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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药箱找药,没忘出声警告:“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上次砸核桃也是,有钳子不拿偏要用手?还有刚才,你看见谁有了伤口还得用手摸的?是我意志不坚定,其他事可以惯,这种事我以后不会再答应。”徐烁见他念叨自己就觉得安心,这种熟悉感,是所有隔阂也磨灭不了的铜墙铁壁,像水又像钢,可软也可硬。“好。”先答应吧,虽然徐烁觉得自己并不会改正,毕竟这是和宋之楠生活这么多年来他能找到的最好解决矛盾的方法。尽管这方法很病态,但很好用不是吗。但凡两人产生争吵互不退让时,就通过极端的方式来处理,徐烁百试不爽,因为他总是能在疼痛中等来宋之楠的妥协。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不是错觉。痛一痛,痛一痛就好。感受疼痛能让他从神灵那儿得到数不尽的糖果,所以为了留住神灵,他从很多年前起就不怕痛了。第十章洗完澡,徐烁裹挟着热腾腾的水雾从浴室里钻了出来,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等着宋之楠给自己重新处理伤口,原已上了药的口子沾了水,鲜红的rou混着药膏早已泥泞了。过了这么久,痛倒是不痛了,就是看着有点吓人。“过来。”宋之楠穿着睡衣走进书房,袖口卷在手肘处,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两根带着药的棉签。徐烁扔了手机坐得笔直,老实地仰着头能让他抹药抹得顺手点。宋之楠擦完药握着他的右颊仔细端详几眼,“在哪儿兼职?”徐烁早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依照宋之楠的性子肯定会问,答得不慌不忙:“韩意他哥那儿,韩时章,你认识的。”宋之楠视线淡淡地从他面上扫过,没说话。是,认识倒是认识,但是是只听过名字的认识,那儿到底是哪儿就的确不知道了。“徐烁……”“知道知道。”徐烁就跟那孙猴子要听紧箍咒之前的反应一样,腾的一下跳下沙发,“我心里有数,又没做什么坏事,你就别不放心了,我做什么那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奶奶好。”宋之楠见他下地时将拖鞋踢得一只东一只西,像孤零零的两艘船,飘在红藻肆意生长的海里,蹙眉呵斥了一句:“穿上!”大冬天的,也不怕冷,哪儿养的不良习惯。“穿,马上穿。”徐烁钻进了离得近点的右脚,单撑着腿想寻另一只。宋之楠走过去捡了起来,弯腰放在他脚边:“不怕冷?“不冷。”徐烁龇牙一笑,拿光着的那只脚丫子贴了贴宋之楠裸露在外的脚踝,“不信你感受下。”宋之楠看着他,启了启唇还想再说兼职的事时被打断。“一点了!”徐烁装模做样看了眼时间,“哎——累了,你也早点睡,我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了。”说完便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丝毫没给宋之楠说话的机会。目送着自己熟悉的背影转了个弯不见踪迹,宋之楠立在原地良久。兼职罢了,如果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不说?还打太极似的绕弯子,宋之楠不可能不怀疑,更何况兼个职还兼出脑门上的伤口,更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了。既然问面前这个问不出来,那就只能问其他人了。周一的校园洋溢着假期归来的疲沓感,每个人都在寻找重回学校的节奏。上午前两节课结束,要去运动场上举行升旗仪式,徐烁脑门儿有伤,一块小纱布盖在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唬得老刘都不敢让他随意跑动,只嘱咐好好休息就行,最近的课间cao什么的就免了。升旗仪式徐烁当然也不会去,对红旗的尊敬肯定是有的,但确实不太爱听教导主任挺着个大肚腩在上面啰嗦。铃声一响,班上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出了教室,宋之楠放下笔刚准备起身,椅子被徐烁一脚踩住,“你就别去了,半个小时呢,留我一个人多无聊。”“我又没病没痛。”“伤病家属不可以啊?”徐烁拉他衣袖坐下,“有什么好去的,每周没换过新词儿,听都听厌了。”宋之楠被说得动摇了,“那我重新给你换药。”“用不着换得那么频繁。”徐烁无所谓地摆摆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核桃在手心转了几圈,“吃吗,我给你破了。”宋之楠看了眼他的手。说过很多次了要用夹核桃的钳子,但他很确定徐烁不会有这个记性把钳子带来学校。“忘带了。”果然,徐烁讪讪一笑,“不过我可以用书垫着拍,伤不着手你放心。”宋之楠:“我不要——”“哟,你们俩都在呢。”李辩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门口钻了出来,声音大得出奇,“我就来看一眼你脑门,听韩意说你在——”“闭嘴!”徐烁怕宋之楠想起来了又得问自己,立马出声打断面前这大喇叭人,“有事没事?没事看完赶紧滚蛋!”“哟哟哟,我们烁哥。”李辩笑着毫不在乎地凑到徐烁身前,对他被人砸了一酒瓶子倍感稀奇,“看看看看,还打着补丁呢。”说完不知怎么就狂笑起来。“这么英俊潇洒的伤疤不应该给大家看看吗!”“李辩你闲是不是?”徐烁说完就起身要去“制裁”面前这个明显在惹事的人。“哈哈哈,真的很好笑。”“有种笑有种别跑!”“站住!”宋之楠看着两人打闹,起身去趟卫生间,回来时看见韩意刚从六班出来。不知三个人是不是提前说好的,都没参加升旗仪式。“我有话想问你。”宋之楠快步过去叫住他。韩意愣怔一秒,暗觉不妙,怎么早不早晚不晚正巧遇上呢?其实在他的观念里,徐烁不难处理,宋之楠才是最难处理的。这就像一妖怪遇到唐僧,明知道这人是念佛的和他说不通,可偏偏他背后站着孙悟空,不许动!老实待在圈里听他念,不然小心我一棍子!特别是当宋之楠来问关于徐烁的事,要么这事他没能从徐烁那儿问出事实来,要么就是压根都没问徐烁,直接来问他们了。徐烁也是,竟然连口气也没和他通一下,他怎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问什么?”韩意在心底抹了把汗,跟着宋之楠走去了楼梯的拐角处。“你哥最近还好吧?”“啊。”见他开口第一句居然问的是自己哥,韩意犹豫答:“挺好的,最近一直在管酒吧,过段时间得开分店,听说要搞什么全国连锁。”几句话巴拉巴拉就这么像倒垃圾一样全倒出来了。宋之楠觉得自己抓到线头了,蹙眉问:“徐烁在你哥酒吧做事?”酒吧,原来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