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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微光一缕,他的手都没有一丝抖的,也只是出神了一会儿,面孔也是极致地平淡继续方才的事情。期间,楼下无论传来走动声,楼上那个一根形同上吊绳的拉门绳子就这么垂着,还有个楼梯口死死合上的地方也无人有反应。突的,一只从外面飞来的黑色蜡嘴鸟跳在了手主人的掌心。蜡嘴鸟生的小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人时却很机灵。手的主人见状停了停,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却也没伤他,只和他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眼。“看什么看。”“……”“你这个睁眼瞎鸟。”男人眯了眯眼睛,口气却不太友好。“……”见状,那被他大清早骂了的蜡嘴鸟却也十分刁钻古怪。爪印在纸上‘啪嗒’‘啪嗒’印出几个黑脚印毁了这一整副字后又展翅飞走了。手的主人:“……”这下,纸和纸上的字全废了。……巳时三刻,黑漆漆,周围窗户紧闭都一丝光都没有的探案斋楼上。一根竹竿架在整个屋子的最当中,倒头睡在底下的人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另有一条打着补丁的旧裤衩被挂在旁边。这是这个探案斋四五年来的作息常态。白天不见人,晚上不见鬼,连松阳的其他人都怀疑里头到底有没有住过活人。旁边丢着几本话本,多是些三流戏文之类,另还夹杂着些酒气冲天的荒弥漫着。“咚——”只听一声响动,正像个浑浑噩噩的‘死人’般趴着不动的某人猛地一睁眼,又带着些迷茫被惊醒。因这凭空响起的动静有点扎耳朵,他第一反应是一脸困惑想着自己多年来一个人住怎么家里会有这样的声音。等他一坐起来又烦躁地环视了一圈。恍惚想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的某人只双眼放空地啧了一声,随之才一个捂脸倒地一气呵成,抱头就继续躺平无视起这一切来。“刺啦——刺啦——”“咚咚——”“乒乒乓乓——”这个过程中,各种不可描述的诡异动静还在底下不间断地伴着拉锯子般的声音响起。像条松阳县盛产的八宝咸鱼干一样瘫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这位可怜的‘仁兄’本来很顽固。他很坚定。很坚强。——很耐力惊人。可是谁料楼下那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摆明了就是故意在挑衅了,刚停了半刻,紧接着更可怕的拉大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大爷的,我说——”猛地有些受不了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脑袋里都是这些乱糟糟声音的富察尔济绝望地哀嚎了起来。“段元宝,宝哥!元宝哥!能不能麻烦让你爹,也就是那个姓段的,不要整天大清早地故意扰人清梦,这不是君子所为懂不懂!”这话喊着,眼圈发青,面容发白。已经快被折磨的生无可恋的富察尔济也从楼上那个旋梯的方向一下揉揉后脖子探出头来。他这人本就三天两头不见光都没事,活像个半死不活的游魂野鬼。加上昨天刚和桂东林去喝了几杯,所以眼下更是精神不济了。可大白天的,有个人就有本事把他这个四五年都这样天天躺着的半废人活生生逼地坐起来,这简直是灭绝人性的杀人行为了。听到这话,呆在楼下的段元宝见宿醉状态下富察尔济倒吊着爬出来就堵着耳朵冲自己咆哮了一句,又迅速躺倒了。紧接着,还是个小孩,却比他这个成人还要处事淡定的元宝只是坐在楼下一边玩珠子一边仰头开了口。段元宝:“可是,我爹说官府送来的死人不收拾干净,会发臭。”富察尔济:“那就让他发臭,死人身上本来就很臭。”段元宝:“可我爹说,不早起干活就没办法提高松阳在各府各县的破案率,以后还是要被有些人比下去。”富察尔济:“…他这人是有毛病么,不就是上次输了一次用得着么,你爹这是得了什么这辈子一定要赢的疾病么!”段元宝:“是,他接下来一定会继续这样,直到他赢了你,他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应该改不掉了。”富察尔济:“……”这比他爹还会吓唬人的毛孩子嘴里随便念叨的话听着可真有些太恐怖了。想到就因为跟踪案子赢了段鸮一次,又为了逞一时之快嘲了他一次,就要日日夜夜被这种小心眼又记仇的人折磨,富察尔济这心肝都开始打颤了。说起来,这两人都已经住在一块快一两个月了。但他们二人却还是死活不习惯这种楼上楼下一个屋檐下的搭档生活。虽然造成这件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一块住的时间其实不长,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外头查案。但一旦回来后,这整天眼不见心不烦的日子就还要继续。算算这从最初凑活到一块,如今才过去两个月。就是掐头去尾,他们俩之间的那张只有彼此知晓真相如何的‘官契之约’还有整整十个月要在一块,这种度日如年,谁也不想和谁的日子真是想想都万分遭罪了。尤其是就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俩还不断地爆发新的‘争执’和‘搏斗’。此事还要回到两日前。原本从平阳了结那桩跟踪狂的案子回来,他们俩也没怎么再明面上和对方过不去了。虽然说也不至于就一下子变成知己好友了,但起码心平气和做搭档还是差不多了。可就因为松阳衙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说是前人所出的官方测试题,札克善为了找测试对象天天烦他们,最后没办法,富察尔济和段鸮分别被他找上又做了一次。这个测试,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除了这两日不在松阳因公差去了江宁的刘岑。衙门其他人之后也陆陆续续帮忙着做了,大多结果是大同小异,可偏偏到了这两人,结果那就出人意料了。因为这原本难度很大的测试,涉及经史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