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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但穆争寒却会,因为他这个人重情重义,前世就因为梁简一句朋友,他为梁简战死。更别说江家对他有养育之恩,此刻江家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闯。梁简白天问了江家的地址,现在正往这边去。县衙螳螂捕蝉,而他黄雀在后。只要穆争寒出现,他一定会安全把人带走。江家近在眼前,可以看见挂在门口的白幡,算起来今天是江大夫的头七。梁简在最近的屋脊上潜伏,还没站稳脚,就听见下面一片喊声。“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围困在江家外面的衙役从黑暗中奔袭出来,有人手上握着弓箭,在对着黑暗中的某个影子狂射。屋子里的人听见动静冲出来,却被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役挡回去。梁简简单的扫一眼披麻戴孝的姑娘,就掉头去找在黑暗中逃亡的人。县官的儿子是下了血本,追捕的人和放箭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梁简找了一圈,终于看见穆争寒,他身上还带着伤,身形有些不稳。摆脱第一轮的追捕后,拐进不远处的巷子。大半夜巷子里黑灯瞎火,熟悉地形的人闭着眼都能跑,不熟悉的估计够呛。梁简没有现身去帮忙,而是观察清楚地形后,从屋脊上下去截穆争寒。追捕的衙役手上举着火把,橘黄|色的焰火在黑暗中勾出一片昏暗的光。梁简从一侧的小巷里走出来,将手上的石子弹射到和衙役追捕相反的方向,衙役听见声响,果然掉头去追。等他们走远,梁简才往他们刚才追的方向去。错综复杂的巷子左右相连,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梁简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会注意周围的动静。很快,分别有两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一处只有一个人,脚步虚浮,步子声很轻,就在梁简的前方。另一处声音嘈杂,人数众多,看来是被梁简调走的衙役,发现不对劲又折回来。梁简快速往前走,很快面前就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后也隐约传来火光。那人看见火光顿住脚,转身往后跑。梁简快步上前,将人往怀里一带,在他耳边道:“跟我走。”因为梁简突然出现而肌rou紧绷的人,又因为梁简的话放松下来。黑暗中他看不清楚梁简的脸,只感觉到梁简的双臂,有力的扶住他的身体,带着他离开暗巷。街道安静漆黑,像一头沉睡的野兽,把人吞入黑暗。梁简带着穆争寒回到江家附近,拐入一间无人的弃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梁简用火折点亮屋子里的油灯,豆大的火光亮起来,让他看清楚面前人的脸。和通缉令上丑的很有特色的画像不同,年少的穆争寒俊朗无双,有一副刀削斧凿的好皮囊。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深沉的大海,酝酿着未知的漩涡。梁简打量穆争寒的时候,穆争寒也在打量他,确定梁简暂时对自己无害后,穆争寒对他抱拳行礼道:“在下梅争寒,多谢兄台出手相助。”梁简一愣,梅争寒?怎么是姓梅,而不是姓穆?第6章弃屋里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闪烁着微光,光照的距离有限,离开两个人的范围,就只剩下模糊的光影,和黑暗缠|绕在一起。即便是在光下的两个人,面容也是半隐半现,眼神稍微不好的人,说不定连面前的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所幸,不管是梅争寒还是梁简,眼神都很好,他们不仅看的清楚面前人的样貌,连对方细微的表情也没有错过。梅争寒自报家门后见梁简明显一愣,心里不由一沉,他没把官府的通缉令放在眼里,险些忘了自己通缉犯的身份。梁简一开始救他,说不定只是不明情况,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现在听见他的名字,知道自己弄错,只怕……梅争寒心里打鼓,肌rou紧绷,下意识的做出防御姿态。梁简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见他如此,稍微一想就知道缘由,轻笑一声缓解他的紧张道:“在下梁简,兄台不必客气。我初来此地,错过投宿客栈的时辰,便寻了一间弃屋歇脚。夜里被外面的声响惊动,出门查探之下,不忍阁下势单力薄而出手相助,并非是要阁下谢我。”梁简心知自己身份可疑,但好在他对梅争寒有所了解,知道如何打消梅争寒的疑虑。只不过关于梅争寒姓梅这一点,成了他心头不小的疙瘩。他遇见梅争寒的时间提早四年,这四年之间,他不知道梅争寒遭遇了什么,才不得不更改自己的姓氏。只不过眼下不是探究这件事的时候,梁简只好把自己的疑惑压下去,让自己看起来像路见不平,而不是预谋已久。梁简的话听起来没有问题,可梅争寒现在精神高度紧张,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放松警惕。他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梁简,蓝色的瞳孔倒映着灯火,像幽林深处无垠的鬼魅。他想了想,试探道:“阁下可知,外面那些都是官府的人。”言外之意我得罪的可是官府,不是随随便便的小喽喽,阁下不妨掂量掂量轻重。梁简呆了一下,眼神古怪的看着梅争寒,被这话逗笑了。十八岁的梅争寒不如二十二岁的他成熟,不但一身尖刺,说话也格外的直接。这种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地的话,二十二岁的梅争寒绝对不会说出口,他只会默默的在心底计算最安全稳妥的脱身之法。梁简觉得新鲜,虽然他想过今世的梅争寒不是前世的他,不管在性格上,还是对自己态度都有所不同。但想归想,真正见到接触,那种感觉可比想象的要美好一百倍。忽然之间,梁简就起了戏弄面前这人的心思,他故作为难的皱眉,纠结道:“哎呀,我还以为你是江湖人士,路见不平惹上麻烦,故才出手相助。想不到你竟然得罪的是官府,那我岂不是助纣为虐?这可怎么办才好?”“得罪官府的就是一定是坏人吗?阁下既然觉得自己是助纣为虐,那大可把我交出去,官府少不了你赏银。不过,在那之前,你得有命拿。”梅争寒被一句助纣为虐刺激到,满腔的怒火喷薄而出。逃亡这些日子,镖局和街坊邻里没少帮忙遮掩,他对这些人心怀感激。相对的,他对不分青红皂白的官府是恨的咬牙切齿。为官者命大于天,就是家里的阿猫阿狗也比人金贵。那小妾早就病入膏肓,江义几次提醒不可食用大补的东西,可那小妾充耳不闻,还在县官面前诋毁江义看不起她,说她命格轻贱,不配用好的东西,惹得县官勃然大怒,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