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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突然发烧,烧到三十九度多,差点被隔离,因此一模的时候发挥失常,成绩排名在整个年级下降了五十名。后来大学的时候父母开始催自己谈恋爱,他总觉得不急,他有太多的课要上,有太多的书要看,他要学专业课还要学法语还要考研,他没有无聊的时间。况且那个时候季定几乎跟他形影不离,自己为数不多的空余时间都用来跟他一起吃饭看电影,谈恋爱这事儿,他想都没想过。再后来他被保研回了大川,外校生不能直博,外国语学院想要提前攻博必须要在研二下学期之前发出一篇C刊,他就整天教室,图书馆,自己家三点一线,这么拼命地读书写文章,终于发到了C刊得到了硕博连读的资格。读到博士后更忙了,第一年就要开题,第二年要申请留基委的奖学金去英国做访问学者,第三年要回来写毕业论文,这三年还必须完成三篇C刊的硬核毕业条件,硕博连读的这五年他连找个女朋友的想法都没有冒出来过。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太忙了,必须不断地学习才能不断地前进。但是他的博士生同学已经结婚了,他读本科的同学结婚了,就连今年考进来的硕士师妹也已经结婚了。忙,从来就只是一个借口。在此刻他清楚的知道,有病的人可能不是季定而是自己,他的病是不会爱。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那种抓心挠肝的体验,一喜一悲所有的情绪都与另一个息息相关的体验。从未因任何人的离开感到失落,除了季定,但他知道自己不爱季定,只是不习惯少了他的陪伴。白澍回了家,手机上还有季定发给他的消息,问他下午自己送过来的书目是否合他心意,是否有用。他很想问季定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动态,又是为什么辛辛苦苦找了这些资料给他,但他没有。白澍是后知后觉,但并不愚钝,这句话问出去,季定给他的答案他承受不起,也回应不了。于是他微信转了两万给季定。JasonJ:【什么意思?】WhiteTree:【书钱和邮费,麻烦你了。】JasonJ:【你跟我算这么清楚?】WhiteTree:【我跟谁都会算这么清楚。对了,后天我有事情,体检我会自己再找时间做,你刚回国,这段时间多陪陪家人吧。谢谢你的书。】季定没有再回他消息,只是把他转账的那两万块钱退回了给他。白澍又转过去之后,季定干脆忽略了那条消息。不论怎样,入职体检都是必须要做的,白澍为了躲开季定,放弃了离自己家最近的校医院,第二天一大早拿着资料去了市二医院。当天做完,当天把报告交到了学院,自己则是随便收拾了两件行李去了上海。8月19号,华东师范有一个国际语言哲学会议,那场会议的主要报告人有雷卡拉蒂,是外院的陈教授特地从法国请来的,此行他会发表一个长达一个半小时的lecture,讲解他最新的那篇论文,也正是白澍正在读的这篇。他本来的行程计划是8月17到上海,18号的时候同陈教授一起去接雷卡拉蒂的机,不得不说季定突然回来向他抛出的这段热烈而无法回应的感情影响了他,让他只能避走上海跟逃难似的。上海的天气状况比成都好不到哪去,一定程度上来说应该是更糟。他到的时候是晚上,明明走的时侯班机还一切正常,飞了半个小时后机长通报却突然说上海那边突然有台风预警,如果严重的话可能会飞机会返回成都。白澍听到通报头都大了,耶稣如来真主阿拉齐齐上阵,飞机总算是顶着风落在了虹桥机场。出机场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他打了车直奔华师的宾馆,洗完澡出来看自己的手机,只有一条消息,是微信支付发来的两万块钱被自动退回的提示。看到这条退款记录,白澍立马又发了两万的转账过去,而季定那边依然是一个字没回,也没有理会这一笔钱款。当晚上海下起了大雨,台风是半夜一点钟来的,第二天上海的所有航班都停了,白澍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被吹的东倒西歪的树木,忽然庆幸自己被季定逼的早一天来了上海,否则这种天气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能赶得上这场学术会议。他被困在宾馆一天,只吃了宾馆房间里的泡面和饼干,不过这样的生活其实跟他在成都的时候差别不大,所以他并不苦恼。心里唯一担心的是明天雷卡拉蒂明天能否准时到达,他们的会议能否顺利举行。晚上十一点,他正准备休息,却难得的收到了一个电话,是季定的号码,他等了片刻,一想到自己人已经在上海了,就放松下来按了接听。“喂,阿澍,你在上海吗?住哪儿呀?我在华师的宾馆,今天满房了,我能去你那儿住一晚吗?”第7章7台风已经过境了,风势渐小但雨还很大,白澍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没有拒绝。季定到他的房间时,白澍以为自己见到了洪灾泛滥区的灾民。他提着个小行李箱,身上只穿了件简单的体恤湿的差不多了,几乎贴在了他身上,勾勒出了季定的腰线。裤子被挽起来一截还是没能摆脱被打湿的窘态。“你怎么被淋成这个样子?”白澍放了人进来,先把空调的模式换成了除湿,又将温度调高了两度,顺手把桌上的矿泉水倒进了热水壶里。“来的时候没有带伞,今天车站滞留人员太多,出来接客的司机又少,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车站?你坐火车来的?”“嗯,上海今天打台风,航班几乎都停飞了。我今天早上八点买的机票飞南京,十一点就到了,不过那会儿风势好像很猛,所以动车也几乎全部沦陷,都是停运和延误。好在今天还是赶到了,只是不巧,到了之后才发现因为大风的关系宾馆已经住满了。今晚只能麻烦你了,阿澍。”白澍看着季定站的地方,几乎成了一个小水滩,便催他进去洗澡换衣服。等季定出来的时候,白澍已经上床了,桌子上摆着一杯冲好的药。“999,我常备的感冒药,你先吃了。”从浴室出来的人十分听话,吃完药又重新刷了牙,然后走到了床边。“阿澍,我可以上来吗?”白澍没好气地说:“你要是想在地上睡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季定自然是不会睡地上的,上了床,却规规矩矩睡到了最边边上。明明是一张双人床,两个大男人活生生睡出了中间隔着银河系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黑暗中,白澍问道。“猜的,”季定说,“语言学通讯,那个公|众号,你应该关注了吧。上面很早就预告了8月1