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养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着泪。谢陌拉她到身边来,叹口气——他叹气的模样竟然也很像谢随——道:“你看看,那个女人。”

沈秋帘抬起眼,目光扫过来的一瞬,秦念咬住了牙。

沈秋帘立刻又低头哭了起来。

“是不是她?”谢陌冷冷地道。

“就是她……她抓来娘亲,逼问妾身,侯爷到底将谢随藏在了何处……妾身,妾身看她那弯刀都搁在娘亲脖子上了,妾身害怕……就全部告诉了她……可是她!”沈秋帘嘶声,“她还是将娘亲给杀了!秦楼主,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秦念的身子晃了一晃。

她想起上一次见到沈秋帘时,对方笑得春风拂面的模样,一举手一抬足都是风情,对着她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一环套一环,他们早都算得很清楚了,不论自己与谢随如何做选择,都终究是要面对这样一日的。

她想开口辩解,嗓音却好像哑了,无数道不明真相的目光注视着她,灼烧着她,几乎让她错觉自己已经成了个罪人。

这时候,谢随又站在了她的身前,突然间,那无数道目光好像都被他挡住了。

她惘然抬头,看见谢随清疏的长衫下宽阔的脊背,他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眉目如画,仿佛含着温柔的千言万语。

她还来不及抓住他那眼光,他已经再度回过头去,对着谢陌,重复道:“不是她干的。”

***

谢陌冷笑道:“大哥是一定要为这个妖女做担保了?”

谢随顿了顿,平静地道:“我可以为她担保,不是她干的。”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谢陌的笑声更冷,一旁的武当派掌门忍不住出声:“谢公子,你若不明真相,又或碍于情面,大可以袖手旁观。母丧是大事,不可轻信旁人啊!”

谢随道:“不是她干的。”

“十五年前的事,”谢陌突然道,“我只当是家丑不可外扬,从来不与人说。但如今看来,大哥,你的秉性,当真是一点也未改。”

十五年前的事?!

在场多是武林人士,很少知道十五年前逼得谢随出走的那一桩朝堂风闻,更不要说了解个中婉曲。然而谢陌只是轻轻地抛出了这么一个引子,就已经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这样一说,就好像谢随原本就是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小人了一般。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唰”地一声,秦念已经拔出了弯刀。

“念念,”谢随却轻声道,“你看见少林寺的和尚了吗?”

秦念一怔,回过头去。

山风呼啸,在这悬崖的对岸,先前那两个小沙弥和几位执事僧,簇拥着一个着黑色僧袍的中年和尚,正焦急地望过来。

不过是一座木质吊桥而已,虽然桥两边的绳索在轻微地晃荡,但他们若要过桥来,还是很容易的。

少林寺三千弟子,即使是皇帝本人带着禁军亲自出马,也不见得很好对付。

但他们没有过桥。

“那是达摩堂的首座,信默大师。”谢随道,“我师父没有出现,而信默大师不敢过桥——少林寺也出事了,念念。”

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了握秦念的手,然后就握住了刀柄,与她背对而立。

“我们,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念念。”

50.第50章

第五十章——悬崖(一)

少林寺达摩堂的首座信默,是方丈信航的师弟,也是少林寺中地位仅次于信航的高僧。

他的弟子望着悬崖对面的战局,不解地道:“武当、泰山好歹也是与少林地位相亚的正宗门派,竟然要用车轮战来对付两个江湖后辈吗?”

信默的眸光沉沉:“谢随是方丈师兄门下高徒,虽是俗家弟子,却比出家人更得少林真传,若要单打独斗,他们唯恐耗时太久,反受其乱。”

少林和尚显然也明白自家武功的路数,点了点头,又道:“那那个秦楼主呢,她的武功也很厉害吗?”

信默望着悬崖对岸,慢慢地道:“她的武功是谢随一手所教,内力十分纯熟,但看起来……还夹杂了一些外门功夫。”

“外门功夫?”

信默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回答。

对面的那个女子,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曾经在江湖上惊鸿一瞥的那一位武林第一美人。

虽然是位美人,但她的武功也不可小觑;然则也因为是位美人,所以行走江湖的男人们,并不怎么当真瞧得起她。

但是信默知道,瞧不起女人的男人,最终都是要遭报应的。

“师父……”一个小沙弥终于忍不住了,“我们,我们不去帮帮他们吗?谢随既然是方丈大师的弟子,那也就是我们的师兄……”

“不去。”信默从牙齿间迸出这几个字,他的目中仿佛有煎熬的火,“方丈师兄还在宫中受苦,我们若去帮了他们,方丈师兄怎么办?谢随既受方丈师兄亲炙的恩惠,那就应该为了他的师父,好好地受着今日!”

说完这话,信默竟转身便走,走入少林寺那重重叠叠恢弘壮丽的庙宇之中,再也不回头多看一眼。

***

少林的和尚,虽不至于倒戈来帮自己,但终究是不战自退了。

谢陌看见那些和尚的背影,心中便得意地笑了一声。

到底是出家人,懦弱怕事……

谢陌站在树荫底下,好整以暇地摇着折扇,看着前方激烈的战斗。

泰山、武当两派掌门人并未出手,只是底下的几个小帮派按捺不住,当先抢了上去,竟被谢随一刀一个地解决了。

杀人见血,飞溅上天,那一刹那,谢陌才终于笑不出了。

他再是精于算计,也不曾亲自杀过人的。——娘亲不允许他习武,甚至不允许他碰一碰大哥的刀。

但杀人对于大哥来说,却好像已经是很寻常的事。

“大哥哥,”秦念忽然开了口,“我第一次杀人,就是在你离去无锡的第二日。”

谢随一怔,不知她为何要在这种时候说起这件旧事。

而她却也不再多说了,敌人已攻了上来,刀光与血光飞闪而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