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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生霸道”,季杏棠听他这个一本正经说话的语气觉得好笑,“说不准他要找你大闹一番,还是我和他说。”床单被罩趁着月光雪白一片,就连季杏棠都看着晶莹发光。那两瓣湿润的嘴唇竟也折射了些许月光。白啸泓喉咙焦灼起来,转身搂住了他低声问道,“我现在想亲你,你答应不答应?”季杏棠正重新拨着号码,听他温声细语一时愣住,又随口说,“你想做什么还管别人答应不答应,你故意寻我的开心,我不答应。”他确实从来不管别人答应不答应,凑了过去就在季杏棠唇上啄了一口。“你起开”,季杏棠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爱不得、恨不得,把心肝儿放到油锅里煎,还是抵掌推了推,“不要瞎胡闹。”手腕却被他握住了,摘了手表,不曾想这印记竟是淡一次自己亲手再让它深一次,循环往复再也淡不下去。亲亲手腕上暗红色的印记,又转去吻他的脸。他不知足。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再吻下,再深一些,舌头也渐渐地探进去了,发出啧啧的濡湿声。嗓子眼里轻“嘶”一声,季杏棠咬了他一口,“我不答应。”今天他格外的“胆大包天。”白啸泓轻笑两声,“不答应便不答应。你歇着罢。”他起身离开了。季杏棠听见房门“嗒哒”一锁,往外瞅了瞅,又后仰着抒了口气。枕边有备好的睡衣,他再环视四周,一切都是备好的。换完了衣服准备睡觉,想起来若玉那茬又给他打了个电话教他不要担心。白啸泓当然没有走。他进了浴室,自己屋子里都是香槟和雪茄的味道,难得这么的干净清爽,他浴了个澡,回到屋里季杏棠已经睡了。他想轻轻地躺到他边上,刚阖了眼,季杏棠呓语,“你怎么这么凉,冰凉。”白啸泓攥住他搭在自己臂膀上的手,“浴室里的水汀坏了,没有热水,冰到你了?”“冷吗?”“你可以给我暖上一暖。”季杏棠凑近了些,隔着衣服贴住都让他的皮肤战栗,太凉,便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白啸泓在他怀里伸出手指划过他浓密的睫毛,轻勾他的鼻子又按了按他的嘴唇,捏着他的下巴送进牙关咬了两咬,又吮住了他的喉结。“你别闹,睡觉。”“我的屋子糟蹋的不像样子,不如你这儿干净。”“你再去置一处屋子有什么难?”“你不让贩卖人口早就不做了,这几年也不接杀人的财香,豪冠你看着没的,那个法国佬旁敲侧击给我扯皮,整天烦的我要命,我把加工厂给你严二哥了,让这狗杂碎找他去闹。这几年没多管手底下的烟馆妓院戏院子,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只能让兄弟们去收保护费,你不让动粗的,赖账的不少呦。我有多少花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什么钱?”这么一算他是穷鬼了。“我这房子……?”“我让人把小櫊能卖的全卖了,剩下的成了平地,让人盖了个……菜园子罢。”说着话白啸泓的手就不安分地伸进了他的腰腹摩挲,“依你看我现在怎么办?”季杏棠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弹,不可思议,他这么个贪权好利的人,说不准还要变着法子敛财,他不敢再相信。季杏棠背过身去敷衍了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典了白公馆也有不少薪金了,就算一文不名,你还可以去街头卖画,吃喝还是不成问题的。”白啸泓攀上了他的背从后面搂住了他,“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和我算账,这房子是我给你装修的。你该给些什么?”季杏棠说,“那也是你搬空的,该是你赔我的。”竟是越谈钱感情越深了。那只手愈发的放肆,肆意妄为地摸摸摸,才摸上尾巴根就被拍开了,“你干什么?我想睡觉。”“嗳?以前挨了老头子的打,你不是钻进我怀里掉眼泪,还脱了裤子掰着屁股蛋儿让我看被打了几下。”季杏棠脸红了,他就喜欢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弄自己,“我没有,是你非要看。你不要再说了,我真的困。”白啸泓轻笑一声,喃喃自语,“好好好,你睡觉,你最喜欢睡觉,倒不如我改名字叫睡觉。”季杏棠丝毫也不困,连一点儿眯瞪也没有,什么都没有的日子真好。他翻过身鼻尖蹭着了他的脸,“你还冷吗?”白啸泓不理他了,他才是真困的人。才握着手就睡着了。第49章把青梅嗅上海抗日救国会正式成立。上至工商龙头,下至平民百姓,谁也不准接日本人的生意。帮会里的一干人揣着枪在米店、煤炭店前守着,一来有人坏了救国会的规矩便要教训一番,二来提防日本人的过激行为保护商铺。两名日本人在市政府门口公然挑衅滋事,在被逮捕拘留后查实是日本特务,误伤三名狱警后,饮弹自尽,行为极端。几天后,季杏棠去亭寰阆苑里接若玉,杜子明到门口送他们。季杏棠安置妥了,把他送回了屋里,“天保哥,这些日子多麻烦你了。万千照顾身体,我有空就来看你。”杜子明合了手里的放在腿上,仰面笑道,“这些日子山寺君不在都是你们照顾我,哪有麻烦。你也不消担心,明日里我睁开眼他就回来了。”季杏棠把他从轮椅抱到了床上,拢了拢被子,无心说道,“哦,那个日本医生。”杜子明握拳在嘴边咳了咳,“山寺君只是我的私人医生罢了,他可不会端枪去市政府闹事。”季杏棠从枕柜的抽屉里拿出了小罐安眠药,倒了两粒,把水递给了他。看着杜子明把白色药片融进嘴里,真是可怜,他全身上下都是药酚药酊草药混杂着酒气的味道。杜子明又伸手在抽屉里摸索着,他要鸦片酊。季杏棠真害怕有一天他被药死了,“天保哥……”他想阻拦,又一想还是算了,药不药死是后话,这是续命的玩意儿,现在不吃说不准就会死,“行罢,你好生休息。”杜子明放下了书,躺到床上,雪白的墙壁,绒白的被衾,苍白的面颊,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鸣笛声,太远,显得和他一样气若游丝,他像个殇歌里安详的死人。季杏棠载着若玉回去了。若玉整日里魂不守舍,季杏棠问他有什么心事他只说没有。去申报馆或者和季杏棠在一起还是正常的;一回到亭寰阆苑或者见到杜子明就有些不正常。而且他无形中对季杏棠越来越依赖,不依附着他便茶饭不思了,行为也癫狂,有时候大半夜里发了癔症,一言不发地往外跑,跑了四五公里自己又老实躺回了床上。今天还要和他一起睡觉,即使如此还是睡的很不安稳,像是被什么魑魅魍魉缠上了身,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