问,能不能给她在城里谋份工作。”“你啊,目光短浅。”刘春华摇头,“现在找个工作倒是容易,但读书机会可是错过就没了。”“那你说咋办?”时富愁着脸,“你也说了,俏丫不是读书的料,考不上。”刘春华搬过板凳靠近时富,压低声音说:“咱家俏丫不是读书的料,不还有另一个读书的料吗?”另一个?时富问:“歌丫头?”“是啊。”刘春华点头。“只要她同意把名额让给俏丫,俏丫不就能进城读大学了?”“不行!”时富断然拒绝,“歌丫头也要读书。”“你看你,急什么急,那是你闺女,我难道会害她?”刘春华拉过他的手,笑笑,“时歌成绩好,明年一样能考上大学,晚一年读有什么要紧,这样一来,咱家出了两个大学生,多好。”时富紧抿着唇,不说话。刘春华生气了,摔开他的手,背过身:“你这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是为自己啊,还不是为你老时家为你,俏丫是时家闺女,又不跟我姓,出息了长脸的还不是你!”闻言时富久久没说话,他拿过烟筒,抽了十分钟的烟,这才开口:“这顶替上大学,真能行?”“咋不行。”刘春华立即转身,“我隔壁村姐妹,她亲戚的儿子就是花钱买了另一个孩子的名额上大学了,咱家这还是自家人,不花钱。”时富面色凝重:“但歌丫头不一定愿……”“只要你开口,她指定愿意。”刘春华打断他,揽住他手臂,“富哥,俏丫也是你闺女,你不能不管她死活啊。”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直到厨房烟雾缭绕,时富放下烟筒,终于开口:“歌丫头上哪儿了?回来没看见她。”“她呀。”刘春华想起时歌挤兑她没文化,温柔如水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半,见男人去了吧。”*另一边,时歌在下午三点到了石河子。正是下地时间,村里没有多少大人,只有几个小孩在村口玩耍。突然,他们笑嘻嘻的,拿着石头往大树那边砸。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在大树后探头探脑。他长得又黑又壮,活脱脱一座大山,脸上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一双大黑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童真。他站着一动不动,任那些石头砸到身上也没反应,他期待地看着玩耍的孩童,小声问:“哥哥……可以带我……一起玩吗?”歪歪戴着草绿色帽子的小男孩叉着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大声骂道:“呸呸呸,我们才不和傻子玩!你滚远点!”“嗨呀,真是晦气!”另一个小男孩又捡起一块石头砸到男人身上,“快滚!傻子!再不走我砸死你!”听到“死”字,男人下意识瑟缩着肩膀,耷拉着头准备离开。“唉,傻子等等!”这时坐在磨上的男孩跳下来,他精瘦精瘦的,像只皮猴。男人听见,果然停住:“哥哥你喊我吗?”“是呀。”男孩咧嘴一笑,然后眼睛咕噜一转,往前几步,一脚踩进路上的狗屎里。“虎子,你干啥呢?”戴帽子的小男孩瞧见,慌忙捂住鼻子,连退好几步,“脏不脏啊你!”“嘿嘿,找点好玩的。”虎子蹦跳着回到磨上,他晃悠着脚,对男人招招手,“傻子,过来。”男人乖乖走到他面前:“哥哥。”“嗯。”虎子满意极了,问他,“想和我们玩?”男人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行啊。”虎子抬起脚晃了晃,“不过我鞋脏了,脏兮兮的不能玩,你要是舔干净,我就带你一起玩。”男人踌躇了,娘和他说过,地上的东西不能吃,脏,会得病。可他真的好想和哥哥们玩啊。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蹲下身。“哈哈哈,虎子你真会玩!”戴帽子的小男孩总算明白虎子为什么会去踩狗屎了,他拍着手,也迫不及待去踩狗屎,“我也要我也要!”这些小王八蛋!时歌离得远,来不及跑过去阻止,她把装满糖果的袋子往肩膀一搭,弯腰捡起几块石头就用力砸过去,一砸一个准:“小王八蛋,从小就欺负人,看姑奶奶不扒了你们的皮油炸给狗吃!”那几个孩子都是些半大毛孩,见到比他们大比他们高的时歌立即怂成狗,避着石头尖叫着一哄而散。男人不知道发生什么,虎子没喊他动,他不敢动,委屈巴巴躬着身子,有点想哭。又骗他。说好和他玩,全跑了。很快时歌跑到磨盘,见男人一脸委屈小媳妇的模样,她拍了拍他的肩:“林建海,站直了!”男人叫林建海,是原女配错手杀死的丈夫。他不过四、五岁智商,是纯真无比的孩子,家里人教他怎么做就怎么做,然而刚爬到原女配身上,就被她一剪子刺死了。所以时歌觉得原女配对林建海是愧疚的。第一次有除家人外叫他名字的人,林建海瞬间站得笔直,明明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却期期艾艾看着时歌:“姐……jiejie好。”“乖。”时歌拉下肩膀的塑料袋,里面满满一袋子糖果,奶糖,水果糖,大虾糖,高粱饴应有尽有,花了差不多她十块钱。她问林建海:“想吃糖吗?”林建海家里有钱,可糖还是要逢年过节才能吃到,他眼睛紧紧瞟着糖,点头又摇头:“不想。”娘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时歌找了粒大虾糖剥开,白白胖胖的糖散发着nongnong的甜味,她伸到林建海鼻尖绕林一圈:“真的不想?”“……咕噜。”林建海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