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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道:“那还有好多年。”“嗯,还有好多年。”谢忱颇有些不以为然,“可与你在一起,再多也不过才这些年。假若上辈子,我能劝住你,兴许那时候我们也能一道过日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你白发苍苍,我也掉光了牙齿,还能肩靠着肩,看咱们过继来的孩子,跪在身前喊你我一声‘阿爹’。”他说得深情,孙蓬眼眶微热,失笑:“可那样,我就是罪臣之后,你我之间的阻隔,会比现在要多得多。”谢忱摇摇头:“也许会,但也许不会。”谢忱低头,轻吻孙蓬的耳畔,哑声道:“我只后悔,当时放开了你的手,后悔当时找到你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听你说一句话。”“我那时候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孙蓬耳畔被烫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起重生前乱葬岗的冰冷,小声道,“我那时候又脏又乱,身上都是伤和血……”谢忱笑笑,想来也是想起了那时的画面,将人搂紧,道:“不脏。”他不敢告诉孙蓬,从乱葬岗把人带回景明寺时,谁都以为他疯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盆一盆的水,终于将少年洗干净,换上新的衣裳。他甚至还守着少年过了好几日,若非天冷,怕尸身早早就要腐化了。“哪能不脏。”孙蓬笑,“又是血又是泥的。又不是打雪仗,光是一身雪。”谢忱不再回话,伸手探进他衣摆,摩挲他纤细的腰身。孙蓬被搓揉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的话题,不多会让便被一边亲着一边带上了床榻。后脑被人按住,温热的触觉在唇间迸发出最大的热情。他俩在床笫之间向来放得开,不拘束。这一吻罢,孙蓬躺在地下,喘着气睁眼看谢忱直起上身在那解衣裳。他看得久了,身下有些躁动,忍不住伸过手去,帮着解扣。衣裳脱了,手被擒压在耳侧,孙蓬仰着头任由谢忱在自己脖颈上啃吻。外头的天色还未彻底暗下,可来往的脚步声早已静了下来。他能听见枸杞走近说话,被内侍劝离的声音。白日宣yin的感觉,激得他下意识地吞咽唾沫。喉间滚动的动作,大约是被谢忱瞧见。男人忽然亢奋地吮住他的舌尖,凶狠如野兽般,要将他撕碎吞咽。那被侵略的感觉,一点一点,侵吞了两个人最后的理智。呼吸凌乱,一室春暖。孙蓬醒来的时候,枕边已没了人。门外有走动声,还清楚地听能见谢栩玩闹的笑声。孙蓬下了床,套上外衫,披上大氅,推开房门。谢忱正伸手抖落一枝丫的积雪,雪簌簌地掉了谢栩一头。谢栩不甘示弱,抄起一把雪,团着团着就往谢忱身上丢。一大一小,在满园的积雪中,闹成一团。孙蓬看着他们,站在檐下低笑。那一年,风雪夜,他躺在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听着不知是谁念起了佛经,合着从天而降的雪,看着那穿一身素白僧衣的僧人,顶着风雪,提着手中一盏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破灯,一步一步,踩着雪,由远及近,朝他走来。这一年,他站在宫殿屋檐下,望着被雪笼了一身的兄弟二人,只觉得这一世,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到这里,其实就结束了,明天还剩个番外。不管好与坏,陪着七郎到这里的你们,我都十分感激。下一个故事,大约要等到六七月,链接先放在这儿,书名是暂定,因为一时没想好。三月会开的是古言,17年也会和过去一样,一本古言一本耽美。第72章【番外】君不忘下雪了。这会儿已经是永伽六年,十三岁便登基的小太子,如今已亲政一年。六年前,熙和帝驾崩。彼时的小太子,不过才十二三岁,虽聪颖,可到底年幼。朝臣们明面上齐心,暗地里却早有各自的算盘。不少人将目光投向大皇子,私下更是向大皇子投诚,想拼一份从龙之功。可这些人大多忘了,当年小太子之所以被熙和帝从景王膝下过继来,就是因为大皇子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日后登基。依照熙和帝留下的诏书,十三岁的小太子顺利登基,成了大褚的新帝。而大皇子,也如同几年前闲话间表露的那样,得封摄政王,辅佐新帝。只不过谁都在想,这摄政王做久了,是不是会突然生出主意来,想取而代之。毕竟,如今摄政王身边的人大多都在朝中任了重职,就连被人传说与摄政王有断袖之癖的孙家七郎,也已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结果,到了永伽六年,摄政王和御史中丞从京城中消失了。被慌乱的群臣围堵住的孙家养子徐聿修,扳着脸,拉长声道:“我——不——知道——”凑巧撞见这一幕的新帝“噗”地笑出声来,忙差了身边的内侍去把徐小郎救出来。“你还真是……”谢栩笑得不行。徐聿修面对皇帝,依旧扳着脸:“陛下,臣真的不知道……”“不用说了,朕知道你不知道。”谢栩摆手打断他的话,“朕就想问,摄政王他们走前,可说了些什么?”“摄政王说,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看到陛下已经儿女满堂。”“……”这一头,立后不过一年,还没个消息的新帝被摄政王临行前的一句话,噎在了原地。那一边,抛下江山社稷偷跑的摄政王,抱着一坛酒从外头回来。他一进山里的茅屋,便瞧见围了绒脖的御史中丞,抱着一只土黄色的小奶狗,蹲坐在炉火边上,一晃一晃,竟是眯着眼睡着了。大约是炉子的火旺,他脚边还围了一圈的小奶狗,一只只毛茸茸的,团着身子挤在一起哼哼唧唧的睡觉。“七郎,”放下酒壶,摄政王微微俯下身子,吻上对方的鼻尖,“醒来喝酒。”谢忱的这个动作,当即就吻醒了昏昏欲睡的孙蓬。他身子一动,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奶狗便跟着哼唧了一声,长开才长了几颗乳牙的嘴打起哈欠来。连带着脚边那一圈的小狗们也都你挤我,我挤你的睁开眼哼哼起来。“打哪里来的酒?”孙蓬抓揉了把怀里的小狗。“常明师弟偷偷酿的。”谢忱说着,自个儿从桌上拿过倒扣的两只茶盏,倒了点茶水洗了洗,便开坛满上递给了孙蓬。尘乙如今已经成了谢忱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平日里更多的是在外奔波,唯一能近谢忱身边伺候的,便只剩下了孙蓬带着的枸杞。只是枸杞的媳妇前不久临盆,他俩此番出京,自然就不好带上他。于是平日里枸杞做的那些事,如今都需得他俩亲力亲为。酒没温过,头一口喝下,冷得孙蓬打了个颤,等第二口在嘴里微微含了会儿再咽下,便好了许多。“你怎的将常明大师的酒给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