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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伸长手,越过一个位子,用一个手指推了推许策。隔了一会儿,许策才抬起头,眯着眼睛瞥她。代小枫想,他一定是昨天晚上又熬夜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睡眼惺忪。代小枫勾起嘴角,说:“翘课吧。”许策努力把眼睛睁开,“嗯?”代小枫:“要,不要?”临走前,代小枫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位子,发现龙希季的凳子有些乱,她又折回去把凳子给放正了。是的,龙希季的课桌就摆在她和许策的课桌中间,什么都没改变,还是龙希季离开的样子。因为三个人一排,会妨碍到其他同学经过,于是他们便把课桌搬到了最后,背后抵着墙壁,远远地望着班上同学的背影。老师也都知道发生过什么,什么也没说,同学们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只是来找许策聊天的人没那么以前多了。也许,大家都被那天的许策给吓着了。记得那时李铭自龙希季走后的第九天来的学校,一来班上,便打算将龙希季的位子移开。不知道许策和龙家爸妈说了些什么,龙希季的书还是好好在课桌里放着,半开的铅笔盒随意扔在课桌里,仿佛还在等待主人将它合上。许策每天都帮龙希季的课桌清下灰,整理好之后,又小心翼翼将所有东西放回原处。当他看到李铭的举动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冲上去猛地一拳打在李铭鼻子上。李铭被打蒙了,捂着鼻子,鲜血汩汩流出,但当许策的另一拳带着风声袭来时,他愤怒地抬起手臂挡开,抬脚踹开许策。许策倒退几步,握紧拳头闷声往前冲。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rou搏声闷闷的,看呆了的同学终于想起来去劝架,几个人分别一边缠住一个。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分开时,许策还趁机踹了几脚在李铭肚子上,气的李铭红着脸吼了几声,但手脚都被人桎梏住,动不了。许策也吼了回去,代小枫第一次看见许策露出那么狰狞凶悍的表情,“你他妈就是个胆小鬼!懦夫!呵,你怕什么,啊,你怕什么!这几天躲谁呢,嗯?你说啊,怕龙希季坐你边上?我告诉你,龙希季就算要找人陪他,也会找我,我是他朋友,你不是!就你这样的人,说你是同学我都嫌恶心!你怕个屁,我草你妈。”其他人都愣住了,被这样粗鲁的许策,也因为被说中了心事,心情复杂。李铭更是哑口无言,梗着脖子呼呼喘气,班上一片沉默,突然响起了一两声抽泣声。代小枫挤开人群,把龙希季桌子搬到自己位子边上,那边苏织已经把代小枫的位子移开了些,于是龙希季的课桌正好能够放在两张位子中间。在众人复杂的视线下做完这一切,代小枫偷偷擦掉眼泪,把颓丧的许策拉出了教室。学校的医务室只有一个,代小枫怕许策又和李铭在医务室碰上,便从值日老师那里取了红药水和棉签,把许策拉到池子边上的石凳上坐着。“抬头。”代小枫粗声粗气地说。隔了一会儿,许策缓缓把头抬起,颧骨处肿了一大块,嘴角破了个口子。代小枫嫌恶地皱皱眉头,“丑死了,和猪头一样。”要是平时许策一定会宁愿痛得疵牙咧嘴也要笑,可现在,许策只是淡淡地看她。代小枫的眼睛不禁又红了,一阵心痛。然后听见许策说,“你不也一样,眼睛和桃子一样。”沉默中,代小枫给许策上好药水,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一眨眼,眼泪又掉了下来。是为了龙希季,也是为了许策。原来的许策不是这样的,他总是照顾着别人的心情,即使别人作出很过分的举动,他也只是笑笑而过,转过身后也不会在朋友面前多说一句别人的不是。李铭是不对,但许策的行为太不正常了。应该说,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许策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对劲。平时那么活泛的一个人,现在总是发着呆,不笑,也不怎么说话,每天带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来学校,行尸走rou般,眼见着脸颊凹了下去,跟大病了一场似的。代小枫心里也不好受,晚上梦见龙希季,流着眼泪醒来。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人你再怀念再不舍,也不会回来了,她痛苦着,悲伤着,可是生活还要继续。在她的生命里,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沉沦。前几天代毅成又回来纠缠梅琴芝离婚,梅琴芝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代小枫在这种时候更加不敢显示出自己的低落,因为她还是她母亲的精神支柱,她一直都很坚强,这次也可以的,她这么对自己说。在她沮丧的时候,许策会使劲浑身解数逗自己开心。这种时候,代小枫面对许策的忧伤束手无策,但她明白的是,现在绝对不能两个人抱团忧伤,总要有个人先振作起来,再拉另外一个人一把。类似“龙希季不希望看你这个样子”的话她说不出口,她觉得这是对龙希季的亵渎,她唯一确信的是龙希季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还没开始,最后一刻他想的一定是我不想死,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痛到窒息。所以她只是右手攥着许策的左手,什么话也不说,眼前是一如既往清澈的池水,看着被风吹皱的翠绿池面。许策的手软软放着,眼睛向下垂,似乎有莹光消失在风中,没有人看见,不会有人看见。☆、第二十五章(二)从那以后的每个周日下午,代小枫都会跑去敲许策家的门,许策打开门后,打个哈欠,超级颓废的样子,代小枫气的牙痒痒,摩拳擦掌把许策揍了一顿,成功把许策从青春的坟墓中拖起来,拎到楼下溜一圈,或者在楼上给花浇浇水。许策拗不过代小枫,就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很少和代小枫交流,代小枫也不觉得被冷落,头一次发现自己脸皮可以厚到这种程度,一刻不停说着话,说着最近看过的书,听过的歌,隔壁班的那个地中海老师竟然才结婚,又或者什么也不说,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许策。代小枫家里不信教,她是无神论者,但她此时衷心希望有神明的存在,能听见她每天早晚两次的祈祷,她不在乎自己在许策的心目中永远只是一个朋友,一个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疏远的熟人,只希望许策能够振作起来,面对现实,面对生活。有一次碰上了许策mama在家,代小枫十分羞涩,许策mama看着儿子上楼了,偷偷拉过代小枫,拍着她的手,忧心忡忡地说:“小枫啊,你别看我这儿子平时可会撒娇了,可是他遇上什么伤心难过的事从来都不和我们说。也怪我们,小时候他有一段时间没在我们身边带着,结果被人欺负,他就忍着,觉得我们太远了,跟我们说也没用。后来他又跟着我们东奔西走的,到处转学,许策发育的晚,在班上个子是最小的,班上同学总欺负他,他也不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