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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可就在这两个眨眼就将现场完全善后干净的家伙面孔被监牢光线照亮的那一刻,他们到底是谁也才曝光了。其中一个,一身吊儿郎当的囚服半跪在地上,脚上还带着叮叮当当的铁链。一黑一灰色眼睛在暗处都发着光,面孔时常懒惰此刻却很精神,一张脸却是化成灰都不容易忘。因他方才一直都一声不吭地躲在顶上没做声,直到烈尔泰反抗才下来,也是他刚刚那实力压倒性的一拳,让身手原本极好的烈尔泰一下子晕死过去。对,没错,正是某个叫富察尔济的人是也。另一个,倒也不算面生,因这个一身单薄狱卒服的人之前也曾几次三番地在此前事件中出现过。和段鸮第一次上赶着搭话还送人过去的那个是他。私下收巴尔图礼,还跑上去去传递消息的那个也是他。之前他都是个不起眼的狱卒打扮,因此就连段鸮也只当他是太平府监牢内随处可见的一个狱卒。可这么看,这胆子挺大周旋在各方之间的小伙子肩膀消瘦,鼻梁尖,一根头发垂在耳边,年纪轻轻却天生有点没精神地驼背。他跟富察尔济摆明了是认识的,因为他们俩的身手确实像是从同一种地方出来的,有种莫名的一致。而仔细追溯起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在牢房里还能搭上的线。却还要说回初七那一日。那一天,富察尔济曾在槽口看到过一把铝勺,那把铝勺的事一度引起他的怀疑和思考,事后回来后,躺在牢房里的他却也一直在思索着事。也是这时候,远远的东侧牢房的铁门好像开了,他就听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个类似‘狱卒’的身影在他身后停了下来。当时这个黑影的乍一出现令他一瞬间没做声。但等看清楚这个假扮成狱卒混进来的人到底是谁后,富察尔济的表情却也顿了一下。“刘石庵?”“嗯,‘八方’,好久不见。”那梳着根整齐细辫子,跟他说话还挺客气的青年也这么回答。“你怎么来的。”对此见怪不怪,但富察尔济还是又问。“长龄给做的假档案,阿桂将原先要来的那个在路上给绑了,我也是有任务在身,不过没想到会正好撞见你。”这青年又回答。“那他们呢?”“他们都有别的事,所以今个这次就换我来了。”他俩这对话,从头到尾声放的很小。这位号石庵,大名为刘墉的青年来时,已把身后的危险都清理了,过会儿也会尽快离开,这么说话倒也不困难。“你来干什么?”“哦,因为阿桂在十六日那一晚,在太平府发现了一点东西。”半条长胳膊搭在门上,和他保持着对话的刘墉借着囚牢的光,站在那一排铁栅栏外头这么跨着肩膀口气挺正经地回答道。“什么东西。”闻言,富察尔济一只手撑着膝盖整个人坐起来点,借着打在脸上的光就这么抵在囚牢里的墙壁上听着他说。“告诉你倒也无妨,六个箱子,封条上写满了‘太平府一号监牢十一日批’,源头应该就是此处。”“里头是那些我们查了很久的东西,也就是世宗十三年当夜从顺天府被那些‘蜘蛛’带走的那些东西。”“虽然不是全部,它们现在的样子也大致变了个模样,但是阿桂说他绝对没有认错。”“你之前两次在江宁和杭州都已经再次接触过‘蜘蛛’的人,应该也明白这伙人本身的危险和神秘,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很多时候我们无法捕捉到他们,但这一次,或许是个机会。”这话,说的并未完全清楚。但刘墉知道,富察尔济该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因当年‘那件事’,不仅是他们个人,包括富察尔济,每一个人都深陷其中。这其中,富察尔济曾是受影响最大的。正因为如此,这件事的真相才对他们每个人而言,更是格外重要。“所以,既然今日撞见你,我顺便也转达你一句。”“太平府监牢内部现在隐藏的‘那只蜘蛛’,对于这一次的我们来说也会是个机会。”“作为我们的一员,你也不用再继续等下去了。”“是时候亮出我们所有海东青的身份,将当年的新仇旧恨一起回报给当年这些人了。”“时机已到,也该是你面对‘真正的自己’的时候了。”——“八方尔济,抓捕计划即将开始了。”……“我们掌握并且已经准确地算出了。”“——朝廷自世宗十三年以来所发行的铜钱的密率和约率,所以我们所制造的铜钱,就不是假钱,而是真正的……康熙通宝铜钱。”当时间再一次回到另一边,人处在这间被这伙集中在此地的犯人们秘密囚室内的巴尔图这话音一落。和对方保持着对峙周旋关系的段鸮脸上的神情却是冷不丁地顿了一下。密闭的囚室内,四面光线很弱,一束从二人发顶上撒下来的光照亮了段鸮的半张侧着眯眼看人的面目。却也将他眉梢间还没用干布擦拭去的一抹艳红色的血迹衬托的格外苍白古怪起来。“巴爷,您这是在和我说笑?‘真正的’康熙通宝铜钱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买卖?我莫不是听错了吧?”朝前俯下身子,用一只手抵住冰冷桌角的表达出强烈倾听欲望的段鸮翘起嘴角,忍不住一下下地击打着四方实木桌面。他另一只的手还平稳地搁在二人中间的那张用以交涉谈判的,牢狱中常见的四方茶桌上,但有一种从心底窜上来的怪异熟悉感却笼罩着他。“你觉得我是在和你说笑么,段鸮?我这就是在和你谈一笔真正的大买卖啊。”看他有点按奈不住的‘兴奋’,巴尔图只得意洋洋地冷笑着望向段鸮那只神经性多动的手,又像是要安抚他过于亢奋狂热的情绪一般继续道。“你是进士出身,却并未为官,不该是个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