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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纪寒怎么还没上来?”李嫣然耸耸肩:“不知道,可能外卖小哥迟到了吧。”李轻舟敛下情绪坐回板凳,不再提刚刚的事。其实刚刚说要打架不过也是一时冲动,既然给了她不了了之的余地,那么就不了了之吧。想她肯定是闲得无聊才会提这么无厘头的要求。都怪李江陵挑衅。又过了五分钟纪寒才一边爆粗一边推开门:“我靠,简直气死老子了。”他看来是真的生气,关门摔了极大一声,隐约感觉地面也跟着震了一下。“怎么了?”李嫣然帮着把吃食一样样取出来,边问。“妈的,老子想方设法也要给他刷几个差评,”纪寒喘匀一口气,“今儿这个外卖小哥太嚣张了,迟到几分钟老子说了他几句他竟然扬言要举报我订外卖,我靠。”“你就说‘如果你敢举报我就敢给你打差评’啊。”李嫣然帮他出谋划策。“我是这么说的啊,你猜他说什么,”纪寒恶声恶气,“他居然让我先给他好评,不然他直接拎着外卖举报到校长办公室——妈的,老子差点要跟他打起来。”“那然后呢?”李嫣然问。“还能有什么然后,校门口杵着呢,我哪能真跟他打起来,”纪寒眼一瞪,咬牙,“拼老命忍住要把他一脚踹翻的冲动给了好评拿了外卖就上来了。”“唉。”李嫣然叹了一声,十分惋惜。“你叹什么气,”纪寒不满道,“那不然怎么办,真跟他干一架你们几个饭都没得吃。”李轻舟把自己那份面划到跟前,劈开筷子搅匀了面顶的调料吃了一口,辛辣口感令她十分满意,不由食指大动。慕朝辞叹了口气在边上念叨:“感冒还没好透就吃这么重口。”一句话把纪寒逗乐:“老铁,这重庆小面不还是你提的主意吗?”是他提的主意,可琴佅这狗头军师只说李轻舟爱吃重庆小面,也没说她喜欢重口味辣啊。慕朝辞皱了皱眉,把水杯拧开盖子晾着。李嫣然捧着粥目瞪口呆:“我的天,这辣味我在这边闻到都觉得呛鼻。轻舟啊,不辣吗这个?”“辣,”李轻舟抽空回了一句,“不是特别辣,很好吃。”她喜欢吃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功力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除去之前跟琴佅一起去尝试的变态辣鸡翅外,任何程度的辣都在她接受范围内。“可以说很变态了。”李嫣然赞叹。“对了老铁,上回你不是问我咱们东校校医嘛,”纪寒一拍脑门儿想起这事,把面咽下清了清嗓子,“我查了,这人跟西校水果大妈一样,走后门进来的。”“哪个校医啊?”李嫣然问,“长得挺帅那个?”“啊,就那个,”纪寒点头,“看着人五人六的是吧?其实进学校之前是个混子,还因为入室盗窃未遂进过看守所。”“我去,真的假的!?”李嫣然大跌眼镜。“真的啊,找不到正经工作就走关系来咱们学校当了个挂名校医,”纪寒说,“平时顶多开个感冒发烧止泻止疼药,不能再多了,这工作多轻松啊,我都做得来。”“咱们学校还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呢,贴吧里一抓一大把。”李嫣然啧啧有声。纪寒被这话给噎到了,语气神情那叫一个不明就里:“我说你们这些女生,是不是看着人脸长得好看点就能往上扑啊?长得好看人品不一定好知道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又不是我。”李嫣然翻了个白眼,又说,“不过真的是,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这种人。”“他连医师执业资格证都不见得拿得出来,”纪寒说,“反正不知道跟哪个校领导有裙带关系,要不怎么敢滥竽充数。”何止滥竽充数。李轻舟心中默想。难怪她前后去过两次医务室都没能见着医务室的值班老师,原来他不止滥竽充数,还在上班时间擅离职守。不过……她看了貌似专心吃面的慕朝辞一眼:“你问他干嘛?”纪寒跟了一句:“就是啊老铁,你问他干嘛?”“哦,”慕朝辞应了一声,笑笑,“没干嘛啊,就去了几次医务室都没见他人,随便问问。”他将这话题轻松带过了,指背抵着水杯往李轻舟那边推了推:“喝着水,别总吃,太辣对嗓子不好。”纪寒“哎哟”了一声,看表情像是酸掉了牙,不过碍于他的面快要糊成一坨,忙于奋战,没工夫吐槽什么。酒足饭饱。回到教室时已经快接近上课时间,同学们端坐在座位上酝酿着进入学习状态。李轻舟对折好试卷从书堆里抽出波浪曲折令人糟心的化学课本,翻了几页。钱江雪鬼鬼祟祟的回过头,一脸神秘。教室内趋于安静,她往前倾了倾身子顺便抻出脑袋努力凑近李轻舟耳边:“刚刚有个高二的小帅哥来找你呀轻舟。”李轻舟配合地将耳朵递出去,问道:“谁啊?”“他说他叫阿野,”钱江雪说,“我说你吃饭还没回来呢,他说没关系他在cao场等,让我转告你务必去见他一面,他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说。”阿野。李轻舟恍神间才记起,这名字属于逃课被捕那天晚上意外结识的小屁孩。不过,他来找她干什么?他们两个应该不是很熟吧。上课铃还未打响,她压好试卷便离开了座位。于之野果然在cao场等着,在那片空旷的看台上,素白的灯光下,他一人独坐于夜风中顾影自怜。李轻舟缩缩脖颈,只后悔下来的时候忘记带外套。于之野弯起眼睛笑着看她一步步靠近,在她站到他跟前时猫一样乖巧地喊了声:“学姐好。”“有什么事吗?”李轻舟直奔主题。“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他说。李轻舟觉得要么是他有毛病要么是自己有毛病,或者是他们两个都有。他的毛病在于闲来无事翘课找她聊天,而她的毛病在于,她竟然真的在他旁边坐下了。“五分钟。”她说。对于最初印象还不错的人,她一向比较宽容。那么就聊聊吧,没什么不可以,毕竟来都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到你,”于之野说,“可能因为不是很熟所以说什么都不用顾及,而你正好看起来像是一个嘴巴很严实的人。”怎么说呢,李轻舟感觉这应该是一个带有伤春悲秋色彩的开场白。“今天我爸告诉我,医院那边联系他说有跟我配型成功的骨髓,目前正在联系捐献者,”他低声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迟十一月,我就要动手术了。”李轻舟内心空了一瞬,没料到是这事,不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