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暴君攻略守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摆揣在腰带里,脚上的乌皮靴“伤痕累累”,人群中不时传出阵阵犬吠。

薛棠身前的笼子也动了动,发出几声呜咽作为回应。

天际只剩了最后一丝晚霞,再不回去,宫门也快要关了。况且她只带了几个人,如若强行与这些凶恶之徒起冲突,只怕吃不了兜着走——他们可不管你的身份,相反,如果知道是宫里的贵人,只会群起攻之。

薛棠有些焦急:“能不能绕道?”

“不行,前后都是人。”

“前面可是怀宁县主的马车?”正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伴随着一阵轻快的马蹄,一只手掀开了帘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薛棠下意识想去拿帷帽遮住面容,见那人是崔毓后,不由得稍稍放下心,在这种闹腾的地方,遇到熟人是件求之不得的事。她微微点了点头,“崔四郎怎么也在这?”

崔毓穿一身窄袖的绯色袍服,手肘、腰封处都有兽皮作护,闻言他扶了扶腰间的长刀,笑道:“县主忘了,我是金吾,今日是我巡逻。”

他老爹管着北衙禁军,崔毓在其手底下当个金吾卫,不足为奇。

崔毓看了眼前路,敲了敲车壁,“县主不介意的话,下车随我走,巷口处有几匹马,可以骑马回宫,只是绕了些远路而已,总比在这堵着强。至于县主的马车,先让车夫侯在这,等这帮人散了再驶回去也不迟,如何?”

薛棠犹豫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

她带上帷帽,绿鸳将笼子抱下来,立刻便有侍卫接过,小心翼翼地举在手里。崔毓的目光在上面瞟了两下,然后回到薛棠的被薄纱挡住的脸上,“县主,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薛棠思忖了一下,“挑宠物。”

“我记得西域每年进贡的那些还在皇宫内苑里养着,县主何必大费周折来这里亲自挑选?”

崔毓作势去掀开那上面的丝绒毯子,薛棠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他的手臂,“只是条小狗罢了,它怕生。”

话音刚落,笼子里也很给面子地传出几声小小的犬吠,似是因陌生而危险的环境而呜咽不停,听声音是条胆子不怎么大的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康国进献的那些只有巴掌大小的“猧子”或是高昌国小巧伶俐的叭儿狗,都是长安贵女们喜欢的宠物。

崔毓看着薛棠按住自己袖口的那只手,白皙柔软,在绯色衣袍的映衬下犹如冰砌玉雕,五指上透出淡淡的粉色,如若包裹在掌心,定然正正好。

薛棠将手缩回袖中,“崔四郎?”

崔毓回过神,牵过马,笑道:“我尽快把县主送出去。”

一行人逆流而上,那一顶帷帽仿若浊浪中一点白色泡沫,在高处看得格外清楚。

荣铨抱着刀坐在屋顶,习惯性地往下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这一群人身上,脸上露出一瞬间的疑惑,似乎在回忆着这名少女的身份。

“怀宁县主?”

他终于想了起来,一个打挺站了起来,一路跟上。

崔毓正待将薛棠扶上马,却见她撩起衣袍,一个人踩着马镫便已翻身上马,帷幔翻飞间,依稀可以看见薄纱下露出一抹尖润的雪色。他扶了个空,只好收回手,“路上危险,不如我来送县主入宫?”

薛棠看上去弱不禁风,但骑马还是一把好手,只是平时因顾忌身份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才一直乘坐马车。不出意料,她婉拒了。崔毓不免有些失望,眼角瞥见屋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侧头定睛细看,见一抹深褐色明目张胆地站在屋顶上。

他扶刀的手紧了紧,扯出一个笑,“县主路上小心,我就只送到这。”

薛棠也笑了笑,“多谢四郎相助。”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选自卢照邻

注2:罗马贵妇□□们喜欢养的一种小型犬,据闻杨贵妃也有一条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第9章第九章

元和二十三年九月上旬,天下旱灾频繁,皇帝在华清宫避暑回宫,迎接他的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时间刚养好的病旧疾复发,次日便因头风卧床,御医进出络绎不绝,诸事交由东宫代议。

太子代议朝政已非首次,群臣按部就班,并无异议。只有奏疏上疏的官员将奏疏交由中书门下审议,有要事禀报的及东宫属官于明德殿内议政。

八月,关内道泾州的安定、灵台大旱,九月至今,又有灵州的灵武、怀远二县及陇右道武州、凉州大部分地区遭受旱情,太仓无储,内府殚绌,州县流移者甚众。众臣议来议去,只得按着往年的法子,让这些灾民往其他州县逐食,再徐徐拨款,当务之急是压下这些灾县蠢蠢欲动的民变。

祸不单行,今冬皇帝居住的南熏殿因内监生炭火时疏忽,将殿内的珠帘案几等物烧了个一干二净,南熏殿也毁了半壁江山,工部亟需拨款修葺寝宫。户部以民生为重,工部以君父为重,谁都不肯让半分步。

蔺湛撑着下颌,兴致恹恹地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他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郑延龄的身影。

据闻他自华清宫归来,也病了一场,和皇帝前后脚的功夫,也真是巧得很。

“抓住了!”

热火朝天的讨论声中,忽然插进来另一道声音。

荣铨一个飞扑正跪在大殿中央,身下压着一条两尺来长的幼年猎犬,银灰色的毛发,只右眼一周有一片黑色的毛发,小鹿一般漆黑而又雾蒙蒙的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人。

众臣纷纷被这不速之客惊得退后一步。

荣铨抬头环视了一圈,等见到上座阴着脸的蔺湛,才猛然醒悟,一个鲤鱼打挺,一条胳膊夹着幼犬,“砰”一声磕在地砖上,“属下死罪!”

众臣目瞪口呆:地砖磕裂了!

蔺湛豁然站了起来,冷声问:“怎么回事?”

荣铨的额头居然毫发无损,指了指怀中的幼犬,“属下并非不知殿下正议政,只是这畜生径直闯了进来……”

一个大臣低声嘀咕道:“西苑的牲畜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荣铨耳力很好,一字不落地听见了,转头回答:“这是怀宁县主托人送来的。”

“怀宁县主?”诸臣面面相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燕郡王的meimei。

蔺湛目光在那条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