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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听不得他若无其事的回答,钟宁急忙从侧背袋里找出一个红色药瓶,细细地为他上药之后,还扯了自己的内着为他包缠伤口。殷昊承瞧着他利落而且准确的动作,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你是个大夫。」钟宁的动作稍稍地停了一下,然后,才将他衣裳拉拢。「不值一提。」殷昊承也不追问,只是看了他一下又道。「夜深了,山路不好走,前面有处山坳,先过去休息一下吧。」*****月亮已高升,山坳的视线变得依稀可辨。即使殷昊承再三保证自己无虞,但钟宁强要殷昊承靠在山坳里,自个儿忙个没完。山坳里外,接连着来去了两回,带回了干的树枝、树叶,快速地干树枝架了上去,成功地起了一堆火。然后,他又走到外头,又走回来,手里居然捧着一个长叶编成的盆子,里头有着一小洼清水。接着,钟宁从小背袋里的白色药瓶里拿出某颗药丸,递到殷昊承嘴边。「吃下去。」殷昊承望着他,想也没想地咽了,滑进喉里的东西带着一股淳厚香甜的气味,从喉间直透脑门。倏地,肩上的伤不那么痛了,但意识却逐渐变得模糊。殷昊承知道这药里有文章,打趣道。「这值多少?」「你不先问问能不能吃,就只在意价码?你忘了我是敌非友?」殷昊承望着他,绿眸露出柔光。「我以为──你比较怕我。」他直视人心的目光让钟宁心头紧缩,不由得瞇了眼,轻道。「也许。」殷昊承将腿伸直,绿眸半合。「我真有──那么可怕吗?」钟宁收回视线,看着火光。「这种玩法,一次就太多了。」「我说过──我真心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容易就能出口的事吗?钟宁的眼前浮现了某个身影,他摇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但,这就表示我对你不是真心?」钟宁被他问得话都回不出来,不想再被他弄得团团转,他呼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对着那张足以勾人心魂的脸。「真心要拿真心来换。」那是自己说过的话。殷昊承睁眼,绿眸悠悠,接着,兀自地笑出来。「有什么好笑?」殷昊承反问。「你愿给我吗?你的真心。」他那来的心?钟宁想也不想回道。「我对门主只有不值一哂的道义。」「宁宁,这一切无关道义。」「所以,我不用报恩,也不用感恩?」他以为像他这样的无赖,肯定要从他身上刮下些什么。殷昊承举起手里的叶编小碗,将水喝完,温柔地望着钟宁许久,之后,才慢慢地合上眼,低沉的声音里不再带着威严,充满了轻柔。「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欠我,我自愿的。」他说什么?钟宁拿着水器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这个充满霸气的男人就这样坦然地在自己面前松腿闭眼。伸出手,在他额前探了探,想到他那句──原来,你是个大夫。钟宁咬唇,他是怎么瞧出来的呢?明明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还有,他今晚莫名其妙,霸气无比的相救,当然,还有他肩上的伤……你不欠我,我自愿的。他真的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自己还能将「整人」这个词强套在他身上吗?看着天空,西沉的月亮,钟宁缓缓地坐在离殷昊承不远的角落,初秋时节,夜里瑟瑟寒风剌骨,让他不得不将身子缩得极小极小。身体的真气因为寒风有些迟滞,这会是个难熬的夜晚吗?身畔伸来一只长臂,将他勾进宽广的怀里。钟宁一惊,扭动着叫了起来。「殷昊承,你做什么?」听到自个儿的名字,大门主眸子掀了一半,露出爱困的表情。「宁宁,你不觉得冷吗?」他一边说,一边用双手将人搂得紧紧的,把钟宁好好地固定在自己的膝上,下一刻,用自己的下巴靠着钟宁的头,有些无赖地轻道。「好吧,我觉得冷。」怎么有人能够用这样轻柔的声调说着浑话?钟宁整个人被麻住了,连话都说不好。「殷昊承!别再玩了,给我醒一醒!」他试着打了他几下,大门主手被打红了,但身子不动如山。钟宁奋力地挣扎了一刻钟,山坳外,寒风吹得更疾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真的睡了,还是假的睡了,听着他平稳的呼息和强而有力的心跳,还有暖呼呼的体温,钟宁靠在他的肩上,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这付宽广且坚实的胸膛真的很吸引人。钟宁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想着,这实在很糟糕,这个人实在太危险,最重要的是,自己在他面前不只原形毕露,而且……好像还有些低能。该怎么办呢?那有人被整,还这样投入?这绝不是他勤练武艺、强逼自己在这个让人想跳江跳湖的武林讨生活的目的。最恨的就是,要说讨厌,却也──讨厌不了。斜斜地靠在大门主肩上,方才打人的手缓缓地搁在殷昊承的大手上,细长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无意识地画了又画,没一会儿,瞌睡虫上身,钟宁睡着了。怀抱他的双手更紧,闭上双眼的那人嘴角噙着nongnong的笑。第11章开心见诚(二)天色蒙蒙。山坳里的两人相依着。殷昊承屈了一晚,手脚有些麻了,但一想到钟情之人在自己怀里,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开怀。细细地调了个让人安稳的姿势,钟宁嗯了一声,双手跟着揽了过来。享受着他无意识地亲昵,殷昊承眉眼弯弯,像是得到什么宝物的孩子一般,兀自笑得开心。钟宁就这样又睡了半个时辰,山坳外天已透亮,啁啾的鸟鸣吵得他不得不张开眼,轻轻地动动手脚,接着,再度往温暖的里钻了下,然后,在听见殷昊承轻笑时倏地惊醒,当他想要蹦跳开来,腰间被一双铁臂实实困住。钟宁不甘被钳制,死命地拉着殷昊承的手臂,没好气地道。「殷昊承!放开我!」是说,他很清楚大门主的武功是有比自己好一丢丢,但也没有悬殊到这等地步吧?看到他这付嫌弃到不行的模样,殷昊承瞇了眸子,绿色的眼瞳闪着茫然的光芒。「宁宁,你好伤人。这么快就忘了昨晚我们是如何亲密地相拥而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